論《掮客》的創作特色

李 娜

《掮客》（又名《致命邂逅》、《墮落天使》）講述前途無量的科學家裘佳寧，科研項目即將大獲成功，和戀愛多年的男友秦斌就要結婚，卻與偽裝成學生，實則是受雇來盜取科研機密的掮客周小山相遇迸發久違的激情的故事。作者以女性視角展開敘事，在人物塑造上流露出強烈的女性主體意識，并關注女性的情感體驗，肯定女性對傳統倫理道德的挑戰意義。

一、強烈的女性主體意識

“主體性是主體意識作為實踐和認識主體的人對于自身的主體地位、主體能力和主體價值的一種自覺意識, 是主體自覺能動性和創造性的觀念表現。”

在女性人物設定上，裘佳寧有著強烈的主體意識。知識分子和社會上層精英往往具有較強的社會改造思想意識和主體意識，女主正是一個有知識的自由女性，聰明睿智，獨當一面。

女主擁有富足的經濟基礎。書中描寫她“有安靜的生活，過得又舒服又體面”。開著紅色的福特、穿著香奈兒的晚裝參加朋友的聚會、看美國人拍的愛情文藝片。

在不為生存發愁的基礎上，更為重要的是，追求精神上的個人價值實現。裘佳寧是一名科學家，國外學成后毅然歸國報效祖國。甚至在面對名利誘惑和生命威脅的時候，她和黑惡勢力小心斡旋，表現出冷靜持重的大將風范、寧死不屈的無畏精神。這種“花木蘭”式的巾幗英雄形象使小說不局限于男女情愛，而增添了家國情懷的厚重感。

“女強”的設定的同時，對男性形象做“弱化”處理。書中圍繞裘佳寧主要介紹了兩個男性人物，一是學生周小山，二是未婚夫秦斌。

男主周小山出場的身份是女主碩士班上新來的聯合培養的學員，一個二十二歲、來自云南農村的窮學生。從人物設定上看，不論是在身份、學歷、經濟上，女主都占據更有利的地位。而周小山的真實身份是一名優秀的掮客，從沒出過差錯，但裘佳寧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他英俊瀟灑，危險又充滿誘惑，對女主情根深種，符合女性對理想男性的想象。

男二作為女主的附庸意義而存在。秦斌是以女主裘佳寧的未婚夫的形象出現在故事中的。他不但為人正直、事業有成，甚至默默包容女主的不忠。男二的存在使女主在追求愛情中進可攻退可守，她一旦追愛失敗，男二是她和現實妥協的最后退路。

他的存在意義一是為了塑造女主事業愛情雙豐收的完美形象，二是為女主愛情設置障礙或助推。他的存在為男女主之間迸發的情感加上了道德的枷鎖，引出了愛情和道德之間的矛盾。而在秦斌被男主周小山劫持后，女主為了救回秦斌不得不孤身來到男主的世界，并和男主經歷一系列生死時速的冒險。這時的男二成為了推動男女主愛情的催化劑，使得男女主的糾纏合理化。

二、情與道德的沖突中彰顯人物的魅力

傳統倫理中對于男性的不忠總是有極大的寬容度，女性往往只有逆來順受。傳統道德在一邊譴責這種行為的同時，一邊又默許。

在此，《掮客》卻偏要顛覆傳統觀念里男女角色定位，一是讓女性成為傳統道德婚戀中的出軌方，二是讓男性去寬容女性的背叛，反映出當代女性日益凸起的主體意識。

學生周小山引誘老師裘佳寧，這當中違背了兩條道德，一是師生道德，二是婚戀道德，但最讓人震驚的還是男女在情愛位置的互置。

《掮客》一反常態，顛覆了傳統男女情愛中的主客體位置，流露出強烈的女性主體意識。

在裘佳寧和周小山偷情之后，書中對裘佳寧的描寫是：“翻一個身，便后悔了……在懊惱與痛苦之中像個偷了腥又要抹凈的男人一樣害怕起來”。這種下意識地將自己和出軌的男性作比較的行為，可以視作是女性在掙扎探索中對傳統道德的發起的挑戰。

這種行為無疑是為傳統道德、倫理所不容的，但作者既沒有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批判她的不忠，以爭取最大多數讀者的認同感，也沒有為人物刻意開脫。而是在女主一次次夢見秦斌和周小山的夢境和大量的心理活動描寫中表現她在兩個男人之間的掙扎。

一面是道德和多年的感情、安穩的生活，一面是欲罷不能的危險和誘惑，反映出當代女性在現實社會中的掙扎和兩性關系中的迷惘心理。對此，作者最后解釋為“誰的心里都想要狂野的愛情，只是有人跟現實妥協，有人不肯而已”。

繆娟的小說《掮客》塑造了一個功成名就卻仍被美貌男孩誘惑的女性裘佳寧。出軌如同無法規避的宿命，這種既看似邊緣化的故事卻揭示出的道理卻具有普遍意義，即女性對愛情命題的永恒追逐。而繆娟大膽書寫非倫理的愛情，是對女性主體意識和欲望的肯定和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