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山河入夢》中的烏托邦精神

摘要：《山河入夢》是格非的長篇小說三部曲之一，在這部作品當中，格非延續了《人面桃花》當中所展現的烏托邦主題，但與之不同的是格非辨證地看待了烏托邦的內涵，并且引發人們對烏托邦所描繪的世界的思考，具有現實意義。

關鍵詞：《山河入夢》;烏托邦;辨證內涵

一、烏托邦的辨證內涵

作為格非的《人面桃花》三部曲當中的第二部，《山河入夢》這一作品當中所表現出的烏托邦主題，是對《人面桃花》這一作品當中所體現出的烏托邦主題的延續，《人面桃花》著重表現出了烏托邦雖然美好但是難以實現以及必然走向幻滅的烏托邦的幻想性，而在《山河入夢》當中，格非用辨證的觀點去闡述烏托邦這一主題，烏托邦可以拯救頹敗的人心，但是其也具有一定的危害[1]。

小說當中的人物姚佩佩身上就有一種想要掙脫世俗，不愿同流合污的強烈的烏托邦愿望。姚佩佩被政治變故奪去雙親，童年很長一段時間的寄人籬下的生活經歷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創傷，她悲觀消極，但是卻不愿意改變自己而去迎合環境，不愿意改變處事方式，不愿與世俗同流合污，她只想和譚功達一起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長相廝守，她的理想是“逃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上，隱居起來”。同樣在主人公譚功達身上也體現著對烏托邦的幻想。譚功達的烏托邦理想有如中國古代的文人志士的理想一般，想要建功立業，在政治場上有一番成就，他堅信只要憑借自己的努力就一定可以將梅城建設成為他所夢寐以求的桃花源，他是一個真心實意為人民群眾著想的干部，一點一滴的建設著梅城。

姚佩佩的烏托邦理想被格非描繪的十分感人，格非認為姚佩佩的一生因為具有這種烏托邦情節而澄澈明亮，在她身上能夠看到烏托邦的美好，她的單純可愛讓譚功達冰冷乏味的生活變得有些許溫暖，這是烏托邦能夠治愈人心的一面，有如在陰暗冰冷的逆境當中見到光亮一般能讓人心溫暖，只不過這光亮的來源是內心天真而固執的想法，并非現實生活中確確實實存在的光亮，然而幻想終歸是幻想，幻想不能成為現實，也不能夠真正的給與現實生活中的人以物質上的慰藉，一旦人們發現不可實現的幻想，人們又回歸于一無所有，而若是始終保持著這種幻想并沉浸于幻想當中全然不顧及現實，又可能跌入更深的黑暗。就像主人公譚功達對烏托邦的盲目狂熱使得民生凋敝，這是烏托邦確確實實的破壞性。

二、烏托邦的現實意義

烏托邦對于小說中的人物來說，其意義是辨證的。然而從當下來看，格非的《山河入夢》當中的烏托邦精神不僅僅局限于體現在小說當中的辨證看法，它引導我們思考一場旨在追求平等、公正、幸福的社會運動最終走向哪里。《山河入夢》當中的花家舍是一個各種社會機構都健全的人民公社，譚功達來到花家舍時認為：“這或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甚至比夢見的共產主義未來還要美好”。在他來到花家舍當巡視員看到了這里的美好生活之后，他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著花家舍的制度。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發現花家舍中的公民看起來都郁郁寡歡，人們穿著統一的衣服，過著單調的生活，甚至連表情看起來都是統一的，而且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始終有攝像頭監控著。花家舍的一切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抓住，表面上看似一切都很有秩序但實則呆板機械，花家舍的人們的生活對他們來說沉重不堪，這里的人們艱于呼吸，難于活潑，仿佛個性已經成為了不復存在的東西。花家舍這個烏托邦社會并不像譚功達想象的那樣完美，它有著令人恐懼的陰暗面。盡管花家舍制度本身合理完善，人人都是豐衣足食，但是人們主觀上并不能體會到真正的幸福，與之相反的是花家舍的人們總是滿腹心事，悶悶不樂的樣子[2]。

上述問題在郭從年的解答中，我們找到了答案：即烏托邦和人性的矛盾。美好的理想無法和現實主體成功地結合，最終烏托邦敗給了惡劣的人性：“人不是別的什么東西，他們是最為兇殘的動物。他們只會做一件事，就是互相撕咬。”欲望和好奇心驅使著人們彼此猜疑、監視、仇恨，私人的空間被無情地公開，禁忌的大門被隨意地打開。烏托邦理想力圖一切惡劣人性，它追求人的精神凈化的純度，從而塑造出擺脫人性之惡的“新人”。然而人性的善惡始終不會達到絕對的和諧統一，絕對公平的制度在不同的人看來也有不同的想法。美好的人民公社當中的幸福只是旁觀者（譚功達）的錯覺，身處歷史之中的個體只感覺到壓抑[3]。

歷史和革命烏托邦之間的矛盾是現代社會的一種宿命。當現代人試圖將革命烏托邦和生活同一起來時，烏托邦就會像海妖們的歌聲一樣，使人們偏離返鄉之途，并將他們帶向死亡。所以最后追求“大同世界”的陸秀米幻滅了，追求烏托邦政治的譚功達趨勢了。烏托邦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當下社會，我們到底應該如何去理解幸福，如何去定義公平，這都是格非想要通過《山河入夢》傳達給我們的。

參考文獻：

[1]苗變麗.歷史與未來：革命烏托邦之謎——從《人面桃花》到《山河入夢》[J].河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01）.

[2]張中馳，劉偉.夢的破滅與作為代價的孤獨——淺析《山河入夢》的烏托邦理想[J].長春工程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12 （2）.

[3]周景雷.歷史的宿命和烏托邦的秘密——讀格非的《山河入夢》[J].作家，2008 （4）：15-17.

作者簡介：張瀟逸（2000.03.14）女，民族：漢族，籍貫：山東省濱州市，學歷：本科，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現當代文學），單位：江蘇省徐州市江蘇師范大學敬文書院，18強21，18066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