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一種冒險

王熙章

她出身于美國舊金山一個華裔醫生家庭。1988年，她不幸從男友身上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二十六歲那年，她邂逅了現在的丈夫張大維。她很在乎他，告訴了他自己攜帶艾滋病病毒的實情，當時，已處于熱戀中的張大維得知這一消息，表現得相當冷靜。最終，“不必在乎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的信念讓張大維接受了她。一年后，他們辦理了結婚手續。就在結婚的前三天，醫生告誡他們說，他們可以像其他正常夫妻一樣過夫妻生活，但是不能要孩子。

沒有孩子的生活無疑是不完美的。為此，她感到對不起丈夫。

就在這時，一個叫托瓦的醫學專家來到了舊金山。在對夫妻倆進行了仔細詢問和檢查之后，他認為張大維感染上艾滋病的可能性不大。同時還說，“你們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

當時，托瓦博士是美國血液病領域的權威。他的研究成果表明，如果一個艾滋病病毒攜帶者的母親懷上了孩子，孩子在子宮里將是安全的。因為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病毒并不是通過胎盤傳播的。真正的危險是在生產的過程中，嬰兒的口、鼻、眼等部位易被母體的血液和體液所感染。

托瓦博士說他可以通過不流血的剖宮產手術使嬰兒平安降生，只要小心地烙封住周圍的血管，把子宮切口做得盡可能小，再配合其他手段，成功率可達到98%。此前，他一共做過同類手術六十余例。

聽到這一好消息，她被深深地鼓舞了，張大維也全力支持她。他們認真聽從了托瓦博士的建議，在婚后過了數次無任何防護措施的夫妻生活，一共懷上了三個健康的女孩兒，并把她們順利地生下來。在托瓦博士的幫助下，三個女兒均未感染上艾滋病病毒。

面對三個孩子，她每天都感受著生活的極大幸福。她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孩子們能感覺到媽媽永遠在她們身邊，感受到無私而且偉大的母愛。

每天，她都像調雞尾酒一樣靠服用二十一種藥片來控制病毒和維持自己的正常生活。但病魔最終還是沒有放過她，她住進了舊金山艾滋病醫院。丈夫會隔三差五帶著女兒們來看她，看到丈夫和孩子們抱在一起嬉戲，她心里總是充滿了感動。她感謝丈夫給了她一個家，感謝女兒們讓她體驗到做母親的快樂和幸福。

在生命垂危的最后一個月，她硬撐著身子給女兒們寫信。堅持每天一封，從不間斷。其中一封信這樣寫道：“如果媽咪真的離開了你們，請不要悲傷，要知道我是多么愛你們。這里記錄下來的是往年我們共同做過的事情。如果有一天，當你們回憶的時候，它一定是最最有趣的回憶。”

她叫莉莎·張。當這些凝聚著母愛的文字在美國各大報刊刊登的時候，它已使全世界明白，愛是一種冒險，更是一種永遠不變的關懷。

【原載《青年博覽》】

插圖 / 拯救 / 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