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沖
一位小說作家告訴我,寫作的問題必須在寫作過程中才能得到解決。我想焦慮的問題也必須在焦慮中解決。
《殺死綠蘿》的寫作時間在2016年。2016年是我畢業的第三年。職場上,我每天做著重復的工作,與同事在QQ 上互通消息,在酒桌上以毀壞自己的身體為榮。我的其中一個人格告訴我我正在毀掉我的人生,我的另一個人格告訴我我正在重構我的人生。兩者之間的戰爭幾乎從未停歇。社會的壓力和自我的選擇是矛盾的,我一直認為一個人思想的高度決定了他在社會上走的長遠。社會是一個煉獄場,它將消磨個體的思想,同化個體的行為,最終使得個體溶于社會,就像水溶于水。一個人的抵抗注定是孤獨的,也是悲壯的,最終的勝利又是多向度的。外圓內方是一種勝利,滾動的鋼刺也是一種勝利,田野中的玫瑰也是一種勝利,這完全取決于個體的堅持力。但是往往,大部分人不得不“水溶于水”。
小說創造著時代,反過來時代又是小說的土壤。二者的緊密聯系讓小說家對這個社會注定是一種孤獨而又快樂的抵抗。這里面充滿著對生活、對人生的愛意,就像一位兒子細致地觀察母親的皺紋,幸福、苦難、焦慮都在皺紋中得到了釋懷和解放。
很多中國作家從蘇聯文學繼承了苦難和現實主義,從西方文學繼承了魔幻和結構主義。這些營養讓他們在當代的中國發展了成了先鋒文學。但是面對改革開放四十年中國社會的變遷和經濟井噴式的發展,過去的先鋒文學開始變得無力,就像鐮刀面對千萬畝麥田一樣,我們急需一種“大型收割機”式的創新,讓文學能夠面對和處理當代中國高速發展所遺留的種種問題。
《殺死綠蘿》只是青年人的一種困境,小說并未給出具體的解決方式。如果小說給出了解決方式就變成了給了你一個教條主義的答案。小說不是答案,是反思,是醒悟,是讓人慢下來的一種調劑品。它有時不如一把菜刀,起碼可以在你實際生活中提供幫助,小說是一種無用。但是正是它的無用,讓你感到生活的某些細節像鉆石一樣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