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昌卡
熟讀嚴歌苓的人應該知道她的筆風,她神化了時代的背景,也擴大了人性的弱點,在一曲紅塵滾滾中款款而來,給讀者留下了無盡遐想。眼淚已經不能滿足《芳華》這個故事的初心,就像歲月如何延展空間也不會撫平劉峰他們那一代人的創傷和孤獨。在盛產英靈的時代,一曲悲歌唱不盡青春永駐,一首芳華帶不走愛恨糾葛的匆匆往事;唯有人性這朵動人心魄的薔薇花,在河畔一邊孤芳自賞。
——題記
讀《芳華》已經數次,內心深處有一種強大力量在拉扯讀者,迫使讀者一次次去讀,一次次為故事中的所有角色而扼腕痛惜,因為大多數人沒有經歷過那樣的年代,沒有資格去評判他們的人生態度和行為準則。遙望歷史的長河,他們都是平凡而真實的小人物,可是他們卻將一個時代的命運與自己的青春一同演繹。
在故事的走向過程中,人們拒絕“活雷鋒”擁有一個正常男人的喜愛和追求,他們情愿相信劉峰是一個沒有私人欲望的完人,似乎很可笑的一種想法,在當時也具有合理性,這是時代賦予人的悲觀和偏見。在故事的最后,劉峰用他已經在越戰中殘疾了的殘臂抱住了何小曼,在一維的感情世界里,似乎愛與不愛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歷經了歲月的磨難和挫折,他們兩個人惺惺相依的堅守,只有始終不被善待的人才能識別真正的善良,于悲憫情懷中生出的不僅僅是同情,也是低入塵埃的敬畏和尊重。在劉峰最后的歲月里,他還是和小曼住到了一起,以親密的朋友關系為生活紐帶,小曼開始悉心照顧這個生命走到了盡頭的男人。
故事中的林丁丁,曾經在成都文工團是一個曼妙文氣的“歌唱家”,后來卻成為了失敗婚姻的陪葬品,只有算計和物質,絕對不會栽培出幸福的花朵,林丁丁一聲“救命”,毀了劉峰的事業發展,也將自己走向了貌似甜蜜的深淵。表里不一的背后,林丁丁也失去了自己的美貌和魅力,年久失修的婚姻終于毀于一旦,她遠渡重洋,再也換不回那年風光旖旎的林丁丁。而出生紅色家庭的郝淑雯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享受著一切特權,軍長的女兒理所應當地成為了那群姑娘中的佼佼者,而命運也早就給她安排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婚姻,直到丈夫離開、一無所有,她才頓悟人生的意義原本就是刪繁就簡,一味索取和忍讓都是徒勞,本質沒有任何區別。
歲月或許不會記得什么,芳華已經逝去,徒留時間的傷痕沉淀。曾經的記憶無論是溫馨還是悲泣,已經不值得去追究。那些沒有被時代善待和妥協的人與事,終于在善良中被寬恕,委屈和痛苦也被擦拭干凈。一段軍旅故事被定格在歲月的滄桑巨變中,只有當事人才能明白其中滋味。而我們讀故事的人,只能輕嘆一口氣,感慨故事里的情節曲折。
《芳華》是一本與時代精神有關的書,讀書的人是幸運的,參與到了我們未曾謀面的地方、故事、人物。我們都是普通的人,卻也閃閃發光著,生命中有一些值得被留住的溫暖在頃刻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這一段芳華,值得被留住,值得被品讀,值得被后來人珍惜。
(作者信息:青島農業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