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化、人力資本與對外貿易
——基于var模型實證研究

徐 鑫楊 洋吳秋月李 曉史 悅

（1.安徽大學 數學科學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2.安徽大學 經濟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

0 引言

自1978年我國實施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對外貿易經濟發展勢頭迅猛，在世界經濟中扮演者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從2013年開始，中國貨物進出口貿易總額達4.16萬億美元，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貿易總額超過4萬億美元的國家，躋身為世界第一貿易大國。與此同時，隨著對外開放的進一步深入，對外貿易已經成為推動我國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但在我國對外貿易發展進程中，也遇到了一定的問題。一是出口商品技術含量偏低，占我國出口比重較大的產品主要是勞動密集型產品，盡管這些產品的出口增速很快，但檔次較低，技術含量不高，高新技術產品發展滯后；二是貿易結構不合理，服務貿易發展滯后，僅占貨物貿易總額的13.69%。安徽省盡管地處我國中部內陸，缺乏沿海地區的地理優勢，但近幾年加快了對外開放的步伐，據安徽省統計局統計，2016年安徽省全年進出口總額443.8億美元，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達147億美元。安徽省在對外貿易方面取得了顯著的發展，因此本文以安徽省作為研究對象。

自Schultz于20世紀60年代提出人力資本理論以來，人力資本理論成為近幾十年國內外學者研究的熱點問題之一。人力資本是體現在人身上的資本，即對生產者進行教育、職業培訓等支出及其在接受教育時的機會成本等的總和，表現為蘊含于人身上的各種生產知識、勞動與管理技能以及健康素質的存量總和，是對勞動者質量的反映。在當今技術發達的時代，人力資本比物質資本具有更大的增值空間，在優化資源配置、推動社會進步方面具有更大的發展潛力。眾多國內外專家的研究表明，人力資本對于一國的社會、經濟、文化等方面都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

當今，各國之間的貿易越來越緊密，同時大量的人口集聚于少數的大城市，城鎮化問題是值得當今世界學者進行深入研究的問題。各國城市人口的增加必然也是社會生產力和經濟全球化快速發展的結果。根據《國際統計年鑒》顯示，2000年世界人口城鎮化率為46.6%，而中國人口城鎮化率為36.2%，城鎮化水平遠低于歐美國家。截止至2011年，世界人口城鎮化率為52%，中國人口城鎮化率為50.5%，同時其他國家的城鎮化水平也在穩步上升。在城鎮化水平不斷提高的情況下，越來越多的人口涌入城市，城市中可貢獻的人力資本也不斷增加，因而也會對國家的對外貿易水平產生影響。因此隨著當今社會的發展，城鎮化水平不斷提高，接受教育的人群也在不斷增長，國際間的貿易也越來越頻繁，本文試圖研究城鎮化以及人力資本對一個地區的對外貿易的影響。

當前學者在人力資本與對外貿易之間的關系方面進行了大量了研究。Lucas[1]研究通過人力資本來影響貿易進而影響經濟增長的機制，他認為必須通過增加人力資本開發投資和引進高質量的人力資本等方式來促使出口部門提升競爭力，同時易于促進經濟增長。Young[2]在分析發達國家與非發達國家的貿易時，提出了人力資本對對外貿易經濟的增長起到顯著的促進作用。Levin&Rault[3]通過選擇30個發展中國家1965—1984年的數據建造模型時，發現貿易政策與人力資本投資之間具有很顯著的依賴性。Xu[4]通過實證研究發現人力資本的臨界效應能夠很好的解釋富裕國家可以從與發達國家的貿易中獲益。賴明勇等[5]通過使用1990—2000年我國29個省的樣本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發現人力資本對資本和勞動生產率的提高有促進作用，但是出口貿易未和人力資本充分融合來促進我國經濟發展。沈坤榮[6]考慮人力資本途徑進而研究貿易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在使用我國時間序列數據進行建模時發現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重要性高于技術進步，但是貿易卻很少通過人力資本途徑對經濟增長發揮作用。

與此同時，國內外學者在城鎮化與對外貿易之間的關系方面也進行了一定的研究，但是現有研究顯得稍微薄弱一些。劉志揚[7]提出農村人口向城鎮集中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同時也將會促進對外貿易發展。劉玉亭等[8]提出小城鎮將會成為我國城鎮化進程的主體，同時合理的人口規模聚集是促進對外貿易發展的關鍵。周聿峨、劉建林等[9]通過實地調研發現貿易區的建立對于云南地區的城鎮化水平產生顯著的促進作用。武力超[10]通過采用企業層面數據，進而考察外資企業發展與城鎮化進程的關系，發現外資企業的經營規模與人口向大城市的聚集有顯著的積極影響。

綜上所述，國內外學者當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人力資本與對外貿易的關系以及城鎮化與對外貿易的關系層面上，但是鮮有學者研究過城鎮化、人力資本與對外貿易之間的關系，因此本文通過研究三者之間的關系將有利于彌補這一部分的空白。同時從國際視角研究來看，研究城鎮化、人力資本對對外貿易的影響不僅有其必要性，同時具有現實的指導意義。本文以安徽省作為研究對象，研究安徽省城鎮化水平及其人力資本水平對安徽省對外貿易的影響，根據實證分析得出的結論，為安徽省對外貿易的發展獻言獻策。

1 安徽省對外貿易的現狀及問題

步入新世紀，我國在各個領域的發展舉世矚目，在當今世界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對外貿易發展也包括在內，近年來發展迅速。其中安徽省在對外貿易領域方面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善于抓住機遇、積極調整外貿戰略，在對外貿易領域取得了巨大的發展，接下來將從對外貿易總量縱向分析、橫向分析以及對外貿易依存度這三個角度來闡明安徽省對外貿易的現狀。

1.1 對外貿易總量縱向分析

改革開放以來，安徽省對外貿易總額取得了顯著的增長，從1981年的1.10億美元增長至2015年的479.70億美元，年均名義增長率為19.57%。在進口方面，安徽省進口貿易總額從1981年0.24億美元增長至2015年的156.94億美元，年均名義增長率為21.01%。在出口方面，安徽省出口貿易總額從1981年的0.86億美元增長至2015年的322.75億美元，年均名義增長率為19.05%。根據圖1，發現自2001年起，各年出口總額均大于進口總額，貿易順差也促進了安徽省經濟的發展。通過歷年安徽省對外貿易數據看出，安徽省在對外貿易經濟方面已經取得一定的成就。

圖1 安徽省1981—2015年進出口數據（單位：億美元）

1.2 對外貿易總量橫向分析

從縱向來看，安徽省對外貿易已經取得一定的成績。但是從橫向來看，2015年安徽省進出口總額479.69億美元，該數據位于全國第14名，處于我國中等水平，其進口總額占全國份額為1.13%,出口總額占全國份額為1.28%，進出口額占全國比重為0.92%。與東部沿海發達省市相比，安徽省對外貿易水平仍存在較大的差距，一方面是由于地理位置處于內陸、缺乏天然優勢，另一方面與國家政策導向也存在一定的關系。

1.3 對外貿易依存度較低

對外貿易依存度是用來反映一國或者一個地區對外開放水平的指標。一國或者一個地區的對外貿易依存度越高，則該地區的對外開放水平就越高，因而對外貿易占GDP的比重就越高。安徽省步入二十一世紀以來重視發展對外經濟，對外貿易依存度不斷增長。安徽省從2001年至2015年的對外貿易依存度如下表1所示。

通過表1可以發現，無論是從進口依存度、出口依存度還是在外貿依存度方面，安徽省同全國平均水平相比都較低，表明安徽省對外貿易的總體規模同全國相比仍然較低，對外貿易競爭力不足。

綜上所述，可以看出近年來安徽省對外貿易水平盡管逐步擴大，但與此同時也存在著一定的問題，相對于其他省市來說，差距仍然較大，并且對外貿易的結構不盡合理。因此對于當前安徽省對外貿易狀態，本文以安徽省的實證數據為基礎，通過分析城鎮化、人力資本與對外貿易之間的關系，為加速安徽省對外貿易的發展提供一些計策。

2 實證分析

2.1 指標的選取

本文以安徽省的實證數據為基礎，探究城鎮化、人力資本與對外貿易之間的關系。隨著一個地區城鎮化的發展，城市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不斷提升，城鎮面積占總面積的比重不斷擴大，從而也會不斷影響著該地區的貿易水平，因此選擇以城鎮化率作為解釋變量。

表1 安徽省以及全國2001—2015年對外貿易依存度變化

對于人力資本，它既隱藏于人體當中，也體現為市場交換價值的特征，對于人力資本的計量方法，國內外學者進行了大量的研究，也取得了豐富的學術成果。從當前的學術觀點來看，測算人力資本的方法主要包括人口核算法、成本法、勞動報酬法和教育指標法等。考慮數據的可得性，研究根據教育指標法計量人力資本。在現代社會，一個家庭培養一個大學生的成本昂貴，當代大學生掌握了最新的專業知識，他們的存在推動了社會的進步，為社會的發展添磚加瓦。因此本文采用每年的大學生畢業數這一指標作為人力資本的度量，每年畢業的大學生數包括大專生、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畢業數目總和。

對外貿易分為進口貿易以及出口貿易，為了更好的刻畫城鎮化、人力資本與對外貿易之間的關系，本文分別選取進口貿易總額以及出口貿易總額作為被解釋變量。文中具體選擇的指標及指標含義如下表2所示。

表2 指標選取及變量定義

2.2 數據來源

本文所選擇的樣本為安徽省1981—2015年這35年的分年度資料。文中各變量的樣本數據均來源于1981—2016年各期 《安徽省統計年鑒》。經過數據初選后，發現所得到的數據并沒有充分剔除CPI的影響，因此首先對安徽省1981—2015年進口總額以及貿易總額進行預處理，本文以1981年安徽省的價格為基期，利用EXCEL 2010軟件進行的數據的初步計算和處理，實證分析部分采用Eviews6.0軟件進行建模。

2.3 var模型的構建

在進行實證分析時，由于對數形式可以消除潛在的異方差，因此通常采用變量的對數形式來考察。同時考慮到本文所選擇指標的數據的變動，進口總額、出口總額以及人力資本三個指標的數據變動很大，而城鎮化率的變動相對較小。因此對進口總額、出口總額以及人力資本取對數，分別記為limport，lexport和lhuc。由于只有當所有的變量都具有平穩性的情況下，var模型才能應用，因此本文首先采用ADF單位根檢驗法對所有變量進行平穩性檢驗。單位根檢驗具體結果見表3。單位根檢驗具體結果見表 3，limport、lexport、lhuc 及urban的ADF值均大于臨界值，在5%顯著性水平下均不平穩，但經過一階差分后，△limport、△lexport、△lhuc、△urban 均平穩。

表3 ADF檢驗結果

2.3.1 城鎮化、人力資本與進口貿易

根據表3中的結果，得出變量limport，lhuc以及urban均不平穩，但這3個變量一階差分后的序列均平穩的結論，符合建立var系統的要求，采用序列△lhuc，△urban以及△limport的數據來建立var模型。為確定合適的自由度，根據AIC和SC取值最小的準則，最終將變量滯后期數確定為二階。回歸估計結果如下所示：

緊接著對所估計的模型進行穩定性檢驗，利用AR根進行穩定性檢驗，也就是如果估計的VAR模型所有根模的倒數小于1時，即位于單位圓內，則表明模型是穩定的。單位根圖形檢驗結果如下圖2所示。

2.3.2 城鎮化、人力資本與出口貿易

根據表3中的結果，得出變量lexport，lhuc以及urban均不平穩，但這3個變量一階差分后的序列均平穩的結論，符合建立var系統的要求，采用序列△lhuc，△urban以及△lexport數據來建立var模型。為確定合適的自由度，根據AIC和SC取值最小的準則，最終將變量滯后期數確定為二階。回歸估計結果如下所示：

圖2 單位根檢驗結果

圖3 單位根檢驗結果

同時對第二個模型進行穩定性檢驗，單位根圖形檢驗結果如圖3所示，表明此模型是穩定的。

根據圖2以及圖3的結果，可以看出所有的單位根都落在單位圓內，所以上文所設定的模型是穩定的，因而所選取的變量存在長期穩定關系。下面我們將利用脈沖響應函數和方差分解對變量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進行進一步分析。

2.3.3 脈沖響應函數分析

脈沖響應函數描述了var模型中隨機擾動項的一個標準差的沖擊對其他內生變量當前和未來各期取值的動態影響過程。下面，將在var模型中進行脈沖響應分析，脈沖響應結果如下圖所示：

（1）城鎮化、人力資本對出口的影響

圖4 出口對人力資本的脈沖響應

圖5 出口對城鎮化的脈沖響應

從圖4可以看出，在本期給予DHUC一個正向沖擊后，出口額會在短期內呈現正變動，出口額在第二期達到正向最大后直至第四期后逐漸收斂。因此在短期內DHUC對于進口額具有滯后效應，DHUC的增加將會對出口額帶來促進作用，但是在長期范圍內這種帶動作用將會越來越弱。這表明，DHUC的一個正沖擊在短期內影響較大，總體來說，DHUC對出口具有促進作用。從圖5可以看出，在本期給予DURBAN一個正向沖擊后，出口額會在短期內呈現正向變動，出口額在第二期達到正向最大，3至4期具有負向沖擊作用，4期后逐漸收斂。可以看出，DURBAN的增加將會對出口額帶來明顯的促進作用，但是長期范圍內這種促進作用會降低。因此，可以得出DURBAN對出口具有促進作用的結論。究其原因，隨著安徽省城鎮化率水平的提升，越來越多的農村人口轉移到城市；目前安徽省出口產品主要為勞動密集型產品，大量農村人口涌入城市從而為出口的產品提供了大量的勞動力，因此促進出口貿易的發展。由于當前安徽省出口產品主要為勞動密集型產品，因而人力資本這一變量對安徽省出口貿易的影響相對較弱。

（2）城鎮化、人力資本對進口的影響

圖6 進口對城鎮化的脈沖響應

圖7 進口對人力資本的脈沖響應

從圖6可以看出，在本期給予DURBAN一個正向沖擊后，進口額會在短期內呈現負向變動，進口額在第三期達到反向最大后在第四期逐漸收斂。可以看出DURBAN的增加對于進口會產生一定的負向作用，長期范圍內這種負向作用會降低。從圖7可以看出，在本期給予DHUC一個正向沖擊后，進口額基本上不會變化，這表明DHUC對于進口的影響微乎其微。因此我們可以得出DHUC對于進口沒有影響作用的結論。究其原因，可能是影響進口貿易總額的因素較多，城鎮化與人力資本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同時安徽省經濟欠發達，因而進口貿易相對較弱。

2.3.4 方差分解模型分析

脈沖響應函數用來反映var模型中一個內生變量的沖擊能夠給其他內生變量帶來的影響，而方差分解模型可以分析每一個結構沖擊對內生變量變化的貢獻度，衡量系統內各變量沖擊的貢獻。方差分解可以描述沖擊在人力資本、城鎮化水平與對外貿易的動態變化過程中的相對重要性。因此基于上文var模型進行方差分解，分解結果如表4所示：

表4中的第一列為預測期，用來分析城鎮化、人力資本對安徽省出口貿易變動的貢獻程度。DEXPORT的波動在第一期只受自身變動的影響，城鎮化、人力資本對DEXPORT的影響從第二期才開始顯現。并且人力資本對出口貿易的影響很微弱，在第4期后基本上沒有變化，城鎮化對出口貿易的影響在第4期后已基本穩定在12.3%左右。因此在第4期時，沖擊影響趨于穩定，二者對出口變動的貢獻率穩定在13.5%左右。

表5中的第一列為預測期，用來分析城鎮化、人力資本對安徽省進口貿易變動的貢獻程度。DIMPORT的波動在第一期只受自身變動的影響，城鎮化、人力資本對DIMPORT的影響從第二期才開始顯現，并且這種影響很微弱，以后各期這種影響盡管逐漸加強，但是上升幅度很小。從第4期開始，對于進口貿易，這種沖擊已經穩定，穩定在4%左右，因而可以看出城鎮化及人力資本對進口貿易的影響程度非常有限。

3 結論與政策建議

3.1 實證研究結論

本文利用安徽省1981—2015年的時間序列數據，就城鎮化、人力資本對我國對外貿易的影響進行了實證分析，從而得出以下幾個基本結論：其一，安徽省城鎮化率、人力資本存量、進口貿易總額以及出口貿易總額等數據均是一階平穩。其二，通過長期均衡分析和脈沖響應分析，驗證城鎮化及人力資本對于安徽省出口貿易的正向影響。在當期給予城鎮化或人力資本一個正向沖擊后，可以對出口貿易產生正向影響作用。其三，根據脈沖響應分析發現，城鎮化以及人力資本對于安徽省進口貿易的影響較為微弱。

表4 DEXPORT的方差分解

3.2 當前政策的著力點

本文根據安徽省對外貿易的現狀以及存在的問題，并結合實證分析的結果，特提供以下建議：

第一，加大教育經費投入，完善教育體制改革。盡管當前在安徽省，人力資本對于進口貿易以及出口貿易的影響較微弱，這是由于安徽省當前貿易商品主要為勞動密集型產品決定的。隨著經濟生活的發展，安徽要擴大國際貿易額，必然要發展高科技產品，當前以合肥創新城市為代表的科技創新的飛速發展，因而在未來，安徽省將會改變當今出口商品的模式，因而安徽省需要在教育領域投入更多的經費，培養當代高科技、高素質人才。

第二，進一步完善城市基礎設施建設，創造更多的城市活力。當前安徽省皖南、皖北地區的基礎建設水平較低，今后應當在公共交通、能源設施、生態環境設施領域投入更多的資本推動基礎設施的建設。只有當城市的基礎設施建設達到一定的標準，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民一起建設這座城市，同時促進該地區的對外貿易發展。

第三，擴大城鎮就業，穩步推進人口城鎮化。在城市發展中，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以及更高的薪資待遇以此提升城市競爭力，為國內市場勞動力的需要提供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