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之氣 寄意山川
——讀王首浩先生作品有感

朱留心

著名美術評論家

孟子說：“吾養浩然之氣”公子丑問：“何謂浩然之氣？”孟子答：“難言也，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孟子的浩然之氣，難以用語言表達，但是，可以在山水畫中充分體現出來。換句話說，山水畫的根本目的就是要豎劃畫三寸，當萬人之巔，橫墨數尺，體百里之迥，在萬仞之間和百里之迥的縱橫之中體現一種浩然正氣。那么，如何才能在山水畫中體現這種浩然正氣呢!它取決于三個主要因素：一，畫家的人品。二，畫家的學養。三，畫家的技藝。畫家修其身，守其志，敬其業，行其徳，坦然大度、瀟灑從容、壯烈豪邁，人品既高，畫品自然高矣。若無一等人品，只學富五車，才高八斗，通今博古，則畫中只能出現一種書卷之氣或秀氣。當然，浩氣，秀氣必須通過嫻熟的技法才能表現出來，只有人品和學養沒有畫技不能成為畫家。反之只有技藝而無學養，人品，終于不過是一畫匠。

能集人品，學養，技藝于一身者，畫壇并不多見，首浩先生是這不多見中的一個。

觀其畫而知其言不虛。他的畫：中鋒勾勒，側鋒皴擦，離披分呈，粗細錯雜。粗壯之線，如屈鐵橫陳，雖千斤之力不能動搖，纖細之線，如游絲飄飛，靈動多姿，極具緊勁綿密之態，小、粗線雖粗而不浮，細線雖細而不弱，粗細相織，聚而密，密時不透一絲風，散而疏，疏而可越烈馬。疏密安排，雖率意卻具匠心。何處當疏，何處當密，全憑物象陰陽具向背之需要，決非臆造之跡。至于用墨，當濃則濃，當淡則淡，當干則干，當濕則濕。濃如傾盆驟雨，凝重厚實；淡如晚煙殘云，輕渺無跡；干則似驕陽照鏡，全無半點水分，濕則如霧籠水田，氤蘊華茲。筆與墨會，妙織萬象。凡樹木、方宇、山石皆古樸剛勁，慷慨崢嶸，磊落有君子之象，清正有俠士之風。

此首浩之技也，不足以驕人。

莊子說：“技近乎道”“唯道集虛”。首浩以實技入虛道，迥非時響，自有精妙。他自傳統立足，運宋人丘壑，師元人筆墨，獨辟溪徑，借山川為己代言，抒寫胸中之氣，托物象以述志，傳世間自然之道。觀其道，以寫中華民族“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之陽剛之氣為旨趣，以寫中華民族昂揚向上，寬厚弘博之精神為己任。故其畫，物象蒼渾而寄意遙遠，虛實相生而視野寬泛。此取之于景而抒于情，情景交融之作可品、可藏。

莎士比亞說：“人類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多么高貴的理性，多么偉大的力量，多么像宇宙的儀表，多么文雅的舉動，在智慧上多么像一個神，多么像宇宙的精華、萬物的靈長”愿王首浩如莎翁之贊譽，用意匠之心，智慧之筆，去寫中華民族最大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