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號綿羊和72號綿羊

王悠然

清晨，米粒睜開眼睛，看見床頭柜上蹲著一只雪白綿羊！

“早安！小姑娘。”綿羊開口說話了，它“咕咚”一下跳到地板上。

米粒嚇了一跳，吃驚地問：“你會說話？你從哪兒來的？”

“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綿羊歪著腦袋說，“小姑娘，你昨晚是不是數綿羊了？”

米粒點點頭，如實回答：“昨晚我有點兒失眠，數了好久綿羊才睡著……”

“哎呀，你數錯啦！”綿羊不高興地噘起嘴巴說，“你數完55，就數57，把我落下了！我是56號催眠羊。”

聽了它的話，米粒驚奇地瞪大眼睛。

56號綿羊說：“你知道嗎？我們催眠羊住在綠草如茵的睡眠世界里。當失眠的人數綿羊時，我們就成群結隊地去他的腦海中，幫助他慢慢睡著……可現在，我迷路了，你睡覺時再數一遍綿羊，我順著你的夢境才能找到回家的路。”綿羊跺了跺腳，有點兒著急，“我得趕快回去，否則失眠的人會增多的。”

“可我剛剛睡醒，現在不困啊。”米粒撓了撓頭，感到很抱歉。

“我只好等一等了。”綿羊嘆口氣，打量著米粒，忽然好奇地問，“咦？都說小孩子沾枕頭就睡著，你小小的年紀怎么失眠了？”

“這……我不想說。”米粒擺弄著手指頭說。

“還是說說吧，裝著心事睡覺，保不齊還會失眠的……”56號綿羊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米粒。

“那我告訴你吧。”米粒支支吾吾地說，“昨天我到小賣部里買巧克力忘記帶錢了，我見四周沒人，就，就偷偷把巧克力裝兜里了……雖然售貨員瑪麗阿姨沒看見，但我卻失眠了。”

“哦，這事兒不難辦，把巧克力的錢還給瑪麗阿姨就行了。”56號綿羊說得很輕松。

“可我怕阿姨批評我。”

“這倒是，她很可能批評你。不過——”56號綿羊眨了眨眼睛，神秘地說，“我覺得批評并不可怕。有句話說得好，‘知錯就改是好孩子。”

“你說得對，老師也這么說過。”米粒點點頭，表示贊同。

“那就把巧克力的錢還給瑪麗阿姨呀！”綿羊努努嘴說，“快去吧！”

“好，我聽你的！”米粒用力點點頭，拿著10元錢出門了……

她一口氣跑到樓下的小賣部，穿著藍色連衣裙、長發及肩的瑪麗阿姨像往常一樣對她微笑。

米粒攤開手掌，把10元錢遞給瑪麗阿姨，小聲地說：“給您……是昨天巧克力的錢。”

瑪麗阿姨接過錢，親切地拍了拍她的頭，就忙著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米粒長噓口氣，一溜煙兒跑回家了。

“謝謝你，親愛的綿羊，我現在感覺好輕松！”米粒擁抱著56號綿羊，把頭靠在綿羊軟綿綿的后背上，“咦？我聽見你的肚子在咕咕叫呢，是餓了吧！”

米粒走進廚房，麻利地攤了兩個荷包蛋，烤了兩片面包，說：“來，我們一起共進美餐吧！”

“我是有點兒餓。”56號綿羊害羞地說，“但我不愛吃雞蛋和面包，我特想吃那個——”它用前蹄指了指陽臺窗臺上一盆盛開的太陽花。

“沒問題！”米粒跑到陽臺，把一盆太陽花抱到餐桌上。

“真美味呀。”綿羊咯吱咯吱地嚼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忽然有人敲門。

米粒從防盜門的貓眼一瞧，啊，是一只綿羊！

米粒打開門，兩只綿羊擁抱在一起，它們異口同聲說：“老兄，你怎么在這兒啊？”

“讓我來解釋吧！我把56號綿羊落下了，所以它來到了我家……”米粒對新來的綿羊說，“難道我數綿羊時把你也落下了？”

“小姑娘，我是被落下了，不過是被小賣部里的瑪麗阿姨數綿羊時落下的。”72號綿羊說，“昨晚她失眠了。她告訴我，你偷偷拿走一塊巧克力，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如果講出來，她怕傷害你的自尊心;如果不講出來，她又怕你養成壞習慣……”

“原來瑪麗阿姨知道我偷偷拿了巧克力，是我害得她失眠了……”米粒低著頭羞紅了臉。

72號綿羊用蹄子拍拍米粒的肩膀，說：“別自責，你已經把巧克力的錢還給她了，我聽見她夸你是好孩子呢！現在，她沒有了煩惱，不到晌午就睡著了。我可就慘了！”

“你怎么了呢？”米粒抬起頭問。

“因為她忘了數綿羊就睡著了。”72號綿羊說，“我來找你，是想請你把我送回家，因為你也是巧克力事件的當事人嘛。”

“好，我幫你。”米粒說。

“老兄，吃點飯吧！吃飽了我們一起回家。”56號綿羊邀請72號綿羊。

“對，請吃吧！”米粒跑到陽臺，又搬來一盆長壽花給72號綿羊。

“謝謝。”72號綿羊客客氣氣地坐在餐桌前享受美餐了。

美餐過后，他們仨躺在沙發上曬太陽，明晃晃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米粒瞇著眼睛打了個哈欠，說：“太好了，我現在有點困了。”她閉上眼睛開始數綿羊……

這時，兩只綿羊趴在她身邊，哼起了搖籃曲：

可愛的小姑娘在數綿羊，

1、2、3、4、5，

千萬別再數錯呀——

要不我們就舔你的臉蛋讓你癢癢……

半睡半醒中，聽著兩只綿羊的歌，米粒感覺很好笑。但她忍住沒有笑，繼續數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米粒伸個懶腰睡醒了，她發現兩只綿羊已經不在身邊了。本應該高興，可米粒卻有點兒失落，她心想：“我和綿羊朋友下一次見面會是什么時候呢？”

責編|冉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