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者》展現的是極端環境下人的故事

“面對地理極限的高度，我們的生理和心理都會面臨極限挑戰。這樣的時刻，我們是直接在用身體去感觸自然界的偉大，也感受到自己人格跟意志的升華。我相信，這種精神體驗才是登高的意義和價值所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歷經艱險的中國珠穆朗瑪登峰科學考察，給少年時代的阿來留下了深刻印象。在他后來的寫作中，高海拔地區的故事成為常見的領域和題材。幾年前，他獲得了一次采訪1960年登上珠峰第二臺階的四位登山英雄的機會。所謂第二臺階是指橫亙在珠峰北坡傳統路線上8680米-8700米之間的巖石峭壁，其中一段近乎直立的4米左右的峭壁立在通往山頂的唯一通道上，這里是通往頂峰的最后一道門，也是一道鬼門關。

采訪完，阿來還是覺得素材不夠，他直接跑到了拉薩，在西藏的登山學校采訪了歷代西藏登山隊隊員。他們當中很多人多次攀登過珠峰，攀登過世界上所有7000米以上的高峰。攀登世界最高峰需要付出很多代價，從生命到肢體，更不用說情感。在采訪中，阿來更感興趣的是那些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成功登頂的人。

去年，上影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攀登者》出品人任仲倫約阿來見面，在一次把酒言歡中，二人決定了這個拍攝題材。對于任仲倫來說，《攀登者》弘揚的是英雄主義。他在大學時代特別喜歡法國作家羅曼·羅蘭在《名人傳》中寫下的一句話——“打開窗子吧！讓自由的空氣重新進來！呼吸一下英雄們的氣息”。任仲倫相信，《攀登者》也是要打開一扇窗戶，讓當代觀眾呼吸一下共和國英雄的氣息。

李仁港同樣有珠峰情結。他很早以前就對喜馬拉雅山很有興趣，甚至曾經在尼泊爾嘗試過攀登珠穆朗瑪峰的南坡。但由于強烈的高原反應，他在到達某一高度后只能選擇停下來。從業三十多年，創作過動作、武俠、警匪等不同類型電影，《攀登者》是李仁港第一次嘗試寫實題材。他之前的作品都是借助于事件、體育運動等形式呈現人性極致的一面，《攀登者》也是如此——一個極端環境下的人性故事。

電影里講述攀登高峰的故事，電影外的拍攝亦是主創團隊“攀登高峰”的過程。一方面為了趕拍攝進度，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呈現出真實的拍攝效果，《攀登者》整個團隊臺前幕后500多人每天都在最冷的狀態下拍攝。極端的拍攝環境也提出了更高的拍攝要求，李仁港表示，劇組各個工種工作人員的專業化程度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但登山本來就危險重重，即便做足了充分準備，劇組受傷的人員還是非常多。“面對這樣的困難，最能展現我們整個制作組包括演員們的專業精神，大家相互關照，一起去拼。”李仁港說道。

每個演員進組之前都受過了專業訓練，如怎樣登山，怎樣用冰鎬、安全繩、安全扣等工具。李仁港介紹，僅僅登山服裝、裝備便非常重，演員如果沒有經過訓練，“穿上衣服都演不了戲”。

在拍攝前，吳京到海拔5200多米的青海崗什卡雪峰體驗了半個月的攀登生活。他剛到崗什卡，便得了感冒。休息兩天后，吳京嘗試沖頂，但最后并未成功。“這次嘗試讓我知道如何表現高原反應，在生病的環境下登山需要什么樣的精神支持、物力支持以及后援。”吳京說。

在最寒冷的環境拍攝、演員實地體驗生活——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呈現一個真實的登山故事。

“《攀登者》整個故事是講登山行動，我認為最好的拍攝方式便是紀錄片式的呈現。”李仁港介紹，整部電影幾乎四分之三的內容都是關于雪山。道具置景方面，主創團隊搜集了很多資料館、登山博物館中的資料，盡量按照史實還原。

《攀登者》同時啟用了大規模航拍，從開機第一天到最后一天，航拍器材都在拍攝現場。此外，該片的特效量也十分龐大。大風大雪以及很多山脈、山峰的鏡頭都需借助電腦特效，而特效也都是“往實了做”。李仁港希望，《攀登者》能帶給觀眾真實感。

從導演的角度來看，《攀登者》有哪些看點可以吸引大家進影院？

李仁港：我作為一名觀眾去看一部電影的時候，有時候會特別認同一件事情，那就是那部戲的感染力。一部戲哪怕是文戲，都能看到這個力度，這是很讓人感動的。這次《攀登者》有很多很好的演員，包括我們臺前幕后整個團隊的努力程度，我感覺觀眾都能感受到。

吳京為了拍好這部登山題材的 " 大片 "，在劇組安排的訓練之外，還專程去了登了一座雪山進行體驗和練習。您覺得他在片中的表演怎么樣？

李仁港：吳京其實我認識他很久了，他所有方面都是專業的。他在戲劇上面的處理，是讓我驚訝的。我能想象他要費多少力，才能做到今天這樣。他是用真感情去演，隨時能給你想要的情緒，他在特別誠意地去做好一名演員，做好一名電影工作者。他哭的時候，我坐在旁邊都會被他打動，因為他用一百分的誠意去做這件事情。成功不是偶然的，他給電影人做出了榜樣，成功就要下苦功。

章子怡在片中扮演氣象學家徐櫻，她與吳京之間有很多情感戲份，這部分您是怎樣考慮的？

李仁港：登山的戲有很多熱血、拼搏的元素。影片中章子怡發揮了很大作用，使電影不只是硬梆梆講登山的事情。浪漫戲其實是好看的，剛好是一個調和。

我和吳京、章子怡聊了很久，電影不會完全是一部浪漫戲，浪漫和登山事件會融合得很好。我感覺這部戲除了登山，驚喜之外是當吳京和章子怡兩個人在一起演一個浪漫感情戲，我覺得很有趣，會有很多想象不到的事情發生。

張譯此前在很多現實題材的影片中有過讓人難忘的表現。您怎么評價他此次在《攀登者》中的表現？

李仁港：張譯是很有趣的一個人，同時他會給自己很大壓力。他的演技是公認的，我們在現場都能看到，他演技特別好，而且他特別謙虛。只要你提想多拍一條，他馬上回答沒問題。然后轉彎的時候還會和攝影師鞠一個躬。

這次是您和井柏然的第二次合作，之前在《盜墓筆記》合作過，這次再合作，井柏然有哪些改變或者成長嗎？

李仁港：我很欣賞這個年輕人，他是一個很專業的演員，他在現場很拼命。很多時候其實我并沒有要求他這樣去做，反而他是主動去配合，然后盡量把事情做好。隔了兩年，他更成熟了，將來他會是一個很好的演員。

胡歌演年代戲、古裝戲比較多，此次演一個動作場面很多的登山題材，您會不會擔心他的表現？

李仁港：說實話我第一天見胡歌的時候，就跟他說，其實之前我拍一些戲的時候很想找他來演，我蠻欣賞這個演員的。他人很Fashion，我感覺他很有深度，也很幽默。他某些鏡頭拍完的時候，副導演就會說這個人很智慧，永遠給你驚喜。

我記得拍一場戲他是從上面滾下來，其實那個鏡頭只要呈現他滾下來，然后給他壓住就行了，不是特別重要的鏡頭。然后我就說了一句OK，下一個鏡頭。他說OK怎么行啊？應該要好才行啊，不行再來一個。拍完后我要說非常OK才行，就是對自己要求很高。

影片不但是有攀登、有浪漫，其實特技特效也會是非常大的看點。能不能就特技特效制作方面分享一下。

李仁港：我和特效團隊說攀登一座山，它不是視覺的問題，視覺就是我看到山是怎么樣的，但是我們這部戲有很多人性感情，我們是借著這個山把人性推到最高點。所以我們不能光想視覺，要想能看到什么，能理解什么？

和其他國家的登山題材電影對比，《攀登者》有什么不一樣？在藝術上有何創新？

李仁港：某一部動作片里，因為我們是中國人，所以思考方式、反應其實都會不一樣，因為中國人有中國文化。比如武俠片和外國不一樣，外國可能是西部片、劍客片，但出來的效果也不一樣，因為我們的文化不同。我們今天講的故事，其中的人面對困難時，面對登山時精神狀態是什么樣的，中國人的反應我認為會和外國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