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共享服務實施與企業績效關系研究

王玉法 王莎 王團委

【摘 要】 財務共享服務是大型集團企業進行業財融合的必經之路，能夠緩解企業會計信息不對稱，降低企業財務運營成本，改善因企業快速擴張而產生的“大企業病”，及時識別并防范發展中面臨的諸多風險。文章以2004—2017年的45家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基于隨機效應模型，對財務共享服務與企業績效的關系進行研究，通過層次回歸的方法，研究了企業績效隨著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時間的推移產生的變化，行業屬性和產權屬性對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效益的調節作用。研究發現：財務共享服務的實施對企業盈利能力和企業價值產生顯著正向的影響;財務共享服務的實施效益并不一定與實施時間呈現顯著的正相關性;行業屬性和產權屬性對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效益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關鍵詞】 財務共享服務; 企業績效; 隨機效應

【中圖分類號】 F234.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19）21-0081-07

一、引言

在“大智移云”的全球創新環境下，在我國經濟一體化、信息化高度發展、相關政策推動的影響下，越來越多的集團企業已經在我國建立或正在籌建財務共享中心（FSSC）。隨著集團企業的發展，傳統的分散式的財務體系已經跟不上甚至拖累企業的發展速度。財務共享服務作為一種新型財務組織形式，可以通過降低企業成本，提高管理效率等最終提高企業自身價值。近年來，國內越來越多的本土集團企業開始籌建財務共享中心，財務共享服務在我國已經進入高速發展時代。在這樣的背景下，關于財務共享服務是否影響企業績效及在哪些方面產生影響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

國務院國資委在2011年下發的《關于加強中央企業財務信息化工作的通知》中指出：具備條件的企業應當在集團層面開展會計集中核算和共享會計服務。財政部也在2013年頒布的《企業會計信息化工作規范》中明確規定：分公司、子公司數量多的集團企業應積極探索財務信息化建設。這些政策的發布對財務共享服務在我國的推行和發展提供了強大的政策支持動力。但是，相較于非國有企業，國有企業因其特殊的產權屬性，在響應國家號召，調配資源緊跟國家政策方面會更加積極，故產權屬性是否會對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效益產生顯著的調節作用值得探討。根據《2017中國共享服務領域調研報告》，在接受調研的所有企業（涉及16種行業）中，有20.9%的被調研企業為制造業，占比例最高;其次是金融行業（11.8%）、工程建筑及房地產行業（10.8%）。調研報告顯示，實施共享服務的企業中，不同行業占比有一定的差距，而其中制造業則表現出更強的共享服務適應性。基于此，本文猜測，行業屬性的不同可能也會對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效益具有一定的調節作用。鑒于此，本文將企業績效分為盈利能力、營運能力和企業價值三個層面，首先對財務共享實施效益進行研究，進而研究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時間的變化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最后通過對行業屬性和產權屬性調節作用的研究，分析行業屬性和產權屬性的不同對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效益的區別作用。

二、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財務共享服務（FSS，下同）起源于20世紀80年代，是共享服務在財務體系的具體應用。有關調研報告指出，全球500強企業中已有超過75%的企業通過財務共享服務中心（FSSC，下同）的建立，達到了節約成本和提升企業價值的目的。Bergeron[1]提出FSSC是將集團企業中分散在不同業務單位的職能集中于一個新的、半自主的業務單元中，這一組織的任務是為組織中的其他部門提供成本低、質量高的服務，最終提升企業自身價值。在進一步的研究中，研究方向大致可以分為五個角度：財務共享服務關鍵因素[2-3]、財務共享中心業務流程及組織結構再造[1，4]、財務共享中心績效評價[5]、財務共享中心與其內部客戶關系[6]和財務共享服務有效性[7-8]。

（一）財務共享服務與企業績效

Aksin et al.[9]通過比較四種不同模式共享中心，統計檢驗六個變量的變化，發現共享中心不同的配置會產生不同的積極或消極的影響。張瑞君等[4]通過對中興通訊財務共享中心的案例分析，發現財務共享服務具有降低運營成本、提升服務質量、提高工作效率等優勢。邵新智[10]通過對海爾集團具有“中國特色”的共享服務中心業內創新的組織框架進行案例分析，提出海爾共享服務中心具有提高財務工作效率、降低成本、促進賬務合規和風險管控的創新效果。何瑛等[8]通過Wilcoxon相關性檢驗與面板數據的結合應用，首次實證了財務共享服務對企業經營效果和運營效率有正向的影響。金蓮花等[11]對23家已建立FSSC企業及與之配對的未建立FSSC的企業進行研究，結合橫向研究及縱向研究結果，發現FSSC可以降低成本、提高核心競爭力。

綜上研究，本文對財務共享實施對企業績效影響機制總結為：財務共享服務通過降低企業運營成本，提高企業運營效率，增強企業經營效果，最終實現企業價值提高的目標。據此，提出假設1。

H1：FSS可以顯著提升企業績效。

進一步的，本文參考何瑛等[3，11]的研究，結合財務共享服務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機制以及前人對企業績效的研究，提出以下五個二級假設，以說明財務共享服務的實施對企業績效的具體影響。

H1a：FSS可以顯著提高企業的投入資本回報率。

H1b：FSS可以顯著降低企業的銷售成本率。

H1c：FSS可以顯著降低企業的管理費用率。

H1d：FSS可以顯著提高企業的應收賬款周轉率。

H1e：FSS可以顯著提高企業的托賓Q值。

（二）實施時間與財務共享實施效益

何瑛[8]以35家已經成功實施財務共享服務的企業作為對象進行實證研究，結果表明財務共享服務的實施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存在延遲效用、區別效應和短期波動效應，大多指標會在財務共享服務實施三年之后呈現顯著上升的趨勢，但不同的指標表現也不盡相同。李斐然[12]也指出，共享中心的建設和實施過程基本都會遵循相同的道路，企業的運行效率和部門表現在剛上線的兩年內不會有明顯的提升，在度過了適應期之后，共享中心的支持效果會逐漸顯現，且由于企業業務的不斷發展和變化，需要在后期對其進行不斷的優化和提升，即進入持續不斷的優化期。從以上研究可以看出，我國財務共享服務實施基本遵循如下流程：在FSSC實施前期，由于財務共享本身需要大量資源投入，且一項組織變革往往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期，故表現出各項指標下降的趨勢，但在經歷了適應期之后，財務共享實施效益就會顯現出來。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2。

H2：FSS實施時間越長，其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就越顯著。

（三）行業屬性的調節作用

財務共享服務的概念最初是由美國大型制造業公司（福特、強生等公司）提出的。經過多年的實踐和發展，財務共享服務的有效性在各行各業逐漸得到驗證。但在不同行業中，財務共享服務的實施比例和實施效益是存在差距的。張慶龍[13]認為，有些集團企業的下屬子公司行業跨度較大，各分、子公司之間的會計核算方法差異較大，且財務信息化差異也較大，故在實施財務共享服務時會有較大阻力。據此，FSS更適用于行業單一的大型集團企業，且易于標準化的財務流程更容易被納入財務共享中心核算范圍，行業的不同似乎對于財務共享服務的實施并沒有過多的影響。但是，我國大型制造業企業如中興通訊、四川長虹和海爾集團都已成功建立了財務共享中心。總結實施財務共享服務的成功案例，可以看出財務共享服務更適合于大型制造業企業，這些企業大都發展成熟，具備規模經濟的條件，因此有實力面對因實施財務共享服務而產生的各種阻礙和挑戰。許洪[14]指出，相對于非制造業企業，我國的制造業企業存在一系列財務問題，例如內部控制制度不夠完善、財務成本核算方法相對落后、財務人員素質參差不齊等。而財務共享中心這種新的財務管理模式恰好可以解決制造業公司現存的諸多問題，因此本文推論，財務共享服務的實施在制造業企業中能夠對企業績效起到更為顯著的提升作用。綜上，提出假設3。

H3：行業屬性就FSS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具有正向的調節作用。

（四）產權屬性的調節作用

不同產權性質的企業，其追求的目標也不盡相同。國有企業實際控制人為政府，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重要物質基礎和政治基礎”，且因其特有的績效評價體系，故其企業目標除提升企業績效之外，還需要承擔社會責任。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國有企業逐步轉變為市場經濟主體，而在這一過程中，管理會計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FSS是我國國有企業管理會計發展過程中促進企業財物效率提升和轉型發展的重要工具[15]。自2011年國務院國資委發布相關通知和2013年財政部頒布《企業會計信息化工作規范》之后，符合規定的國有企業為響應國家政策，紛紛積極籌劃財務共享中心的建設。據此，本文提出假設4。

H4：產權屬性對FSS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具有正向的調節作用。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

本文需要獲取企業在財務共享服務前后的財務數據以反映企業績效的變化。由于非上市企業財務信息披露不完整，也缺乏完善的監管機制，故選取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但中國境內上市公司對財務共享信息的披露并不完整，在部分企業中財務共享相關信息甚至涉及到企業機密。鑒于以上限制，本文樣本獲取渠道主要有四種：財務共享案例研究相關文獻，第三方網站中提供的成功案例，企業官網，百度、谷歌等搜索引擎。本文選取的樣本為我國2016年之前實施FSS的上市公司，剔除部分財務信息披露不完整的公司、香港上市的企業和金融企業，最終確定45家實施財務共享服務的內地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共涉及到10個重要行業。本文數據來自Wind數據庫和CCER數據庫，并對一些變量的離群值、異常值進行了縮尾處理，最終獲得有效數據量為6 273。

（二）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

本文參考前人對財務共享有效性的研究和企業績效的相關研究，通過盈利能力、營運能力和市場價值三個層面來對企業績效進行衡量，力求更加全面地反映FSS的實施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盈利能力選取投入資本回報率（ROIC）和銷售成本率（COS）進行測量;營運能力選取管理費用率（MFR）和應收賬款周轉率（RTR）進行測量;企業市場價值選取托賓Q值進行衡量，托賓Q值既可以反映公司的無形資產和商譽，也能反映公司的未來價值，且托賓Q值不易受到人為操縱，故可以更加可靠地反映企業的市場價值。

2.解釋變量

本文的解釋變量有兩個，一為FSSC，如果企業實施了財務共享服務即建立了財務共享中心，那么FSSC取值為1，否則取0;另一個為TIME，將財務共享實施時間作為取值依據，如實施第一年取值為1，實施第二年取值為2，未實施則取值為0。

3.控制變量

企業績效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企業規模、資產結構、股權結構和企業成長性等都會對企業績效產生直接或間接的影響。為了控制這些因素的影響，本文選取企業總資產的自然對數（SIZE）、資產負債率（LEV）、股權集中度（TOP10）和企業總資產增長率（GROW）作為控制變量。同時，為了控制年度和行業的影響，模型中加入了年度（YEAR）和行業（INDUSTRY）的虛擬變量。

各變量定義見表1。

（三）模型構建

本文采用面板數據進行分析，面板數據可以從時間和截面的兩個維度對數據進行回歸，因此樣本容量通常更大，以此提高樣本容量和估計的精度，可以有效處理數據的缺失值。

根據H1，在平衡面板數據的基礎上構建模型1：

yi，t=α0+β1FSSCi，t+β2SIZEi，t+β3LEVi，t+β4TOP10i，t+

β5GROWi，t+∑YEAR+∑INDUSTRY+θi+εi，t? ?（1）

根據H2，為了研究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時間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構建模型2：

yi，t=α0+β1TIMEi，t+β2SIZEi，t+β3LEVi，t+β4TOP10i，t+

β5GROWi，t+∑YEAR+∑INDUSTRY+θi+εi，t? ?（2）

根據H3和H4，為了研究行業屬性和產權屬性對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效益的調節作用，分別構建模型3和模型4：

yi，t=α0+β1FSSCi，t+β2FSSCi，t×MANi+β3SIZEi，t+

β4LEVi，t+β5TOP10i，t+β6GROWi，t+∑YEAR+∑INDUSTRY+θi+εi，t? ? ? （3）

yi，t=α0+β1FSSCi，t+β2FSSCi，t×SOEi+β3SIZEi，t+

β4LEVi，t+β5TOP10i，t+β6GROWi，t+∑YEAR+∑INDUSTRY+θi+εi，t? ? （4）

上述四個模型中，yi，t表示本文研究的五個因變量，β1—β6分別為各模型下自變量的系數值，θi是隨機變化的個體特征，εi，t是個體隨時間變化的擾動項。

四、實證結果

（一）描述性統計

由表2可以看出，投入資本回報率（ROIC）平均值為11.686，說明多數企業利用投入資金的能力較高，且極值較大，說明各企業之間利用資金的能力差距較大。銷售成本率（COS）均值為76.006，標準差為14.147，說明數據分布比較集中，總體成本過高，需要加強成本管控。管理費用率（MFR）極值較大，說明樣本企業運營過程中，管控能力差距較大。應收賬款周轉率（RTR）平均值為59.176次，遠遠高于市場平均值7.8次，且標準差較大，極值達到了532.952，這是因為樣本企業中部分行業企業應收賬款周轉率畸高，且其他企業處于市場平均值附近，故盡管進行了縮尾處理，數據仍表現異常，但是也一定程度上說明了樣本企業營運能力普遍較好。托賓Q值平均值為1.529，超過1，說明樣本企業整體市場價值較高。企業規模（SIZE）標準差較小，說明樣本企業規模水平較平均。資產負債率（LEV）均值為57.032，低于60%，說明樣本企業整體風險較低，但由于極差較大，個別企業資產負債率存在過高或過低的情況，這說明部分企業對于經營風險的態度差別較大。前十大股東持股比例（TOP10）均值為63.311，說明樣本企業股權集中度整體較高，大股東會加強對企業經營者的監管，有助于防范管理層的道德風險和代理風險。企業總資產增長率（GROW）均值為22.492，超過15%，說明多數企業規模發展速度較快，且標準差和極差較大，說明各樣本企業之間發展較不均衡。FSSC均值為0.352，即樣本年份中，實施財務共享服務的年份占35.2%，小于50%，說明樣本企業多數在近年才開始實施財務共享服務。TIME均值為1.413，說明樣本企業總體上財務共享服務實施年度較少，而標準差為2.558，極差較大，說明樣本企業中實施年份差距較大且分布不均。MAN均值為0.556，說明樣本企業中制造業占半數以上，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有更多的制造業企業實施財務共享服務。SOE均值為0.422，說明樣本企業中國有企業占比42.2%，即多數實施財務共享服務的企業為非國有企業，原因可能是非國有企業更加關注企業績效，有更大的動機實施財務共享服務。

（二）Breusch-Pagan檢驗

在進行回歸估計之前，需要進行Breusch-Pagan檢驗。Breusch-Pagan檢驗通過建立拉格朗日乘數來確定采用隨機模型還是簡單OLS方法。Breusch-

Pagan檢驗的零假設是個體之間不存在差異即不存在明顯的不同。如果拒絕原假設，則認為模型采用隨機效應更加合適。針對模型1至模型4，本文對各因變量進行了Breusch-Pagan檢驗，檢驗結果顯示，所有模型中，被解釋變量都在1%的檢驗水平上拒絕原假設，即應該采用隨機模型。

（三）回歸結果及分析

對于隨機效應模型，有多種方法可以得到回歸系數有效的一致估計量。廣義最小二乘法（GLS）就是其中的一種估計方法，可以有效地解決異方差、多重共線性等問題，得到更為有效的估計值，故本文對獲取數據采取GLS進行回歸估計。模型1具體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

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表示模型整體回歸顯著性的P值均小于0.1%，說明模型整體上是顯著的。現對每個層面的指標進行分析：（1）盈利能力層面，可以看出，FSSC成立之后，投入資本回報率得到顯著提高（βFSSC=3.091，P<1%），銷售成本率則顯著降低（βFSSC=-3.368，

P<5%），均符合假設預期系數符號，這表明企業通過實施財務共享服務，降低了運營成本，提高了盈利水平，從而顯著提升企業的投入資本回報率，H1a、H1b成立。（2）營運能力層面，FSSC成立之后，管理費用率顯著升高（βFSSC=0.922，P<5%），而應收賬款周轉率則未達到顯著水平（βFSSC=

-13.623，P>10%），且回歸系數皆與假設相反，H1c、H1d未得到驗證。這是因為樣本企業中近年實施財務共享服務的企業占比較大，根據已有文獻，財務共享服務是一種新型的財務管理模式，需要對企業業財流程就行業規模的流程再造，組織變革過程中必然會影響部分企業員工的個人利益，對FSSC的管理及運營造成阻礙，這就會一定程度提高管理費用，且由于流程再造，企業對再造后的流程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期，故短時間內企業營運效率會表現出一定程度的降低，具體原因有待進一步分析。（3）企業市場價值層面，FSSC成立之后，托賓Q值得到顯著提升（βFSSC=0.178，P<5%），H1e得到驗證。企業市場價值與企業盈利能力關聯性較強，與營運能力則相關性較弱，故盈利能力的提高間接提升了企業市場價值。

由以上分析發現，FSSC的成立會首先對企業的盈利能力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繼而對企業價值間接產生正向的影響，但在營運能力層面卻產生了負向的影響，這與假設相反。為了進一步研究實施時間長短對FSSC實施效益的影響，根據何瑛[8]的研究，財務共享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具有延遲效應、區別效應和波動效應，即財務共享服務對不同財務指標影響的延遲年份有所區別，且會隨著實施時間的推移而上下波動，本文根據H2，對模型2進行回歸，具體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從表4五個指標的系數可以看出，指標ROIC、COS和Q的系數符號均與假設相符且分別達到了1%、1%和5%水平上顯著，說明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時間與企業盈利能力和企業價值呈現正向的相關性，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時間越長，盈利能力和企業價值表現越好。營運能力層面，MFR在1%的水平上顯著上升，RTR未達到顯著水平，且系數符號均與假設不符，這說明隨著實施時間的延長，企業管理費用率顯著升高，應收賬款周轉率未顯著變化。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效益的變化在企業績效不同層面表現不盡相同，在盈利能力和企業價值層面，實施效益與實施時間表現出顯著的正向相關性，但在營運能力層面卻不呈現正向相關性，這與何瑛[8]提出的財務共享服務有效性的區別效應結論一致，H2未得到驗證。

許漢友等[16]通過實證研究發現，目前，我國財務共享服務的實踐存在著一系列問題，如規模效應未能充分發揮、行業發展不均衡、整體發展進入弱退步期。此研究說明，在經歷了十幾年的實踐之后，我國財務共享服務發展非但不如預期中有較大的進步，而且仍然存在很大的改進空間。本文推測，企業在財務共享服務實施前期，管理層會給予其較高的重視，財務共享服務的實施效益在經歷了適應期之后也較為顯著，但由于管理層沒有在發展后期給予足夠的重視，而多數關于財務共享服務關鍵因素的調查和研究都顯示，管理者的支持都是不可或缺的;由于管理者的重視程度降低，部分企業并沒有隨著企業業務的發展和推進同時對共享中心進行相應的優化升級，故共享中心可能難以適應企業的發展，導致其實施效益得不到充分展現。由此，本文得出結論，財務共享服務的實施效益并不一定與實施時間呈現顯著的正相關性。

此外，在全樣本回歸和分組回歸中，企業營運能力變化并不符合假設。根據研究假設，本文推測：行業屬性和產權屬性的不同也許會對財務共享實施效益產生調節作用。為了研究調節變量的作用，本文基于營運能力層面的企業績效指標，對數據進行回歸分析，具體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1）通過對行業屬性的調節作用進行檢驗，結果發現：制造業企業與財務共享服務的交互作用對管理費用率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βFSSC×MAN=

1.398，P<5%），對企業應收賬款周轉率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βFSSC×MAN=

28.184，P<5%），即當制造業企業實施FSS時，企業的管理費用率會顯著上升，應收賬款周轉率會顯著上升，其原因是當前我國制造業集團企業在運營FSSC時過多地注重降低成本、提升效率，從而忽視了整體的財務管控，雖然企業營運能力得到提升[17]，但卻使得企業管理成本不降反升，H3未得到驗證;（2）通過對產權屬性的調節作用進行檢驗，結果發現：國有企業與財務共享服務的交互作用對管理費用率產生顯著的負向影響（βFSSC×MAN=

-2.780，P<1%），對企業應收賬款周轉率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βFSSC×MAN=

41.430，P<1%），即當國有企業實施FSS時，企業的管理費用率會顯著下降，應收賬款周轉率會顯著上升，表明國有企業通過FSS的實施，增強了企業營運能力，H4得到驗證。

（四）穩健性檢驗

為了論證研究結論的穩健性，本文采用三種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1）將總資產凈利率作為衡量企業績效的指標帶入上述模型;（2）將控制變量中企業規模用員工總數的自然對數進行替換;（3）隨機抽取2/3的樣本進行回歸。經過回歸分析，上述三種方法均能得到與前文相似的結果，說明本文研究具有較好的穩健性。

五、研究結論

新時代特別是“十三五”后半期，我國經濟發展深度轉型升級，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國家宏觀經濟政策不斷優化調整，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不斷深入推進，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不斷深度實施，企業經濟運營環境不斷變化，企業的規模化、可持續和轉型創新發展離不開科技和管理創新支撐，信息化管理水平需要進一步提升。

本文以2016年前實施FSS的45家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以樣本企業2004—2017年數據為樣本數據，分析了FSS實施對企業盈利能力、營運能力和企業價值的影響。研究得出以下結論：（1）企業要實現自身發展能力、環境適應能力和戰略決策能力的提升，資金流、實物流與信息流必須共享合一，充分利用大數據信息資源優勢，著力推進管理創新和管理信息化升級，其中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是關鍵環節。（2）FSS的實施可以顯著提高企業的盈利能力和企業價值;實施的效益并不一定與實施時間呈現顯著的正相關性。（3）行業屬性和產權屬性對財務共享服務實施效益具有顯著的正向調節作用。本文對財務共享服務與企業績效關系的研究有助于集團企業在我國GDP換擋減速期更好地進行轉型升級，有助于企業走出財務共享服務實施的誤區，根據企業特質選擇財務共享服務模式與實施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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