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啾啾(外一首)

彭颯

這些鳥鳴，住在我的命運

日復一日創造光線

屋檐下，殘破不堪的招牌

掛了整整六年

聽見了嗎？以一種隱語的方式吟唱

或尋找聽眾和糧食

暗夜的裂縫里，溢出

清晨的醒悟

偶爾劃過的翅膀，像橋一躍

的抵達。逆風而上

進入某些限制的云層

沒有路指向你

你靠什么界定天空

當晚霞溶入彼岸的瓦藍

你也跌進

月亮的隘口

小鳥啾啾，天機泄露

小鳥啾啾，巢穴空空

更迭的日夜保持了一些憐憫

又密謀了深淵和迷途

你在不斷旋轉的變形中

徒勞，虛度終生

在車水馬龍中，觸及的

不止是詩意和鈾

漂浮的岸

我一眼就看見了岸

被自身的妊娠包圍著

它歷歷在目

寧靜，又神圣

和記憶中的祭壇一樣

被無數的浪花

舉過頭頂

溺水的人

在波光粼粼的長鞭下

沉浮，喘息

像行走在陰影的森林中

染上了風雪和幽靈

又一片翻騰的巨浪

重疊了全部的印象

永遠如此

水草獵獵作響

還是攀不上倒映的樹

痛楚上升

岸上的祈禱儀式

遠了，遠了

我是如何把自己變成魚的？

珊瑚靜靜綻放

岸不過是死亡的墓地

一次又一次

帶著希望的生機

或者，那只是我看到的

另一條似是而非的黑色魚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