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豬瘟疫情，CIA的“特種戰爭”？

白文靜

1971年，遠離非洲、此前歷史上從未爆發過非洲豬瘟疫情的加勒比島國古巴，卻突然爆發了一次規模空前、破壞力驚人的大規模非洲豬瘟疫情。

這次疫情的破壞力達到了恐怖級別：從西部的哈瓦那到東部的圣地亞哥，整個古巴幾乎所有養豬場都難以獨善其身，甚至個體農民自家圈養的豬也紛紛“中招”，擁有號稱“西半球最完善醫療體系”的古巴，這次也被逼得手忙腳亂，不得不采取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在疫區預防性撲殺所有家豬來應對，短短六周內，古巴全國就預防性撲殺了足足50萬頭豬。

古巴政府強大的動員能力和果斷的應對措施，在短時間內迅速控制了疫情，一度躁動不安的社會情緒也慢慢穩定下來。但這次行動的副作用也是顯而易見的：作為發展中國家，豬肉是古巴民眾最重要的肉類食品來源之一，50萬頭生豬“人間蒸發”，豬肉加工業停產近半年之久，對該國民生造成影響。

這次非洲豬瘟疫情被聯合國糧農組織稱作“1971年最令人震驚事件”。因為在此前，非洲豬瘟僅在多米尼加共和國發生過一次小規模疫情，且其傳播來源（歐洲伊比利亞半島）清晰明白，疫情也已消滅干凈，此后整個西半球再無非洲豬瘟疫情記錄。畢竟，西半球養豬方式較為“干凈”，野外并無大規模野豬種群，又和疫區隔著茫茫大洋，隔離檢疫和防治本應容易得多，古巴是一個海島，怎么會突發如此規模和烈度的非洲豬瘟疫情？

當時有傳聞稱，古巴為“幫助殖民地國家獨立”，向前葡萄牙殖民地安哥拉派遣了大量軍事人員和專家、工人，這些人將豬仔和豬肉制品帶回國，引發了非洲豬瘟疫情傳播。也有人煞有介事地稱，非洲豬瘟疫情可能是“蘇聯老大哥”援助物資中夾帶過來的，畢竟蘇聯和東歐爆發過非洲豬瘟疫情，也的確向古巴提供了不少援助。

但6年后的一則美國媒體報道，卻讓世人大吃一驚。1977年1月10日，《舊金山紀事報》在頭版刊出醒目文章，稱古巴反卡斯特羅組織在美國中央情報局（CIA）“至少是默許”下，策劃并實施了這次“豬瘟攻擊”。

報道稱，古巴反卡斯特羅組織在美國位于巴拿馬運河區的陸軍基地古力克設立秘密營地，進行顛覆活動訓練，他們在這里秘密培養非洲豬瘟病毒，并將這些危險的病毒注入香腸之類肉制品。報道援引匿名美國情報人士的話稱，他親眼看到了“被放在無標簽容器中的非洲豬瘟病毒”，另一名匿名古巴流亡者則證實，他參與了將病毒送到巴拿馬博爾司德爾托羅附近海邊，送上拖網漁船，再由拖網漁船將病毒帶到位于牙買加和海地間無人荒島的秘密行動。這些病毒被送到古巴島上、被美國長期強行租借的軍事基地關塔那摩，再從那里被特工通過各種渠道散播到古巴農村。

另一些消息來源則稱，古巴流亡者假扮成游客，搭乘商業航班進入古巴，并在旅游過程中將帶有非洲豬瘟病毒的香腸之類當作“生活垃圾”扔在古巴垃圾箱里，當時古巴仍有將生活垃圾送到農村的習慣，這樣散養或簡單圈養的豬就有很大概率吃到這些“生活垃圾”，并因此感染非洲豬瘟病毒。

前一種說法的提供者堅信“CIA肯定參與了，否則我拿不到這么多的報酬”，而后一種說法的提供者似乎相信“這個是古巴流亡團體自己干的，CIA只是提供了各種方便”，對此當時有分析家認為，前一種做法的可能性更大，畢竟一次如此來勢兇猛的大規模疫情，通過后一種“撞大運”式的傳播方式，似乎很難實現。當然，更大的可能是“雙管齊下”，既有“生物戰爭”式的針對性投放，也有“生物垃圾”式的“補充性投放”。

對此報道，當時的CIA發言人貝倫德表示，“我們不會對匿名消息加以置評，這充其量只是些來路不明的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