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蘇加諾總統看病

吳介平 楊民

20世紀60年代，印度尼西亞總統蘇加諾在其華裔保健牙醫胡永良建議下，請中國派中醫為他看病。受周總理的委派，我（本文口述者吳階平）作為中國醫療小組的一員，先后5次前往印度尼西亞。

周總理：要實事求是

在印尼醫生的配合下，蘇加諾總統對中醫的信心很大，他管湯藥叫“中國咖啡”。為了總統的安全，“中國咖啡”由中國的技術員熬好，裝入一個特殊密封的熱水瓶，然后總統府專門派人來取。對于針灸，總統一開始也很難接受。為了打消其顧慮，我就讓醫生在我的手上扎給他看。

在為外國領導人看病時，我們介紹中醫的好處也要實事求是，不能有絲毫的夸張。這是周總理向我們提出的要求。為外國領導人治病，治得了還是治不了，要有自知之明，治不了就不能夸口說治得了。

我們用中醫為蘇加諾總統治療了一段時間之后，做了一次X光拍片檢查，發現蘇加諾總統病情有所改善。從暗室里出來后，印尼的情報局長和一名放射科醫生急著問我情況如何，我沒有說話，而是請他們自己進暗室看照片。情報局長看了之后，高興地發現總統的病情有恢復，我就讓他去向總統報告。如果由我向總統報告，給人的印象就是功勞是我們的;讓印尼醫生去報告，從表面上看功勞就是他們的。印尼醫生報告的時候，把治療效果夸張了。印尼方面后來又為了政治的需要，宣揚說經過中國醫療小組的治療，總統的左腎功能得到了完全的恢復。

中國醫療小組第一次在印尼只逗留了3個月，印尼的衛生部長和情報局長就從準將升為少將，總統府的侍衛長從上校升為準將，印尼方面負責總統醫療工作的人都升了官，后來他們同我們的關系非常好。

最怕和總統一起看電影

我們醫療組聽說過這么一件事，中國有一任駐印尼大使陪同蘇加諾總統看電影，影片中出現了反華內容，他沒有站起來離開或做其他反應，造成了不良后果。所以我們在印尼時，最擔心總統請我們看電影。

第一次去印尼給總統看病的時候，總統就邀請我們同他一起看電影，我們心里緊張起來。

我設法打聽放什么電影，沒有結果，就對醫療組的同志說，我們只能去看，如果出現反華內容，不管別的，我們只好站起來就走。幸好，我們看的是一部捷克影片，沒有什么反華內容。此后，我們為總統看病就想方設法躲開周末，避免同他一起看電影。

還有一次，大使館告訴我們，蘇加諾總統從意大利使館借來一部電影，可能邀請醫療組同他一起觀看。那是一部有關1960年羅馬奧運會的紀錄片……如果蘇加諾總統邀請我們去看這部電影，去不去，我們又感到十分為難，只好向國內發電請示周總理。兩個多小時之后復電就來了，周總理給我們作了很有策略的指示……盡管蘇加諾總統后來沒有邀請我們看這部影片，但周總理教給我們處理這件事情的方法，使我們學到了他高超的外交藝術。 （摘自《黨史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