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與事

南瓜襪子

周水欣（江蘇南京，工程師）

昨日在微博里看到朋友在說自己這個秋天酷愛吃南瓜，用各種方法吃南瓜。

看完她的南瓜帖，跟帖有位回復：我也愛吃南瓜，這個秋天，還買了南瓜襪子應景。我頻頻點頭。隨手開始在淘寶上翻啊翻。南瓜雖然我不是很會伺弄，但是南瓜襪子可以有啊。為了這個美秋的開啟，南瓜顏色正是對的顏色。

我是非常愛新襪子的人。新襪子一定不是簡簡單單的那種，而是彩色圖案的：奇異花卉，飛禽走獸，異域風格，濃烈艷麗。每年的元旦，兩件事必不可少：一雙新襪子和一場迎新年的奔跑。新襪子讓我有種踏踏實實的感覺。前路由我掌握，心隨我愿，帶著靈魂腳踏實地往前沖……這是我給自己的暗示。

有那么一兩年，我過得比較艱難。我記得我的一雙新年襪是灰色底子鋪滿彩色蝴蝶。坐在迎新的暗夜里，自己默默穿好襪子，將雙腳并攏，看看滿腳丫翻飛的蝴蝶。我對自己說，嗯，我會展翅高飛，飛離黑暗。還有一年，女友送的新年禮物是一對新襪。她對我說：“其實都是選擇，選擇沒有對與錯，只是經歷不同而已。”我從未與她說過自己的喜愛，她也許是不經意的送出。但暖意卻銘記在心。那一對襪子都是淺褐色的底子，一雙是搖滾女郎的漫畫，另一雙是熱帶叢林的奇異花草間，一只踽踽獨行的小蟲子……我用小蟲子當了這一年的新年襪。兩雙都被我穿了很長時間，襪頭松弛仍舊舍不得扔掉。

我每年都為元旦那一日準備一雙新襪子。所有過去的時光，悄悄保留在這樣一種儀式載體里。

這次因為南瓜引申而來的南瓜襪，買來不在元日。迅速下單了好幾雙，準備分送給好友。在燦爛秋天里南瓜燦爛的橘黃色，還有那似南瓜精一樣畫在襪子上的詭異的南瓜臉譜，會祝我們走在人神鬼紛至沓來的瀲滟秋光里，什么也不怕，什么都能坦然面對。

又見炊煙

周忠華（安徽蕪湖，職員）

涇縣云嶺一家新開張土菜館，徽派老宅和現代建筑融合一體，頗具特色。轉入廚房，整潔的灶臺旁，見一老大娘正往灶膛添柴禾。

看見我們進來，老大娘抬頭問道：“你們是來吃飯的吧！”“是的，是的。”同伴滿臉堆笑著說，大鍋灶溢出米飯特有的香味，早勾起了大家的食欲。“你們先到包廂坐坐，飯馬上熟了。”大娘放下火鉗，笑容滿面。大娘是老板的母親，年近七旬，身子骨硬朗，有客人來，兒子炒菜，她常幫著燒飯。灶膛里的柴禾燃燒之后，化作縷縷炊煙從煙囪飄出，米飯香和柴禾香在這里自然匯合。

大鍋飯的香，加上地地道道的農家菜，讓我們邊吃邊贊，大呼過癮。得知我們是安徽老鄉，老板還免費贈送了一份當地特產——鍋巴。鍋巴薄而不厚，呈金色。就著千張蒸咸肉的湯汁，沾上點老板家自制的辣椒醬，入口嘎嘣脆，舌尖都留香！

品如此之美味，我不禁想起小時候的事來。

母親把淘好的米倒入鐵鍋，拿瓢舀起水缸中明礬淀著的清水澆沒過米粒，蓋鍋蓋，側身半蹲，用火鉗夾住干柴禾往灶膛里送，嗶嗶剝剝一陣陣脆響，讓灶火旺起，火焰之光就映紅了母親的臉龐。不久，米飯的香味，會悄然從鍋蓋下帶著熱氣飄出來。有時候，母親做飯會往鍋里多舀些水，飯熟前，鍋里便存了米湯。加了一勺白糖的米湯，香醇好喝。除此，還有一好東西——鍋巴，是我小時候的最愛。大鍋灶的火候是決定鍋巴形成的重要環節，溫度太高，鍋底層的米飯水分蒸發愈快，鍋巴就易焦糊，溫度適中，水分蒸發均勻，鍋巴不糊，嚼在嘴里又脆又香。

有一首《又見炊煙》的經典歌曲，我很喜歡。炊煙升起，鄉村在畫意里流淌的詩情，令人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