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這個夏日（外四首）

⊙高自珍

你的崛起我的困頓

都是意料中的

我很高興你的飛躍量變質變

這是我很早的期冀

不然一切努力

毫無意義

我原地踏步

只是為了等你

等你

就是為了與你一起前行

關于這個夏日

許許多多的是你我不曾預知的

比如這連天的風和雨

以及昨日的寒冷

但是這一切肯定會過去

絕對會過去

還記得在春天的時候

你寫我改的一首詩嗎

既然走出來了

就再也不會回去

而且因為你的走出

這個世界將會妖嬈無比

我一直在匍匐前行

不管有多苦還是有多累

我跌倒了會掙扎著爬起來

就是為了在后背推著你

讓你把春天接住

再走進夏日

其實這一個夏日算得了什么

我更想看到你

在金黃的秋天里站在枝頭

笑意盈盈碩果累累

不管哪個時候我在什么地方

境遇如何

就如這個黎明到來的時候

我站在窗前

看灰色的云曼漸漸褪去

陽光在前蔚藍的天空一覽無余

母親

十八年前的昨日此刻

你走了

你走了

我在這個世界上

就再也沒有了母親

母親

這個名詞

有多么重要

今天我明白了

因為

從那一天之后

我就沒有了

回家的路

你走了

你走了

我就是一個孤魂野鬼

白日癡呆

晚上游離

在你的墳前

在你當年

等我回家的

每一個路口

可是母親

我累了

我不再癡呆和游離了

我想來到你的面前

我躺在你的腳下

睡在你的懷里

永遠不再醒來

初夏

看到老家門前的艾蒿

郁郁蔥蔥

我知道初夏到了

春天的時候

我向田野

撒過一把谷子

我不知道

是不是已經長高了

就像今天的你

秋天的時候

我肯定已經不在了

或者我還在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已經長大了

這不是我很久以來

就熱切期望的嗎

我還有什么話說

讓田野以及飽含五谷豐登香氣的風

對我說

讓你誠懇地對著我的墳塋說

你已經可以了

這就行了

萬籟俱寂

萬籟俱寂

是不是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

或者是從來不曾有過的

河流依然在動

風在吹

車輛轟鳴

要說的是屬于人的那一顆顆躁動的心

急切高昂的

沉悶哀傷的

善良的

邪惡的

溫柔或者粗暴的

都在這四個字的掩護下

掙扎著

顛覆著

可惜了這個名詞這個成語這四個字

被玷污了

六月

六月的某一天

為誰而生

為誰而死

十八年了

我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

其實

2000年的那個農歷四月初八

小麥已經開始揚花

彌留之際的您說

可惜了麥子

被踩在了腳下

埋葬您的那天

我看著腳下

橫七豎八的麥子

淚如雨下

媽媽

每年的農歷四月初八

我都把您

深深地思念

媽媽

農歷四月初八是王母的生日

您是不是王母的轉世

不然

您怎么那么聰慧賢良

偉岸高大

媽媽

不管您是不是王母的投胎轉世

您都是我們心中最崇高的母親

最敬愛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