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學慧 張壹寧 任恒娜

摘要:新形勢下流通企業轉型升級提升競爭力必要性迫切,文章界定了流通企業本質功能,以流通企業功能回歸為轉型驅動力,以流通企業轉型理論及現實條件基礎為依據,剖析了流通企業轉型價值創造機理,構建了以價值協同共創為基礎的多層次漸進式流通企業轉型“三力-三聚”模型,提升附加價值實現價值躍遷進而提高流通企業競爭力。提出了流通企業融合制造化、終端服務化、平臺集成化、協同創新化等流通企業轉型路徑。
關鍵詞:競爭力;流通轉型;動力;機理
中圖分類號:F253文獻標識碼:A
流通企業作為國民經濟基礎性和先導性產業,聯結生產和消費,在我國經濟社會發展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但目前流通企業發展面臨著多方困境及瓶頸。宏觀來看,我國流通業面臨著中美貿易摩擦、經濟“新常態”、供給側改革背景下的國際流通競爭力疲軟、內需不足,經濟轉型期產業結構和消費結構不適應、價值鏈低端鎖定等“內憂外患”,流通企業的轉型升級對我國國際競爭力提升、國內產業結構轉型及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性尤其凸顯;微觀來看,我國流通企業長期處于價值洼地,流通成本高,協同整合能力不足,面臨著“互聯網+”融合下新業態、制造業服務化轉型帶來的去中間化“脫媒”沖擊的微利窘境。因此,流通企業轉型升級提升競爭力必要性迫切。
1國內外相關研究述評
1.1流通企業競爭力
目前學界對流通產業、流通企業及流通企業競爭力的界定尚沒有統一。西方學者提出的“生產性服務業”
(producer set-vices)、“分銷服務” (distribution services)與國內學者所說的“流通” (distribution或circulation)概念相似。流通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的流通是指商品從生產領域向消費領域的轉移過程;廣義的流通是指商品及其他生產要素在供給者與需求者之間的流動過程(夏春玉,2009)。上創利(2012)認為,流通產業是指專門為商品流通和為商品流通服務的行業(如批發業、零售業、餐飲業、物流業、運輸業、倉儲業、金融業、郵電業和通訊業等)。
學者們通常將微觀層面的流通競爭力視為流通企業競爭力或企業的流通競爭力(紀寶成,2010),將宏觀層面的流通競爭力視為流通產業競爭力(或流通業競爭力),其中流通企業競爭力是更有效地協調產銷矛盾以及提供產品或服務的能力(紀寶成,2010)。劉根榮(2007)認為,流通產業競爭力是指與其他國家(或地區)的流通產業相比,能夠更有效地提供商品或服務的綜合素質能力。張連剛(2011)認為,流通產業競爭力是指流通產業所具有的較強的資源吸引力、市場爭奪力、盈利能力,以及對其他產業較強的拉動力、較強的生產和消費環節銜接力。
1.2流通轉型與經濟轉型及面臨困境
流通業為城鎮化提供保障條件(王世進、司增綽,2017;叢穎睿2014),其發展水平顯著影響城鎮在區域經濟中集聚的穩定性,在城鎮化促進農業現代化中均呈現明顯的門檻效應特征(丁寧、徐從才,2016),我國流通服務業對制造業的后向拉動作用強于其對制造業的支撐作用,且兩者都有增強趨勢(趙霞,2012)。
中國流通產業同時出現了由資本與技術共同驅動發展的趨勢,即發生著增長方式的階段性躍遷(劉向東、張小軍、石明明,2009),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顯著促進了商貿流通業的發展,互聯網的發展顯著擴大了技術創新對商貿流通業發展的促進作用(王永娟,2018)。但是,中國商貿流通業增長方式自2006年起從技術驅動型轉向資本驅動型,轉型實現路徑與最優路徑之間出現明顯偏差;全要素生產率增長明顯放緩,尤其是技術無效率程度加深是轉型問題產生的根源(董譽文、徐從才,2017;李曉慧,2011)我國商貿流通業尚為粗放型發展道路,對價值鏈的控制能力較低,不具備充足的差異化服務供應能力、經營利潤非常薄弱(許文芬,2015),且在互聯網沖擊下,面臨著制造商去中間化的“脫媒”微利困境(紀寶成,2010)。
1.3流通企業轉型與競爭力提升
我國流通產業轉型主要體現在實現以技術信息化為主要內涵的流通技術結構的現代化轉型和流通產業業態結構的現代化轉型(高煜、曹大勇,2011),基于產業鏈整合視角,提升現流通產業附加值和產業鏈整體競爭力(上創利,2013)。企業流通轉型可以從流通體制、形式及增長方式考慮,選擇“技術密集化型”和“信息主導型”,走內外貿一體化道路(徐從才,1999),應從經營模式、企業機制以及流通體制三個方面進行改革與創新(荊林波,2014;董譽文、徐從才,2017),將拓展流通市場、降低流通成本、提升流通服務能力三個方向作為目標(紀良綱,2013),應從降低流通成本獲得價格優勢和創造服務價值贏取競爭優勢兩方面提升競爭力(紀寶成,2010),商貿集成商和全渠道平臺商是我國大型流通企業創新轉型的兩個主要方向(晁鋼令,2015;趙武,2016)。互聯網沖擊下使直接流通渠道成為常態,流通企業商業組織模式由“推”向“拉”的生產方式變革,通過供應鏈逆向整合(謝莉娟,2015;凌永輝、徐從才、李冠藝,2016;謝筱,2016;李雨桐,2017)為零售制造商提供第四方物流,求“去中間化”與“再中間化”的平衡,重獲定價權,分享供應鏈盈余(李雨桐,2017)通過流通過程再造和“互聯網+”窗口對接進行大規模定制下流通組織進行網絡化重構(凌永輝、徐從才、李冠藝,2016),互聯網時代商貿流通企業營銷模式需向跨界模式、社交模式和線上模式轉變(張稼,2018)。
1.4文獻述評
現有研究對流通企業、流通企業競爭力的內涵做了一定研究,但尚未形成共識,多制造業轉型升級研究,流通企業轉型升級經典研究尚少、尚不系統深入,學界普遍認可流通企業應該從價格共享向價值創造轉變,并認識到互聯網加背景下帶來的流通企業所面臨的沖擊與機遇,認為可以通過逆向整合供應鏈,向平臺商、集成商轉型等方式重獲定價權、分享供應鏈盈余。但目前研究尚偏宏觀,缺乏在考慮現實困境及可利用資源等約束條件下,綜合現實可行性考察流通企業轉型的內在機理,如產品服務集成視角的價值共創、平臺虛擬集聚轉型升級等,尚缺乏系統深入的論證及具體分析。文章擬對流通企業轉型動力與機理進行具體分析。
2流通企業轉型與競爭力提升的動力機制
文章以“流通企業轉型的現實困境及動力機制——流通企業轉型的理論及現實依據——流通企業轉型的內在機理——流通企業轉型的路徑及技術”為邏輯思路,對流通企業的轉型提升競爭力進行分析研究。新形勢下,流通企業的功能定位及轉型提升競爭力應回歸流通企業的本質功能,并應以此作為其轉型的動力機制。
結合已有文獻研究成果,新形勢下流通企業的功能應兼顧效率和價值創造。因此,文章將新形勢下的流通企業功能界定為銜接力、生產力及拉動力。首先,銜接力——實現良好供需匹配,在供給側改革和貿易戰等經濟新常態背景下,提高生產端和消費端銜接的效率,降低流通成本;其次,生產力——流通環節在新形勢下除了銜接功能的發揮,還應積極轉向價值創造,提高附加值,創造超額利潤;最后,拉動力——流通企業對消費端的把握及自身靈活重服務的優勢可以反作用于其他產業,在網絡經濟及集聚經濟的背景下,充當網絡協同發展的組織者和主導者,從而拉動其他產業發展。
3流通企業轉型提升競爭力的理論及現實依據
3.1流通企業轉型提升競爭力的理論依據
理論依據方面,企業轉型升級是企業戰略管理的一種。根據最樸素的企業戰略管理理論(波士頓戰略管理),企業的發展戰略包括專業化、差異化、多元化等,應該根據企業自身所處發展階段及實力的情況(先天優勢、劣勢、機會、威脅,SWOT)進行慎重考慮,需進行成本及專業度等考慮,企業的生存獲利能力成本回報率及規模經濟等應作為首當其沖的考慮,因此實力不足的企業應避免盲目擴大規模,主要應從專業化及差異化兩個角度進行考慮。同時,結合漢弗萊等(Humphrey&Schmitz,2000)從價值鏈角度出發給出的企業升級的四種模式:過程升級(process upgrading)、產品升級(product upgrading)、功能升級(functional upgrading)、跨產業升級(inter-sectoral upgrading),企業創新能力是企業轉型升級最關鍵的因素,企業規模對企業轉型升級具有明顯的正向促進作用,大型企業更關注產業轉型,中型企業更注重企業類型轉型。流通企業的轉型升級應根據自己的企業規模大小、實力及自身前期能力特點及積累優勢選擇適合自身的方向和路徑。
3.2流通企業轉型提升競爭力的現實依據
現實依據來看,流通企業轉型升級面臨著如下現實困境:(1)制造業服務化轉型的“脫媒”沖擊;(2)流通企業附加價值偏低缺乏競爭力;(3)在全球價值鏈位置低端鎖定困境;(4)流通企業層次多樣,大中型并存,增加了轉型的復雜性。
同時,轉型是否具備體現實可行性,還需要考察可利用資源。具體而言,目前流通企業轉型可利用的資源如下:(1)制造業服務化轉型帶來的產業融合和流通企業轉型需要危機并存;(2)“互聯網+”等高新技術的發展為流通企業轉型提供了技術支持;(3)“互聯網+智慧流通”等國家利好政策為流通企業轉型帶來了軟硬件基礎;(4)“一帶一路”等國家戰略布局為流通企業轉型重塑產業格局全球價值鏈躍遷提供了結構布局。
4流通企業轉型提升競爭力的內在機理
4.1流通企業價值創造轉型機理
流通企業轉型的現實問題是解決“脫媒”危險和低附加值低利潤困境,本質問題是解決制造業與流通業的融合及價值共創,流通業在價值協同網絡中的組織者、主導者作用及角色,最終實現價值躍遷的問題。應放到國內價值鏈、產業鏈、價值網的重構整合中來看,放到全球價值鏈(GVC)位置躍遷中來看,以生產或服務升級為手段,通過橫縱向整合進行知識學習達到價值模塊虛擬再整合及網絡協同,最終實現附加值的提升。
第一,縱向來看,以聚焦流通企業的生產力功能為驅動,轉向無邊界生產的價值共創(如圖1)。流通企業通過逆向價值鏈整合實現價值傳遞及共創,生產和流通企業相互嵌入,實現無邊界生產。具體可以通過社會化采納,將消費端采集的價值需求傳遞到產品概念設計及生產模塊嵌入中,進而價值傳遞輸出,實現產品服務集成轉型。
第二,橫向來看,以聚焦流通企業的銜接力功能為驅動,轉向價值規模化匹配銜接。在當前互聯網經濟的背景下,流通企業轉型方向之一可以專注平臺商和集成商,專業化、規模化供需匹配,使流通企業的銜接力效率最優,同時產生規模效應及相應附加值效應(如圖2)。
第三,企業間合作來看,以聚焦流通企業的拉動力功能為導向,成為區域價值網絡的組織者與主導者,將區域內的流通生產相嵌集成生產者和流通者、消費者有機聚合,通過區域企業竟合均衡實現知識協同創新為內在信息流轉換過程,轉向價值網絡協同創新,實現價值網絡重構、結構躍遷與升級(如圖3)。
最終,從區域經濟發展來看,流通企業通過縱向整合、橫向集成和企業間合作區域網絡構建,最終轉向協同生態系統演化,通過知識協同創新,實現系統附加價值的提升。在此過程中,流通企業應發揮自身靠近最終消費者及靈活敏捷的優勢,在協同演化生態系統中充當主導者、組織者和服務者。
4.2流通企業多層次漸進轉型“三力一三聚”模型
基于以上討論,文章構建“三力一三聚”模型,以流通企業功能回歸為轉型驅動力,以流通企業現實自身轉型條件及基礎為依據,實現以知識學習為基礎的多層次漸進式流通企業轉型,提升附加價值進而提高競爭力。
流通企業“雙曲線”價值位置躍升路徑如圖4所示:
首先,對于小型流通企業來講,通過專業化、核心化專業服務的轉型升級路徑,聚焦生產力一簡稱“聚核”。具體而言,流通企業通過多重嵌入制造業價值模塊,實現專業化演化,如,逆向整合(產業)價值網鏈,模塊化顧客需求社會化采納提供商;多重嵌入制造業價值鏈及加入產業鏈價值網絡(價值網絡節點企業),承擔起生產制造企業市場需求調查部門的角色,與生產制造企業的研發設計有機外接融合,參與制造業商品服務生產價值共創,融入制造業服務化進程,充分發揮生產力效能,提高附加價值創造力。同時,從國內流通服務來看,專注本土化服務的能力,如倉儲、配送、售后、陳列、促銷等,從價格競爭轉向價值競爭;從國際流通服務來看,外貿化轉型,尋找市場空白和國內外市場對接。待企業實力成熟之后可向相關生產領域介入,實現流通企業縱向一體化供產銷轉型。
其次,對于中型流通企業來講,規模化、差異化自身服務,通過平臺商、集成商轉型路徑進行供需精準匹配銜接,聚焦銜接力一簡稱“聚鏈”。具體而言,通過上下游規模化專業化對接及協助平臺店鋪差異化經營,提升自身及產業鏈效率,如,專業對接顧客和制造商、供應商和制造商,專業化及規模效應催生更經濟的角色及功能,優化流通供需匹配和銜接力。同時可利用流通服務中掌握的顧客營銷網絡及技術、信息資源拓展流通功能,如金融、保險、咨詢等。
最后,對于大型流通企業來講,通過跨界整合,主導組織實現價值網絡重構,實現知識協同創新和附加價值提升,聚焦拉動力一簡稱“聚網”。具體而言,在顧客需求基礎上對上下游企業進行橫向縱向整合產業價值鏈,主導組織所在區域生態系統生產、消費、流通的虛擬價值網絡協同及創新,實現全球價值鏈位勢躍遷,發揮產業經濟體系中知識協同創新、拉動產業增長的作用。
5以競爭力提升為導向的流通企業轉型路徑及技術
5.1流通企業轉型提升競爭力路徑
當前流通成本高、供需不完全匹配,制造業處于價值洼地、內需不足,因此流通業和制造業可運用互聯網、云計算、物聯網、大數據等高新信息技術,通過知識學習和技術創新等手段實現知識網絡協同,進而實現供產銷精準匹配下的供給側改革、需求拉動以及價值創造和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價值位勢躍遷。具體路徑可歸納為:(1)流通融合制造化(生產力,價值共創);(2)流通終端服務化(生產力,價值共創);(3)流通平臺集成化(銜接力,集成對接,專業提升效率);(4)流通協同創新化(拉動力,網絡集成及知識協同創新)。
5.2流通企業轉型提升競爭的具體舉措及技術
5.2.1企業層面:流通企業的驅動的價值網絡重構及價值共創
(1)社會化采納消費者需求逆向整合價值鏈、供應鏈進行價值共創;(2)流通企業模塊化嵌入制造業生產研究過程創造價值;(3)運用區塊鏈等去中心化技術實現流通企業驅動的由“推”向“拉”式生產方式轉變;(4)平臺型轉型嵌入制造業服務化進程中并融合;(5)流通企業專注體驗、客服、倉儲等本土終端服務。
5.2.2集群層面:流通企業主導的協同創新及價值躍遷
(1)流通企業主導形成產業集群發揮協同作用;(2)運用信息技術組織知識網絡協同價值共創實現全球價值鏈價值位勢躍遷;(3)基于知識網絡協同構建虛擬流通集群;(4)搭建國內外虛擬貿易集群;(5)基于“互聯網+”等信息技術通過網絡協同構建生態系統,帶動發展智能商業。
5.2.3轉型技術支撐
(1)互聯網、云計算、物聯網、大數據等高新技術軟硬件支持;(2)行業協會創新搭建企業協作平臺;(3)國家流通體系進行體制創新和政策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