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守初心不忘本 為民服務解難題—河北省豐寧縣蘇家店村肉牛產業發展專題調研

文│沙玉圣 劉興國 蔣菲 于自強 張之謙（中國動物疫病預防控制中心）

陳西釗（北京世紀元亨動物防疫技術有限公司）

按照“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活動的要求，2019年7月24日至26日，中國動物疫病預防控中心一行7人（其中2人是專家），對河北省豐寧縣蘇家店村的肉牛產業發展開展了專題調研。期間，我們堅持按照為民服務解難題的總要求，堅持問題導向，深入基層了解民情、掌握實情。召開了兩次座談會，為蘇家店村部分養牛戶，重點是貧困養牛戶舉辦了專題講座，入戶調研6戶，調研與該村肉牛養殖相關聯的肉牛養殖企業1家。調研情況如下。

一、肉牛產業發展情況

豐寧縣下轄26個鄉鎮，287個行政村，總人口35.7萬人。全縣境內林草資源豐富，擁有草場600萬畝，林地 745萬畝，耕地139萬畝，玉米為主要種植作物，為肉牛養殖提供了比較豐富的飼草料資源。近年來，全縣把做強做大肉牛產業作為產業扶貧的重要抓手，出臺了一系列扶持貧困戶養牛的政策。如貧困戶購買優質基礎母牛，每頭補貼6000元，每戶補貼最多不超過2頭；貧困戶新建牛舍，每平方米補貼200元，改建牛舍補貼100元，補貼面積不超過60平方米；貧困戶新建50立方米以上的青貯窖，每立方米補貼50元，補貼不超過100立方米，等等。在幫助農民擺脫貧困的同時，促進了全縣養牛業的健康發展。

目前，全縣肉牛存欄15萬頭，出欄7.5萬頭，肉牛產值11.2億元，肉牛產業逐步成為全縣脫貧致富奔小康的支柱產業。蘇家店鄉是該縣肉牛養殖的重點鄉，全鄉肉牛數量已經達到了1.3萬頭，品種改良率達到70%～80%。該鄉蘇家店村是傳統的農牧村，受自然條件制約，農作物基本上是靠天吃飯，多數農戶都有飼養肉牛的傳統。在肉牛產業扶持政策和肉牛產業扶貧模式的帶動下，該村已成為全縣的肉牛養殖重點村，全村現有肉牛1400多頭，達到了人均1頭以上，戶均2.5頭以上的水平，產業扶貧效果明顯。該村貧困戶高山，一家四口，目前養牛26頭，每年大約產10個牛犢，犢牛收入大約5萬元左右，實現了脫貧。2018年，蘇家店村在全鄉6個行政村中，率先完成整村脫貧，預計今年全村234個建檔立卡貧困戶，600個貧困人口能提前一年全部脫貧。

二、調研中發現的主要問題

1.“集中連建，分戶飼養” 養牛小區在建項目進展緩慢。為加快推進全村肉牛養殖的良種化、規模化、標準化、規范化，鞏固貧困戶脫貧成果，在村委會的積極謀劃和統一組織下，27戶養牛戶（其中26戶是貧困戶）按照自愿原則，聯合建設肉牛養殖小區，在養殖小區內，貧困戶統一享受相關補貼政策，統一配種、統一防疫、統一飼料配方、統一衛生標準。貧困戶按照政策享受每平方米200元的資金補貼。該養牛小區去年10月開始動工，目前一期工程1920平方米已經建成，環評也已通過，但養殖土地備案、動物防疫條件合格證等因種種原因一直辦理不下來，致使該項目一期無法通過驗收，建設補助資金也不能及時落實到位。原計劃第一批進場的13戶貧困戶，有的已經把牛舍拆了，但卻不能按期進場，現在已經是7月底，豐寧的冬天來的又早，二期工程如果不能抓緊施工，又要耽誤一年。另外，由于缺乏資金，在規劃養牛小區時，水電等配套設施沒有及時跟進，為牛進場后的后續飼養管理帶來了較大的麻煩和困難，相關問題的協調解決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2.肉牛飼養方式傳統粗放。多年來，蘇家店村一直是傳統養牛，散撒放牧。該縣2014年就開始禁牧，但該村肉牛整個夏季依然是放牧為主。去年10月，我們去村里看牛，牛都在圈舍里，好壞狀況一目了然。這次我們一共調研了6戶，沒有在牛舍中看到一頭牛，牛全部都被放養到山上去了，而且放牧時間在3個月以上。牛放養在山上：一方面，破壞植被；另一方面，也缺乏有效管理，疫病得不到有效控制，母牛在山上亂配種，甚至牛在山上摔傷的情況也時有發生。盡管弊端很多，政府也下了禁令，但就是禁不住，農民圖省事，同時養殖成本也低。入戶調研時，我們發現幾乎每一家的肉牛飼養都非常粗放，牛舍非常簡陋、坑洼不平、衛生條件差、防暑抗寒能力差，絕大多數的牛舍都沒有單獨的母牛產房。在飼養管理方面，大多數農戶還根本談不上科學飼喂，基本上是有啥飼啥，粗精飼料搭配不均，甚至使用霉變的青貯飼料喂牛，初生牛犢缺乏科學護理等，導致母牛流產、犢牛死亡、肉牛中毒、生長緩慢等現象發生。

3.品種改良推進緩慢。村里的肉牛品種改良已經開展了三四年，應該說改良的效果還是比較明顯的，去年10月看到的黑白花明顯感到比以前多了。但推進的力度仍然不夠，全村現在肉牛良種率大概在70%左右，甚至有少數貧困戶養的都是清一色本地柴牛，其他養牛戶也基本上是改良牛和本地柴牛同群飼養，真正全部都養改良牛的很少。本地柴牛品相差、個頭小、售價低，多數都是自然交配，后代品質低劣，出肉率低、經濟價值低，養一頭改良牛犢牛經濟效益要比本地柴牛犢牛高3000～4000元，養一頭改良牛成年母牛經濟效益要高出5000元左右，比較效益非常明顯，但農民就是不愿意抓緊淘汰本地柴牛。

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一是部分村民傳統的思想認識未完全轉變，雖然知道養品種牛收益高，買母牛政府還給補貼，但由于購買一頭良種母牛仍然比購買一頭柴牛價格高，因經濟能力有限，即使柴牛價格不好也舍不得淘汰。村民王桂錄有牛15頭，12頭為本地柴牛，我們問王桂錄為什么不把這些柴牛賣掉換成品種牛，王桂錄講“養了好幾年了，舍不得賣呀。” 同時又說：“柴牛夏天可以趕到山上去放牧，品種牛腿腳不如柴牛，容易摔傷。” 二是相當一部分養牛戶對牛凍精冷配認識不足，接受度不高。調查中了解到，大多數養牛戶依然都養著種公牛，甚至是柴牛種公牛，通過原始的自然交配方式受精繁殖。這一方面，村里沒有人掌握冷配技術，冷配要到鄉里找技術員，母牛發情時間短，村民發現時就可能已經晚了，找來了技術員又可能晚了，很容易錯過發情期。養牛戶黃春來告訴我們：“之前聯系試過一次冷配，第一次沒配上，后來配上了，但生下的牛犢沒兩天就死了，這個方法感覺不牢靠。”應該說持這種想法的不在少數，普遍認為通過種公牛自然交配省心。牛人工授精應該是一項非常成熟的技術，這一方面也說明縣鄉在相關技術的跟進和推廣應用上還沒有完全做到位。三是目前的放養習慣，也是品種改良的一個難題。有一家貧困戶剛開始養的是用中心黨費補貼購買的兩頭改良牛，后來也生了兩個牛犢，我們問怎么配種的，他講：“放在山上，公牛母牛混在一起，不就自然配上了嗎？”

4.產業不健全。蘇家店村包括整個蘇家店鄉都沒有一個肉牛交易市場。每年的固定時間，都會有牛販子到村里以擬定的價格向養殖戶收購肉牛，再將肉牛轉賣給上游企業進行集中育肥出售。由于缺乏規范統一的銷售市場，銷售渠道單一，且養牛戶在賣牛過程中只與牛販子聯系，對外面的行情知之甚少，基本上沒有與牛販子談價的能力和空間，售價低于市場價格的情況經常發生。

三、調研期間幫助解決的問題

1.積極協調和幫助解決了村里肉牛養殖小區項目建設過程中遇到的難題，推動了項目建設順利開展。調研組在村里了解到養殖小區建設項目受阻情況后，以高度的責任心和使命感，立即與縣鄉村有關領導到現場實地查看，深入分析原因，誠懇交換意見，提出當下應在貫徹為民服務解難題的總要求下，結合相關政策法規，脫貧攻堅要求和村里環境現實狀況等情況，盡快最大限度地幫助解決村民養殖小區建設中遇到的困難。7月25日晚，本著急事急辦、特事特辦的原則，豐寧縣農業農村局李景安書記召集相關領導班子成員和調研組進行了緊急會商，坦誠交換意見，形成共識，認為可以為該養殖小區辦理后續審批手續，同時還可以結合豐寧縣有關扶貧項目，優先給該養殖小區解決水電等配套設施的部分資金。7月26日上午，蘇家店鄉孟鄉長和蘇家店村肖書記帶著有關項目報批材料，到豐寧縣農業農村局辦理了后續手續，鄉村干部對調研組及時協調幫助解決問題表示了由衷的感謝，表示盡快完成項目審批后即著手加快建設二期工程，爭取在今年冬季來臨前建設好，年底前讓所有27戶養牛戶全部進駐小區。

2.專家現場面對面幫助養牛戶解難題。前兩年，我們組織全國肉牛養殖和疫病防控方面的知名專家，專門為豐寧縣和蘇家店鄉的肉牛養殖場戶舉辦了兩期專門的肉牛培訓班，反響還是很不錯的，但總感到針對豐寧目前肉牛養殖仍然是傳統飼養方式為主的現狀而言，專家的講課可能不夠接地氣，針對性也不一定強。這次調研之前，我們提前進行了謀劃，邀請肉牛養殖實踐經驗豐富、河北省優秀科技特派員丁玉臣研究員和我們一起調研。在與養牛戶座談和現場調研時，我們先請養牛戶把他們平時遇到的問題全部講出來，然后由專家進行面對面的答疑解惑和技術指導。如養牛戶反映牛犢死亡率高達10%以上，有的甚至高達20%以上的問題，專家系統指出了四個方面的可能原因：一是懷孕母牛青貯料吃得過多，干料吃得過少，體質酸中毒，導致犢牛體質弱拉稀死亡；二是犢牛臍帶未消毒感染病菌導致犢牛拉稀；三是可能吃了存在雜菌污染的母牛頭三次乳汁，導致拉稀；四是冬季沒有專門為犢牛鋪設保暖用的木板或墊草，導致犢牛由于地面過冷而拉稀。針對上述可能原因，專家一一幫助指出了解決方案，通俗易懂、可操作性強，散養戶很容易理解掌握，并且能夠立行立改。整個調研過程中，專家還就母牛流產、牛咳喘、犢牛冬季護理如何防止中毒病、如何定期驅蟲、怎么有效驅蟲、用什么樣的牛改良最好、青干草如何合理搭配飼喂等問題一一分析原因，提出解決方案，并與養殖戶互動，收到了實實在在的效果，深受養殖戶歡迎。

3.初步幫助建立了專家與村里養牛戶之間的遠程聯絡機制。在我們調研組的倡議下，專家與養牛戶之間建立了微信群，并互留電話號碼。養牛戶在生產過程中遇到問題或需要技術咨詢，都可以通過微信或電話直接與專家進行快捷、專業、準確高效的溝通。

4.幫助解決了村里“道德銀行愛心超市”積分兌換獎品的資金困難問題。鄉風文明是鄉村振興的重要內容，也是脫貧攻堅的重要思想基礎。豐寧縣圍繞全縣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5個方面，細化成鄉風文明的各項指標，組織實施了“道德銀行愛心超市” 三年行動計劃。當調研組得知蘇家店村愛心超市缺乏資金驅動時，積極協調中心所屬北京康牧獸醫藥械中心，為貧困地區獻愛心，向蘇家店村捐贈了3萬元的愛心超市所需獎勵物品。同時，為借這項活動助推全村肉牛養殖轉型升級，我們建議把積極推廣肉牛新品種、新技術、新方式和不放養等內容，添加到“道德銀行愛心超市”積分獎勵制度中，鄉村干部完全贊同此建議并表示抓緊按程序推進。

四、進一步做強做大做久蘇家店村肉牛產業的建議

1.積極引導農民解放思想，更新觀念。產業發展是脫貧攻堅的重要手段，產業興旺是鄉村振興的重要內容。應該說，中國最大的問題現階段仍是農民教育問題，蘇家店村肉牛養殖仍然有著許多根深蒂固的傳統思想，要充分利用上上下下高度重視鄉村振興的有利時機，積極引導農民轉型思想轉變，學習新知識，推廣新技術，促進新發展。

2.不斷提升肉牛養殖質量效益生產力。一要加快肉牛品種改良的步伐，這方面要“軟硬兼施”。“軟”是加強肉牛品種改良的宣傳，用身邊人身邊事，典型示范、典范引路，以積極完成肉牛品種改良，取得較好成效的養殖戶為實例，宣傳品種改良、產業政策，逐漸轉變守舊村民的思想。“硬”就是依法依規，限制柴牛養殖條件，縣里要盡快出臺禁牧條例，對違規放養加大處罰力度，對全村柴牛進行強制閹割去勢，配種只能用“品種牛”。二要大力推廣集約化養殖模式，積極宣傳集約化養殖模式的優勢，鼓勵村民以牛入股養殖企業、合作社，或入住養殖小區采取統一管理、統一冷配、統一防疫等方式，充分發揮集約化飼養的優勢，標準、高效、環保地發展肉牛產業。三要完善產業鏈，逐步由養架子牛向育肥牛轉變。四要搭建肉牛交易平臺，縣鄉政府和養殖企業、合作社相互配合，政府主導牽頭建立網上交易市場信息平臺，讓養殖戶看到透明公正的肉牛交易價格，杜絕牛販子的逐級壓價，同時，還可以降低人員車輛直接接觸養殖場的概率，降低疫病風險。五要逐步打造具有豐寧地方特色的肉牛品牌體系，走綠色化、優質化、品牌化發展之路，通過電商銷售平臺，真正讓村里的“黑白花”賣出好價錢。

3.實質性地加大技術培訓和服務力度。縣鄉村三級綜合施策，形成服務合力。一要強化技術培訓，組織實踐經驗豐富的專家進行網上在線培訓；二要經常性組織專家進村入戶，面對面、手把手解決問題，提出建議；三要建立村級配種改點，加大對村級技術服務員的培訓力度，讓村級服務員真正在肉牛生產的冷配、接產、飼養技術指導、疫病防控等方面發揮實質性的作用；四要推廣遠程聯絡機制，讓養牛戶遇到困難時，能夠及時找到人、找對人；五要重點扶持培養肉牛養殖帶頭人，依靠骨干力量推動全村肉牛產業的轉型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