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的父親

瑋兒

父愛如山，它沒有修飾，沒有言語，卻始終聳立在你的生命之源，伴隨著你走過每一條坎坷而孤獨的路。

麗莎是法國女孩，她和父母住在普羅旺斯的偏遠鄉(xiāng)下，村里只有13戶人家。麗莎5歲的一天，父親喬治帶她在做農(nóng)活，同村的茱莉亞奶奶慌里慌張地跑到父親身邊，小聲說著什么，父親聽后，抱起麗莎匆匆往家趕。

回到家，麗莎的父母拿了些衣物，抱著她坐上馬車到了車站，乘汽車去了康賽普森鎮(zhèn)居住。麗莎不知道父母為什么匆忙帶她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母親在紡織廠做些零活，父親喬治做搬運工，一家人就這樣維持著生活。

麗莎看身邊的小朋友都穿得花枝招展，她眼含淚水非常羨慕。母親笑著說：“孩子，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有學(xué)問才能過上好日子。”

麗莎身體里仿佛藏著讀書的基因，上學(xué)后，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不幸的是，麗莎讀小學(xué)四年級時，母親突然車禍身亡。喬治一個人無法邊上班邊照顧她，只好帶她又回到了原來的小村莊。

麗莎的天性開朗，雖然失去了母親，但學(xué)習(xí)讓她很快樂。她每天都和鄰居查理一起上學(xué)，跑跑笑笑地度過。

麗莎很聽話。每次拿著滿分考卷回家，父親都笑得忘記了一天的疲勞。喬治43歲，正值壯年，大家都勸他再婚，他一口回絕了。本來父女倆相依為命，日子也平靜，可有一天，這一切都被打破了。

那天，杰里科叔叔到家里吃飯，喬治和他暢聊，兩個人都快喝醉了。杰里科叔叔的舌頭僵硬地說：“我知道，你覺得對不起麗莎和她親生父母，早知道這樣，當(dāng)年他們來找你，你就應(yīng)該把麗莎還給他們，不用全家人跑到外地，妻子也不會死在外面……”

麗莎在里屋聽到杰里科叔叔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她沖到酒桌前，哭喊著追問喬治，瞬間把喬治的酒嚇醒了。

他告訴麗莎：“我和妻子一直沒生育，9年前，我們收養(yǎng)了被父母遺棄的你。你5歲那年，你的親生父母突然找到村里，我們帶你到了康賽普森鎮(zhèn)。”

聽到這些話，12歲的麗莎哭著沖出門。3天后，麗莎的父親在一個廢棄窩棚里找到了麗莎。麗莎開始仇視喬治，變得沉默了，開始無緣無故地向喬治發(fā)脾氣。

麗莎每次回家，嫌喬治一身刺鼻的瀝青味，躲著他。

一天，麗莎看見養(yǎng)父拿著自己的滿分試卷得意地給幾個鄰居看，她奔過去生氣地說：“以后別拿我東西。”喬治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

時光荏苒，麗莎被巴黎一所很棒的高中錄取了，喬治拿出所有積蓄，供她念書。

高二上半年，麗莎的親生父母再次找到了她，生母抬起她的右胳膊，看到上臂內(nèi)側(cè)不規(guī)則的胎記，哭著說：“寶貝，媽媽找你找得好苦啊！”麗莎母親告訴她，她快3歲時，一家人從法國北部到南部普羅旺斯來旅游時，不小心把她弄丟了。

不久，麗莎父母辦好相關(guān)手續(xù)要帶她回家，喬治不舍地看著她說：“以后要聽父母的話。”她沒理會喬治，她只想盡快逃離這個窮家。

麗莎的父親是醫(yī)生，母親是工程師，住在寬敞明亮的樓房里。麗莎穿上了新衣服，貪婪地享受丟失的親情。

麗莎轉(zhuǎn)學(xué)后，依然名列前茅。她順利地考上大學(xué)，讀完研究生，找到一份月薪很高的工作，10年來，從未打聽過喬治的情況。

夏季的一天，麗莎坐火車去旅游，意外遇到了兒時的同學(xué)查理。查理講起喬治的情況，麗莎卻說：“我不想聽，是養(yǎng)父害我受了那么多年苦。”

查理不解地看著她說：“你說的什么話呀？！你能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就是喬治托我父親給他們打的電話。為了找到你的親生父母，喬治花光了所有的錢。其實，他也可以不那么做的，對不對？”

麗莎驚訝地聽著，淚如雨下，養(yǎng)父對她的好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麗莎立刻取消了旅游計劃，直接坐車回到小村。走進熟悉的小院，麗莎看見喬治正弓著背，她跑過去喊：“爸爸。”

喬治抬頭看著她，眼里忽然噙滿了淚水。麗莎哭著撲進養(yǎng)父的懷里說：“謝謝您！”她終于明白，雖然喬治不是她的生父，但他為她付出了生命里最厚重的父愛！

[千百度摘自《知音·海外版（上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