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曹家麟

吸食自制土煙的拉祜族女人。攝于臨滄市臨翔區南美鄉。
按山東人的算法,今年曹家麟67歲,退休8年。他的攝影經歷,最顯著的是,退休后才開始攝影,而8年不到的時間里,多次深入西藏、內蒙和云南。其拍攝的民族題材作品也多次獲獎,并被博物館收藏。
退休前的曹家麟從事的工作,跟攝影、旅行、民族都無關,找不到一點科班的痕跡。但是,就憑著單純的熱愛,專注,努力,無畏,以及必不可少的家人的支持,他從一名衣食無憂的普通的退休者,蛻變成一個攝影家,一個為邊地邊民發聲的影像制造者。
曹家麟拍攝的云南影像有多組作為“國家記憶”,被中國民族博物館收藏。這里介紹的作品《邊地邊民》系列,就是其中之一。這組作品2018年入圍中國民族博物館、中國人類學民族學研究會民族影視與影視人類學專業委員會主辦的第二屆“中國民族影像志攝影大展”,主要拍攝時間是2013年至2017年,反映了云南民族地區脫貧攻堅前夕的生活面貌。
我學攝影時間比較短,年輕時候拍過家庭合影不算的話,實際開始于2011年。面臨著退休,沒什么事做。不會打麻將,又不能喝酒,晚年得有個事兒干唄。有人就建議說,干脆你學攝影吧。
2011年就去了西藏,到林芝這些地方。當時拍風光。初學者攝影往往都是從風光入手。后來有人就跟我講,更能打動人的有內涵的,還是人文,于是我又慢慢轉向人文。
我們這個年齡段,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感覺確實人文的東西更有共鳴。我有時候去到那些地方,會被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場景感動,我經常抄起電話給我女兒打,我就跟他講,我說閨女,咱們真是太幸福了。我可能也有他們說的“情懷”。我想為那些被所謂主流邊緣化的群體發聲。

油菜收割后,秸稈就地焚燒,延續的是古老的農耕習俗。攝于臨滄市臨翔區南美鄉。

哈尼族伲婦女在自家門口。攝于西雙版納州勐臘縣勐醒鎮。

景頗族老姐妹們經常三三兩兩聚到一起,聊一聊寨子里的事兒。攝于臨滄市耿馬縣賀派鄉。
從攝影資源上來講,云南是太豐富了,可能國內沒有哪一個省能跟云南比。你如果拍風光,從梅里雪山一直到熱帶雨林,這個跨度你想有多少風光可以拍?還有三江并流;不光是三江并流,西北邊,加上獨龍江,是四條江。而中部、東部還有紅河、珠江源的南盤江。云南還是中國唯一有孔雀、大象的地方。這是從風光角度講。

哈尼族老姐妹,最小的七十二歲。攝于紅河州紅河縣寶華鄉。

保留了文面習俗的獨龍族老人。攝于怒江州貢山縣獨龍江鄉。

獨自守候在家門口的小男孩兒。攝于臨滄市臨翔區南美鄉。

老兩口在山里放牛、養豬、種菜,過著清心、恬淡的日子。攝于臨滄市臨翔區南美鄉。

拉祜族婦女的衣著特點:上衣領口、衣襟、袖口的寬大邊沿上都繡有圖案,下穿短褲、膝蓋裸露、裹綁腿。攝于臨滄市臨翔區南美鄉。

花腰傣用手工織機織出來的土布遠近聞名。攝于玉溪市新平縣漠沙鎮。

獨龍族祖孫和他們的小貓。攝于怒江州貢山縣獨龍江鄉。
從人文角度來講,云南26個民族,伴隨著他們的民居服飾節慶民俗,甚至舞蹈音樂等等,它給你提供了多少可能?
我們過去,講自然,講文化,因為條件限制,主要只講中原。實際上在云南、西藏這些地方,給我們視覺沖擊、心靈震撼的東西數不勝數。

生活在云嶺山脈的普米族老人。攝于怒江州蘭坪縣河西鄉。

怒江流域,騾馬在馱運方面依舊是十分重要的工具,他們身后的橋,也頗有地方特色。攝于怒江州福貢縣馬吉鄉。
我都是一個人去拍。每次去,少則30天,多則3個月。我都往村子里鉆,我不拍旅游景區。
一開始我坐班車,到鄉鎮上后,就找當地騎摩托車的小伙。我說你帶帶我,我想拍照片。我每天給他費用,比方150塊錢一天,他就帶著我走。然后我會跟他溝通,我想拍什么東西,他就會帶我去找這些場景或者人物,他還會幫我跟被拍的對象溝通,這樣的話氣氛就好一些,可能就不會拒絕我,配合起來也更自然。
最近這三次,我都是自己開車去了。現在交通改善,開車也方便。但我依舊是一個人去,吃住盡可能就在當地,每一個地方還會待很多天。

火塘在云南很多民族的傳統家居生活中都是極為重要的元素,是自然與文化的分界。攝于臨滄市耿馬縣勐簡鄉。
《邊地邊民》是我拍了這些年積攢起來的。這組中有30張,去年被中國民族博物館收藏。這組照片,我一開始就感覺結構比較散,不像一般的主題,內容集中。形式上也并沒有統一性??赡苓@個題目太大,我個人還駕馭不了。不過,這一張一張的畫面,都有一些故事,確實很打動我。
最后展望下未來。說大一點,在有生之年,我還是希望繼續拍攝這一類影像,為邊地邊民發聲。具體來說,《哀牢哈尼》的拍攝還是半成品,我還要繼續,《邊地鄉集》的題材也沒拍完。另外,鄉村藝人我也感興趣,看以后能不能做一點拍攝。

高黎貢山是怒江和恩梅開江的分水嶺,西毗印緬山地。攝于怒江州瀘水縣洛本卓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