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空軍積極推進ARRW和HCSW高超聲速導彈研制

廖孟豪

基于快速打擊優勢，高超聲速飛行器成為當前世界各軍事強國武器裝備發展的重點。美國近年來積極推進高超聲速飛行器的研制，并取得了重大進展。2019年美國防部公布的2020財年預算申請概要文件明確顯示，用于高超聲速飛行器的科研預算激增，值得高度關注。

2018年8月3日，美空軍裝備司令部公布了一份“空射快速響應武器”（ ARRW）項目的快速采辦審批文件。ARRW項目未采用公開競標方式進行裝備采辦，因此需要另外走申報審批程序。該文件類似于項目立項審批閱批件，在2018年7月19日到7月24日短短5天時間內快速完成了9位采辦官員的審批簽署。該文件明確披露了ARRW項目的背景、內容、預算、進度等重要信息。

ARRw項目進展

文件顯示，美空軍已經為ARRW項目研制的空射型高超聲速助推滑翔導彈賦予了正式編號-AGM-183A，并為該項目新成立了專門的處室，即美空軍壽命周期管理中心機載武器部AGM-183A ARRW處，專門負責該項目的合同管理等工作。文件明確了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導彈與火控分公司是ARRW項目的唯一總承包商。文件明確披露的ARRW項目信息還包括：

（1）披露了ARRW項目背景信息

ARRW項目是在2016財年國防授權法案第804章快速原型化授權下啟動的一個快速原型化項目，其需求背景是美空軍部長在2017年3月提出的高超聲速能力需求。美空軍要求ARRW導彈在合同授予后36個月內形成早期作戰能力。美國太平洋司令部和歐洲司令部提交的“聯合新興作戰需求”（ JEON）文件以及美國太平洋司令部、歐洲司令部和戰略司令部提交的“綜合優先事務清單”（ IPL）文件均明確提出了這一需求。

（2）明確了ARRW項目與TBG項目的關系

由于需求緊迫，基于“戰術助推滑翔”（ TBG）高超聲速導彈技術演示驗證項目成果開展導彈研制是滿足ARRW項目作戰需求的唯一有效途徑。因此ARRW項目實際上是TBG項目的延續。TBG項目研發的戰術級高超聲速滑翔彈頭及其相關關鍵技術將直接復用于ARRW項目，包括氣動分析、熱分析、風洞試驗數據、關鍵高溫材料、制導導航與控制算法、仿真模型、驗證方法和軟件代碼等。目前TBG項目正處于關鍵設計評審（CDR）階段，并計劃在2019年進行首次飛行試驗。

（3）明確了ARRW項目經費及對應科研內容

文件批準的ARRW項目研制與低速初始生產經費預算為7.8億美元，包含了設計、試驗、保障及驗證一型ARRW導彈（即AGM-183）原型機的全部科研經費以及生產交付2批次低速初始生產階段具備早期作戰能力的AGM-183A導彈。

2018年8月13日，美空軍全壽命周期管理中心授予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導彈與火控分公司ARRW項目總額不超過4.8億美元的科研合同，要求在2021年11月前完成ARRW項目關鍵設計評審、試驗和生產就緒保障等工作。這意味著還有約3億美元經費用來采購2批次低速初始生產階段的導彈。

（4）明確了ARRW項目的進度計劃

綜合該文件以及2018年6月美空軍公布的“高超聲速常規打擊武器（HCSW）項目立項審批文件所披露的信息，可以梳理出ARRW項目的進度計劃安排：

2018年6月定向發布ARRW研制與低速初始生產項目信息征詢書，2018年7月審批通過ARRW研制與低速初始生產項目，2018年8月授出研制合同，2019年上半年完成關鍵設計評審，2021年11月完成相關試驗和生產就緒保障，2021年導彈具備早期作戰能力，2023年完成2批次低速初始生產階段導彈的交付。

（5）透露了ARRW導彈部分方案信息

美空軍在文件中明確提到共接收到了來自波音、雷神和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競標方案，并給出了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勝選、波音和雷神落敗的評估結果。其中，美空軍評估認為，在雷神的方案中，導彈生存力和毀傷性能高度依賴其導引頭，而該導引頭在研制進度上卻無法滿足項目要求。美空軍在對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公司方案的評估中明確提到，盡管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公司具有非常好的基礎，各方面都非常符合項目要求，但在氣動外殼、前緣和雷達天線罩等部件研發上存在一定技術風險。

簡要分析

ARRW和HCSW項目是美空軍瞄準快速形成“遠程快速打擊能力”需求，在美空軍部長直接指導下，采用原型化策略，在2017年同時啟動的兩個空射型高超聲速導彈型號研制項目。2018年3月9日《美軍高超聲速導彈科研布局發生重大調整，將迎來井噴式發展》和2018年6月12日《美空軍文件披露“高超聲速常規打擊武器”等項目更多信息》兩文中曾分析認為：ARRW很可能是一型具備主動末制導、彈頭滑翔升阻比較大、具有較強機動能力、可打擊地海面慢速機動目標的空射型高超聲速助推滑翔導彈，指標和方案更先進，技術難度更大;而HCSW很可能是一型無末制導、彈頭滑翔升阻比較低、僅具有一定末段機動突防能力、僅可打擊固定目標的空射彈道導彈或助推滑翔導彈。兩個項目一個激進一個保守，很可能是美空軍為滿足快速研制和部署空射型高超導彈需求而采取的“雙流水”研發模式。關于該判斷，有三點判斷值得強調或更新：

ARRW導彈應該是一型戰術級導彈，且極有可能采用了雷達導引頭

ARRW項目審批文件明確提到，TBG項目研發的戰術級高超聲速滑翔彈頭及其相關關鍵技術將直接復用于ARRW項目，因此基本可以確定ARRW項目研制的AGM-183A也是一型戰術導彈。美國《航空周刊》2018年多次報道稱TBG項目研發的戰術級高超聲速助推滑翔導彈演示驗證試驗射程為906km;因此，可進一步推斷AGM-183A的射程也可能在900km左右。此外，美空軍在評估雷神和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公司的方案時分別提到了“導引頭進度不滿足要求”、“雷達天線罩有一定技術風險”等說法，充分暗示了ARRW項目AGM-183A導彈將采用雷達導引頭，再次印證了此前判斷。

HCSW導彈也是一型助推滑翔導彈，且采用了陸軍AHW滑翔彈頭的方案

美國防部審計長2018年7月11日向美國國會提交了一份85頁的綜合預算重規劃申請案。該文件明確提到，要轉移2000萬美元預算用于HCSW項目，“以支持將‘常規快速打擊’（ CPS）項目滑翔飛行器改進并集成到HCSW上，以及盡早將CPS滑翔飛行器設計方案轉移到HCSW主合同商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公司，以開展優化設計和原型機制造。”該文件首次披露，HCSW項目將集成美陸軍“先進高超聲速武器”（AHW）項目設計的高超聲速滑翔彈頭和現貨火箭發動機，使美空軍具備空中發射高超聲速武器的能力。因此可以確定，HCSW也是一型高超聲速助推滑翔導彈，而不會是類似俄“匕首”那樣基于機動式彈道導彈改進而來的高超聲速導彈。

ARRW與HCSW之間也可能不是高低搭配，而可能是輕重搭配

可能性1：美空軍2017年7月發布的HCSW項目招標預告文件等多份官方文件都明確提到，HCSW要滿足能夠在現役戰斗機和轟炸機上掛載的要求。這意味著該型導彈尺寸和重量都有限，將是一型戰術級導彈。因此，ARRW與HCSW都是戰術級機載高超聲速助推滑翔導彈，射程等核心戰技指標相近，但技術方案不同，一個先進一個保守，相當于高低搭配。

可能性2：HCSW項目的研制經費為15億美元，比ARRW項目的7.8億美元多近一倍，且HCSW項目技術風險更低，進度比ARRW更晚。因此很可能HCSW導彈尺寸更大，射程更遠，即便技術更保守，但成本卻更高。考慮到前文所述CPS與HCSW之間關系，結合近來美國防部多次透露要建立陸海空三位一體高超聲速常規快速打擊能力的說法，有可能HCSW是CPS項目研制潛射型中程高超聲速助推滑翔導彈的空射版改型。美國防部審計長2018年7月提交的綜合預算重規劃申請案也透露，美國防部已經在當前CPS項目框架下新安排了陸射型高超聲速導彈驗證項目。此舉更加印證了美軍發展海陸空三位一體CPS能力的構想。此外，HCSW項目總承包商是洛克希德·馬丁公司航天公司（典型導彈產品包括“民兵Ⅲ”、“和平衛士”、“三叉戟II ”D5等洲際彈道導彈）;而ARRW項目總承包商是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導彈與火控系統公司（典型導彈產品包括AGM-158聯合防區外空地導彈、LRASM遠程反艦導彈、ATACMS陸軍戰術導彈系統等）。這些細節都支持：HCSW導彈是一型尺寸較大的中遠程導彈，而ARRW導彈是一型尺寸較小的中近程導彈，兩者屬于輕重搭配。

目前以上兩種可能都有，但綜合比較而言，本文認為第二種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