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斯和小狗杜杜

馬力

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那么柔軟、輕盈，像提著潔白裙子的小天使翩然而至。那些葉子掉光的樹干、樹枝上，有了一層薄薄的落雪，輪廓顯得更加鮮明。誰說冬天沒有好看的顏色？白就是它的色彩，雪像一支靈動的畫筆，點綴萬物。

兔子克拉斯早晨醒來，望向窗外，大聲喊著：“爺爺，快來看！外面的景色美極了！”爺爺叼著煙袋說：“是呀。但這樣的天氣，不知道山羊爺爺的老寒腿能不能扛得住？吃過早飯，我得去看看他。”“爺爺，我跟您一塊兒去！我給您背藥箱。”說著，克拉斯迅速跳下床。

森林深處留下了兩行兔子的腳印。快到山腳下時，雪地上突然出現血跡，克拉斯驚呼起來：“爺爺，這是誰的血？”“血色如此鮮艷，看來受傷的動物走得還不遠。”爺爺說。克拉斯背著藥箱，攙扶著爺爺，沿著血跡的方向走，在不遠處的樹叢后，發現了一只斷了腿、疼得縮成一團的小狗。克拉斯跑上前去，看到了受傷小狗的臉：“是杜杜！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杜杜見是克拉斯和爺爺，顫抖著說：“我和媽媽出來覓食，遇到了狼，狼咬斷我的腿，媽媽為了保護我，和狼搏斗，就……”杜杜說著大哭起來。“孩子，別哭，先讓我看看你的傷。”爺爺趕緊打開藥箱，同時對克拉斯說：“這兒離山羊爺爺家不遠了，快去找他的孫子壯壯來幫忙，杜杜留在這里會凍死的。”沒過多久，克拉斯就帶著壯壯過來了，壯壯背起杜杜，往家走去。

不出所料，山羊爺爺的老寒腿又犯了，他看到克拉斯爺爺進門，想站起來，可是很費勁兒，克拉斯爺爺趕忙示意他坐下。“多可憐的孩子啊！克拉斯把你和媽媽的事都告訴我了。杜杜，這兒以后就是你的家！”山羊爺爺心疼地說，“壯壯小時候遇到狼，要不是你媽媽拼命保護，他早就沒命了。”克拉斯爺爺給山羊爺爺開了新的藥，囑咐他多用熱水泡腳，天氣好的時候，出門曬曬太陽。山羊爺爺非常感激：“這大冷天，難為你跑這么遠的路來看我，我這一年的藥費還沒給你呢，真不好意思。”克拉斯爺爺打斷山羊爺爺的話說：“我們森林里的動物組成一個大家庭，就應該互相幫助。”他又走到杜杜身邊說：“你在山羊爺爺家好好養傷，我過幾天再來看你。”杜杜邊擦眼淚，邊點頭。

整整一個冬天，克拉斯不是陪著爺爺給山羊爺爺和杜杜送藥，就是自己過來送藥。山羊爺爺的老寒腿輕松不少，杜杜也好多了。春天來了，當綠色重新布滿大地的時候山羊爺爺已經能到草地上啃新鮮的嫩芽，杜杜也開始用三條腿在山間的小路上散步。可是杜杜并不開心，他永遠失去了媽媽，自己也再不能實現做獵犬的愿望了，森林里有誰會看得起用三條腿走路的狗呢？克拉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杜杜，正巧喜鵲站在枝頭，沖他們喊：“有雜技團來森林演出，大家都跑去看了，你們還等什么呢？”克拉斯興奮起來：“杜杜，這種好事一年里可能只有一次，我們快去！”杜杜心不在焉地跟著克拉斯出發了。

森林中心的空地被小動物們圍得水泄不通，音樂聲離老遠就能聽到。等克拉斯和杜杜趕到時，一只名叫莉莉的小狗正在表演用腿頂球，她那靈巧的身姿，讓杜杜羨慕又難過。克拉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連忙帶杜杜離開這里，到森林中去散步。當他們走到森林深處的時候，不巧遇到了那只狼，咬斷自己的腿還害死了媽媽的正是他，杜杜不顧準機會，抓起一把沙子朝狼的眼睛撤去，狼頓時嚎叫著慌忙逃竄了。

此時的杜杜用三條腿站在地上，雖然氣喘吁吁，但他發現自己還像從前一樣勇敢，并且擁有力量。趕來尋找克拉斯和杜杜的克拉斯爺爺以及森林里的其他小伙伴，聽克拉斯講了剛才發生的事，紛紛夸贊杜杜是好樣兒的。爺爺愛撫地說：“杜杜，你遠比四肢健全而心靈軟弱的狗狗更可愛！你應該為自己感到自豪！”杜杜的眼淚在眼圈兒里打轉，但臉上掛著笑容，他笑得那么開心。

在回家的路上，杜杜又想起會頂球的莉莉。如果我克服困難，變得像她一樣會頂球呢？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克拉斯，立刻得到克拉斯的鼓勵，還答應每天晚上陪他練習。開始，杜杜的四肢非常不靈活，特別是那條斷腿無法達到其他三條腿的高度，這讓他很沮喪。克拉斯想，要考慮自己的身體條件我們可以用那三條腿頂球，然后用斷腿穩穩接球。杜杜開始按照克拉斯的想法練習，成功率越來越高。有了信心以后，他們又開動腦筋創造新玩法。練習很辛苦，可杜杜咬牙堅持，克拉斯一直在旁邊默默陪伴他。春去秋來，當第二年雜技團再來森林演出時，團長發現了正在刻苦練功的杜杜。他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問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個雜技團的，技藝競如此高超？”杜杜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叫杜杜，不是什么雜技團的。”“你的腿……怎么會做這么高難的雜技動作呢？”團長追著問。“我的腿被狼咬斷了。去年看你們的演出，那只叫莉莉的小狗球頂得特別好，我非常羨慕。朋友鼓勵我試試，我就開始練習，慢慢變成現在這樣了。”團長用心聆聽，他被杜杜的精神感動，更為他有一個好朋友而感到欣慰。“杜杜，現在你已經是一個出色的雜技演員了。我想吸收你到我的雜技團里，和莉莉一起參加今晚的演出，你愿意嗎？”“我，能行嗎？”杜杜有些遲疑。“你當然行！”團長撫摸著杜杜的頭，和藹地說。

晚上，森林深處的篝火被點燃，來看演出的動物特別多，因為他們聽說森林里出了一個了不起的雜技演員，就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杜杜！克拉斯和爺爺、山羊爺爺、壯壯來得更早，他們都坐在前排的位置上。大幕拉開，當杜杜穿著演出服出現在觀眾面前的時候，大家驚呼：“杜杜好帥啊！”只見杜杜把精力都集中在演出上，他和莉莉配合得天衣無縫。這個節目過后，杜杜又單獨表演了他花費很多時間練習的頂花跳環節目，現場“杜杜！”“杜杜！”的喊聲此起彼伏。一夜之間，杜杜成了耀眼的雜技明星。

第二天，杜杜要隨雜技團到其他地方演出了，森林里的動物們都趕來為他送行。杜杜拉著克拉斯的手不肯放開。“杜杜，你應該高興才對。”克拉斯笑著說。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杜杜走到克拉斯的爺爺身邊：“爺爺，謝謝您！沒有您就沒有我的今天！”“孩子，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你的成功是自己努力的結果。我為你驕傲！”爺爺動情地說道。杜杜面向來送他的全體動物，大聲說：“謝謝大家對我的照顧，無論走到哪里我都會記得你們的恩情！我會再回來的。”“祝你好運！再見！”送行的動物們久久不肯離去，直到雜技團已經翻過了眼前那座山。

（責任編輯高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