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倡議助推白俄羅斯中醫藥的新發展

王欣彤　蔣辰雪

摘要 白俄羅斯是“一帶一路”倡議的重要支點國家，對推動亞歐中醫藥的傳播和發展具有戰略性作用。從當代中醫藥在白俄羅斯的起步和發展、“一帶一路”倡議對中醫藥在當地的推動、存在的問題和未來的展望4個方面展開討論，將“一帶一路”倡議出現前后中醫藥在白俄羅斯的發展情況進行比較，發現“一帶一路”倡議下白俄羅斯中醫藥經歷了起步準備、正式發展、多元拓展3個時期。隨著“一帶一路”合作的不斷深化，白俄羅斯的中醫藥也迎來了一個生機盎然的新春天。

關鍵詞 白俄羅斯;中醫藥;“一帶一路”;合作交流;中醫藥中心;中華文化;中醫藥立法;服務貿易

New Developments of Chinese Medicine in Belarus Promoted by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Wang Xintong，Jiang Chenxu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Nan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Nanjing 210023，China）

Abstract Belarus is an important pivot country in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which is critical for promoting and developing of Chinese medicine in Asia and Europe.This paper compares the developmental situations of Chinese medicine before and after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in Belarus by analyzing 4 parts：the start and development of modern Chinese medicine in Belarus，the promotion，the existing problems and the future prospect of Chinese medicine in the local area under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Chinese medicine under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in Belarus has gone through 3 periods：preparation for the start，formal development and multilevel development.With the deepening cooperation under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Chinese medicine in Belarus has been embracing a new spring filled with vigor.

Key Words Belarus; Chinese medicine;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Cooperation and exchange; Center of Chinese medicine; Chinese culture; Legisl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Service trade

中圖分類號：[R2-09]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19.09.070

白俄羅斯是最早響應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國家之一[1]，由此與中國開展的合作成為了“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白俄羅斯是歐亞大陸交通運輸的樞紐，對中華文化的傳播發揚具有地域上的戰略作用。“一帶一路”倡議為白俄羅斯帶去了與時代相契合的中醫藥，恰恰白俄羅斯人的藥物選擇也體現出貼近自然的特點。因此，白俄羅斯人親近中醫藥，也逐漸相信中醫藥的療效。作為中華文化的不可或缺的寶藏，中醫藥在白俄羅斯的傳播不僅為當地人民的身體健康作出了應有的貢獻，中醫藥文化的交流也是中國和白俄羅斯（以下簡稱“中白”）合作交流的重要組成部分。

本文介紹中醫藥在白俄羅斯的發展經歷，將“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之前的白俄羅斯中醫藥發展狀況和提出之后的發展狀況進行比較，以突出“一帶一路”倡議助推白俄羅斯中醫藥的發展呈現多元多層次的繁榮態勢。

1 當代中醫藥在白俄羅斯的發展概述

中醫藥第一次正式走入白俄羅斯人民的視野源于前蘇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事故，當時整個白俄羅斯不過1 000多萬人口，卻有接近200萬的居民受到不同程度的核事故影響[2]。1992年，一支12人的中國醫療隊前往白俄羅斯。這支隊伍里有中醫、中西醫結合與核醫學的專家。起初中醫藥并不受白俄羅斯的歡迎，很多白俄羅斯人不相信中醫藥，認為中藥太苦，針灸太痛。但是中醫醫生耐心地向患者解釋，使白俄羅斯人愿意嘗試并堅持使用中醫療法。過了1～2個月，大多數患者的病情減輕，中醫藥療效真正顯現出來[3]。據參加中國醫療隊的工作人員提供的數據顯示，通過中醫治療，在統計的113例慢性胃炎總有效率達88.49%，顯效率達42.48%[4]。受中醫藥的良好療效的影響，當地人逐漸接受了來自中國的中醫藥。由于受到當地民眾的熱烈歡迎，原本預計在白俄停留1年的中醫醫療隊，最終停留了2年。由此，很多白俄羅斯人開始使用中藥片劑、針灸推拿。這是官方牽頭的中白第一次正式的中醫藥交流活動，自此中醫藥在白俄羅斯開始落地生根。

2001年6月，應白俄羅斯衛生部邀請，中國原衛生部副部長兼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局長佘靖率團訪問白俄羅斯，雙方共同要求加強傳統藥醫的合作[6]。這是中方第一次就中醫藥交流問題正式訪問白俄羅斯。2005年，白俄羅斯衛生部長受邀訪問中國中醫科學院，就由于切爾諾貝利事故帶來的癌癥的惡劣影響進行探討，開啟了白俄羅斯官方第一次中醫藥交流。在這次會面中，白俄羅斯衛生部長提出雙方在明克斯建立一個醫療研究機構的愿望[7]。2006年，白俄羅斯共和國醫學院院長訪問中國中醫科學院，為了讓2005年的合作得到落實，提出了在白俄羅斯明克斯建一個含有中醫療法的保健中心[8]。2007年，白俄羅斯衛生部的亞歷山大·西瓦科夫教授以及白俄醫學科學院瓦扎斯拉夫教授一行專家，訪問了設立在中國北京的世界針灸聯合總部。作為針灸及現代診治方法首席專家、白俄羅斯針灸及傳統醫藥協會主席，亞歷山大·西瓦科夫教授對中醫針灸十分感興趣，表示希望沿襲2005—2006年的合作精神，建議白俄羅斯針灸協會能夠加入世界針灸聯合總部。2007年10月下旬，以白俄羅斯國家醫學科學院經濟發展與創新局局長斯羅瓦為團長的中醫藥考察團，來到長春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考察，提出要培養中醫藥人才，加強中醫藥交流[9]。2008年奇星藥業的“華佗再造丸”作為中醫藥的代表，首次以藥品的身份得以注冊，成功進入白俄羅斯市場。

白俄羅斯實行全國免費醫療政策，但是隨后國家經濟不景氣，無法為醫療人員提供足夠的經費，造成白俄羅斯醫療衛生的國際交往受到局限、速度緩慢[5]。中醫藥在當地的發展也受到了制約，雖然中白兩國的中醫藥交流多以官方主導，但是在此期間中醫藥在白俄羅斯并沒有得到充分發展。

雖然自20世紀90年代開始，白俄羅斯逐漸接觸到中醫藥，但相較于獨聯體其他國家例如俄羅斯、烏克蘭等國家晚了大約10年[11]，且中白雙方也就中醫藥內容的互訪多停留在遠景層面，少見具體政策的落實和實質性的進展，這與白俄羅斯經濟情況及其全民免費醫療帶來的經濟壓力不無關系。因此，中白中醫藥交流雖以官方為主體，但是缺少發展中醫藥的直接有效動因，發展較為緩慢，而“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為白俄羅斯中醫藥的發展注入強大的動力，改變了這一局面，使得白俄羅斯中醫藥發展呈現出欣欣向榮的面貌。

2 新時期的飛躍

2.1 第一階段：基礎準備 2013年9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首次提出了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12]。2015年5月，為了加強雙方友好關系，推動“一帶一路”建設，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對白俄羅斯進行了國事訪問，中白雙方發表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和白俄羅斯共和國關于進一步發展和深化全面戰略伙伴關系的聯合聲明》，聯合聲明包括研究共建白俄羅斯中醫中心[14]，為之后中醫中心的正式建立拉開了序幕。2016年12月，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等多部聯合印發《中醫藥“一帶一路”發展規劃（2016—2020年）》，要求到2020年，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合作建設30個中醫藥海外中心[15]，事實證明白俄羅斯多家中醫中心被囊括其中，為未來的中白中醫藥合作開辟了新的格局。

從2001年中白官方籠統地表達加強中醫藥合作，到2006年中白共同提出建立醫療研究機構的愿景，中白十余年的漫漫合作之路終于迎來了2015年中白雙方的正式聯合聲明，明確了建立中醫中心的具體操作，體現出中白中醫藥合作未來更加細化、具體化、權威化的趨勢，預示著中醫藥在白俄羅斯更深層次的接納和愈加廣闊的發展前景。

2.2 第二階段：卓效成長 自“一帶一路”建設實施以來，白俄羅斯中醫中心的項目一直如火如荼地進展著。目前，已在白俄羅斯首都明斯克、戈梅利州的首府戈梅利、莫吉廖夫州的首府莫吉廖夫、格羅德諾州的首府格羅德諾，共計開設了4所中醫中心，并且白俄羅斯衛生部派遣替代療法健康專家亞歷山大·斯維考夫表示，目前已有在白俄羅斯每個省都設立中醫中心的計劃[16]。

白俄羅斯首家獨立的中醫中心是2017年建成的格羅德諾中醫中心。這是中國甘肅省與白俄羅斯格羅德諾州共同推進“一帶一路”的合作性項目。在格羅德諾（甘肅）中醫中心，中國技術高超的醫療團隊為當地的白俄羅斯人提供健康咨詢和培訓，以及針灸推拿、拔罐等傳統中醫療法[17]。開業僅1個月，在人口僅35萬的格羅德諾，就已接診患者超過500人次，治療患者超過300人次[18];同時，為了推進并協助中醫中心工作，甘肅省衛計委還協調省商務廳，審批了3個駐外中醫藥代表處，其中就包括白俄羅斯[19]。在白俄羅斯，西醫西藥是主流，中醫藥為代替療法。但格羅德諾（甘肅）中醫中心的成功，說明白俄羅斯人民愿意接受中醫治療，中醫藥有越來越受到歡迎的趨勢。

2018年兩國合作的白俄羅斯明斯克州（浙江）中醫中心建成。早在2016年，為推動“一帶一路”倡議的進一步實施，浙江省中醫藥管理局局長徐偉偉率團在白俄羅斯明斯克，開展了以中醫藥合作為主題的訪問交流，積極向白俄羅斯人推薦中醫藥。2017年，浙江省政府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加快推動中醫藥發展的實施意見》明確繼續加強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中醫藥交流與合作[20]，加快中白中醫藥領域合作的步伐。2017年，白俄羅斯明斯克地區執行委員會衛生廳廳長巴婭斯卡婭·娜塔莉婭受邀參觀了浙江的中醫中心，對中藥療法贊不絕口，積極推動中醫中心項目的開始落實。2018年1月明斯克州中醫中心正式落成，配備了先進的設備、專業的醫療人員、4個手術室和一個針灸治療室。該中心不僅為患者提供先進的醫療服務，而且定期開展培訓講座以傳播中醫藥文化，有利地推動了中醫藥的傳播交流[22]，中醫藥合作的形式逐步豐富起來。

2018年5月30日莫吉廖夫中醫中心設立。作為江蘇省南京市和白俄羅斯莫吉廖夫市相互支持、共同促進中醫文化交流，互結友好城市的結果[23]，莫吉廖夫中醫中心已經開始接診工作。預計2018年12月，還將成立戈梅利省中醫中心，該中心是四川省為了深化“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與白俄羅斯戈梅爾省合作的重點項目[24]。

中醫中心不僅為進一步推廣中醫藥打下了良好的基礎，為將來由點及面進一步傳揚中醫藥做好了準備，而且可以推動各種圍繞中醫中心的多層次、多方面的深化擴展。由此可見，由國家官方牽頭進行中醫藥交流合作在白俄羅斯的前景有著良好的預見性和愈加廣泛的適用范圍。

2.3 第三階段：多元拓展

除了中醫中心的建立，中白兩國在中醫藥領域的合作交流也在朝著多元化的方向發展。

立法方面，白俄羅斯相關部門正在針對中醫藥制定相關政策。目前中醫藥在白俄羅斯尚未取得合法的地位，但在白俄羅斯已有300多種已注冊中草藥，其中的中醫藥一般是作為非處方藥和膳食補充劑加以管制的[25]。“一帶一路”倡議助推中白中醫藥領域的合作，白俄羅斯方面有望加強中醫藥方面的立法，使中醫藥在白俄羅斯的發展更為穩健。

在產業層面，中白雙方合作的中藥工廠正在籌建。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為了進一步推進中醫藥在白俄羅斯的接受度，同時解決中醫藥在白俄羅斯供應不足的問題，中白兩國計劃在中白大石工業園內專門建設一家生產中藥的工廠。這家工廠是由白俄羅斯的鮑里索夫制藥總廠和北京醫藥集團共同建立的[26]。完善的中醫藥產業鏈是推動中醫藥發展的基石，更加密切的中醫藥工業合作指日可待。

除此之外，中醫藥培訓交流活動也更加頻繁多樣。自1992年首支中醫救援隊開啟中白兩國的中醫藥交流之后，白俄羅斯每年都會派遣一些青年醫生到我國學習針灸推拿技術。但是，由于只涉及針灸推拿，學習內容較為片面，且人數非常少，難以真正地宣揚中醫藥[27]。“一帶一路”倡議的助推使這一局面得以扭轉。2017年，白俄羅斯體育部門長期從陜西引進培訓中醫理療師、康復師，進行體育項目的保健工作[28]。2018年，來自白俄羅斯明克斯的物理治療師團隊在浙江省的中醫臨床國際交流中心學習中醫藥[29]。白俄羅斯派遣的醫療團隊還積極參與了山西省的2018年針灸國際培訓項目[30]。“一帶一路”倡議推動的中白培訓交流項目并不僅限于白俄羅斯派遣隊伍到中國學習中醫的方式，還有中醫中心和白俄羅斯人民更加友好的互動交流。如今，中醫中心如火如荼地開展，培訓成為中醫交流合作的重要內容之一。白俄羅斯人民不僅可以親身體驗，還可以在當地的中醫中心學會一些實用有效的中醫藥技術，更加全面地了解中醫藥。比如在莫吉廖夫中醫中心，白俄羅斯人民不僅可以領略中醫的獨特療效，還可以參加中醫講座和接受中醫培訓[31]。頻繁多樣的中醫藥培訓交流真正有效地推廣了中醫藥。這些變化預示著“一帶一路”倡議下的中白中醫藥交流越來越富有延伸性和多元性。

3 不足和展望

縱觀白俄羅斯中醫藥發展之路，雖然“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之后中醫藥在白俄羅斯獲得了長足的發展，但是若從立法角度來看，白俄羅斯還沒有制定針對中醫藥的相關法律政策，依然還在延續適用于西醫西藥的法律管制中醫藥，這就造成許多中醫藥的具體內容并不符合西醫西藥的標準，所以得不到白俄羅斯官方的認可，為中醫藥進一步傳播設置了更深層次的障礙。因此，與中藥相關的藥品和產品在白俄羅斯的普及率較低、認可度并不高[32]。且“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中白之間在中醫藥的合作多在官方層面展開，鮮有兩國人民間的交流。所以，在推廣官方合作之余，需要呼吁、引導、推動民間在多層面更為深入的合作，這或許是中醫藥海外發展更為持久、更為有效的方式。同時，若要中醫藥在當地市場獲得越來越高的認可度，制藥工業、教育文化培訓、新聞媒體等更加密切的合作必不可少。

4 結語

中醫藥在白俄羅斯的發展已經歷盡30多年。而“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無疑是中醫藥在白俄羅斯發展的重要轉折點。在“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之前，白俄羅斯中醫藥發展相對緩慢，缺少實質的進展，拓展項目也較少。但在“一帶一路”倡議之下，白俄羅斯中醫藥發展取得了質的飛躍，在白俄羅斯本土不僅設立了先進的中醫中心，使白俄羅斯人民切身接觸到中醫藥，而且圍繞中醫藥，發展了工業、立法、教育，在將中醫藥傳播出去的同時，有效地帶動了制藥、文化、經濟，服務等各個產業，借助白俄羅斯連接歐盟國家和獨聯體國家的地緣優勢[33]，將把中醫藥這張神奇的中國名片繼續傳遞給全世界。可以預見，中醫藥在白俄羅斯有著越來越光明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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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11收稿 責任編輯：芮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