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達兒?于
鏡心羽衣回憶起一段陌生的記憶,她和小八爪怪獸聯手將它播放了出來:多年前,怪教授等人帶隊乘八爪艦撤向地球,獵影星族的玉博士則偷偷留下來狙擊飛鼠大軍以確保八爪艦順利撤走。臨別前,鏡心羽衣的母親用一曲離歌幫助玉博士壓制住飛鼠大軍的進攻。小八爪怪獸和丁達都聲稱這段記憶是自己的,壺天曉經過追蹤,發現這其實是堅守在瑞曼區的母親,也就是玉博士所發送的記憶片斷。他通過感應網絡和母親短暫相見,得知母親一切安好,便回師援助陷入困境的宴西園。
要同壺天曉和鏡心羽衣兩位向導分開作戰,丁達起初有些不舍,但考慮到他們的隊伍中有小八爪怪獸這個隨時都要吃掉他腳趾的怪物,他便不再有絲毫留戀,果斷地將導航項鏈嵌入胸前的護板周圍,啟動導航模式。
“大家放心,丁達一定不辱使命,全力保護玉博士!即使耗盡我83歲的青春,也在所不惜!”說罷,他和眾人揮手作別,頗有些悲壯的味道。
“不要耗盡,還……還是留一小點兒吧。”小八爪怪獸依依不舍地沖丁達喊道,“我總覺得還沒吃夠呢!”
“還有我!”鏡心羽衣跟著說道,“我……我也想嘗嘗你的味道!”
“我的青春不是你們的美味佳肴!”丁達說完,頭也不回地徑直趕往瑞曼區支援玉博士。看到他狼狽奔逃的樣子,壺天曉心頭掠過一絲不安,卻又忍不住想笑。
丁達,正是在獵影星族玉博士的偷偷指導下趨于完善的高階開拓者,也是凝聚著玉博士和地球人壺校長智慧的第一款智能機甲,是唯一一款突破了音樂和歌聲束縛的智能機甲??粗改钢腔鄣慕Y晶,壺天曉的嘴角終于露出了微笑。母親發送的影像揭開了他心中的困惑,他為母親一直堅守在鳴梭星的瑞曼區感到驕傲。長久以來,母親為各星族的族民獵取散失的記憶碎片,將它們存儲起來,傾全力嚴加防護。母親一定是帶著希望等在那里的,等待后輩們長大,前來拯救這些記憶,拯救各星族的族民,拯救鳴梭星。
得益于母親發送的影像,壺天曉不再茫然無措,他迅速進入鏡心羽衣的記憶庫,調取把小八爪怪獸變成半透明直升機的方法,指導小八爪怪獸變形,隨后便一起直奔空中的云團而去。正如影像所示,云洞里,飛鼠利用云石和影石所制造的強大能量場已經逐漸顯示出威力,鳴梭星周圍的空間被強力扭曲,原本遙遠的兩地變得異常近,近到就像是一條小魚從一個魚缸躍進隔壁魚缸那樣方便。云洞中不斷涌出的各星族人便像這小魚一樣,本來還在別的星球,忽然之間便游到了這里。他們全都跟著曼香羅的樂曲舞動著,像是天生就需要音樂的滋養一般,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云洞成了一個龐大的舞場,也是飛鼠刪改各星族族民記憶的試驗場。
云洞附近,喵星飛鼠大使見自己苦心經營的云團成了地球人曼香羅的音樂演練場,氣得暴跳如雷。
“都給我停下,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家伙!”喵星飛鼠大使邊跳腳邊沖瘋狂扭動的貓戰士大叫,“我們的生命里不缺這些嘰里哇啦的聲音,沒有地球人,我們活得同樣很好?!?/p>
像是和地球人有著宿仇似的,喵星飛鼠大使說著,打開腹下機槍,嘗試鎖定曼香羅。宴西園見勢頭不妙,立即吩咐所乘的棕色翼龍進入戰斗模式,擋在曼香羅所乘的灰色翼龍前面。曼香羅繼續演奏,絲毫不敢懈怠,面對大批的飛鼠和貓戰士,她知道音樂停下的后果將有多嚴重。
“西園,壺天曉不會真的——”曼香羅緊張地問道。
M3D重機槍又稱“龍”M50機槍,射速高達950發/分,可安裝在戰車、飛機及艦船等不同平臺上使用,也可并列安裝使用。
“他不會有事的!”宴西園打斷曼香羅的話,“他說過要來支援我們。我們要相信——嗯——這個——我怎么把鏡心羽衣給忘了?有她在的話,壺天曉應該就兇多吉少了吧?”
說話間,棕色翼龍眼前一閃,映出鏡心羽衣的影像。宴西園嚇得身子一抖,差點摔下翼龍。他見只有鏡心羽衣一個人的影像出現,忍不住嘆道:“不出所料,壺天曉果然兇多吉少!”
鏡心羽衣的影像轉頭白了宴西園一眼,說道:“你說得沒錯,我遲早要吃掉壺天曉那個家伙!”
喵星飛鼠大使見云織星族的鏡心羽衣依然活著,頓時慌了神,立即切換到命令發布模式,使出另一撒手锏。舞動的飛鼠和貓戰士收到命令,掙扎著敲擊腿腳,齊齊耍動槍械,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這是他們多年來學習地球人音樂的成果,雖然響聲韻律稍差,但聲勢浩大,響徹云洞。本來還跟著亂舞的紫丁兒嚇得趴到了藍藍的背上,他們緊靠橙橙躲在一旁,吹糖人攤主則拉著猜燈謎老人閃在一旁。瞬間,他們便被喵戰士黑洞洞的槍口包圍,藍藍和橙橙同樣舉起手臂上的武器,和貓戰士對峙,氣氛十分緊張。
此刻,空中的宴西園和曼香羅雙雙愣住,這種情形下,他們根本沒辦法救助被困的同伴。所有的音樂都停了下來,云洞里只剩下了呼吸聲。
“我剛才說過的吧?”喵星飛鼠大使見他們呆掉的樣子,哧哧地笑道,“你們地球人會的那點音樂,根本不值一提。云織、獵影星族居然愿意和如此不堪的地球人聯姻,還生下了如此不堪一擊的鏡心羽衣,還有壺——叫壺不曉對吧?真可惜,沒有親眼目睹,也不曉得他被我的云導蛛網炸成什么樣子了,真是可惜呀。”
飛鼠們舞動著,在空中將宴西園和曼香羅團團圍住,貓戰士也將槍口齊刷刷地對準他們。不同于廣闊的空中,在云洞里,他們插翅難逃。
半透明的直升機內,壺天曉最終還是從鏡心羽衣的記憶庫里找到了關于演唱歌曲的記憶,這讓他很興奮。鏡心羽衣則沒有那么開心,她對壺天曉這種在一會兒的工夫里就多次擅入她記憶庫的行為很生氣,她要發泄這種不滿的情緒——壺天曉終究敵不過她拳打腳踢的威脅,被迫同她一起演唱救命歌曲。
此時,棕色翼龍前方的影像突然變成壺天曉,他環顧四周,最后轉向喵星飛鼠大使,苦笑道:“讓你失望了,喵星飛鼠大使。我沒死,我還活著,聲明一下,我叫壺天曉,只有天曉得我為什么還活著,既然地球人在你眼里如此不堪,那就讓你嘗嘗我這半個地球人的威力吧!”
一時間,他和鏡心羽衣的影像交替出現在棕色翼龍的前方,他們交替唱著離歌——
天空中的雨,纏繞著鳴梭星的愁怨,如水般蜿蜒……
歌聲縹緲悠遠,在云洞里傳播開來,喵星飛鼠大使以及他的部下紛紛收回槍口,靜靜地聆聽歌聲。云洞另一端,半透明直升機擦著洞壁飛速前進。直升機中,壺天曉正按照母親玉博士發送的影像指示,和鏡心羽衣聯手將感應網絡拓展到飛鼠及貓戰士那里,遍歷他們的記憶庫,尋找離歌魔力的秘密。
“如果母親的猜測是對的,那飛鼠和貓戰士的記憶庫中,關于音樂及歌唱的區域肯定也被改寫過,在鳴梭星生活的其他星族,同樣如此。”壺天曉說著,將頭轉向鏡心羽衣,希望她有和自己一樣的想法。
鏡心羽衣愣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道:“我總覺得你已經跟我說過了,為什么又要重復一遍?害得我差點唱跑調?!?/p>
壺天曉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不記得自己曾說過這些話,如果他們倆的記憶均沒錯的話,那就極有可能真的發生了母親影像中所說的現象——他們兩人腦中的信息共享區塊已經建立了糾纏,這是云織、獵影星族獨有的技能。
“我們真的建立了糾纏?”
“恐怕是的。”
“你不要偷看!”
“我沒有偷看,是你共享給我的?!?/p>
“那你也不要看!”
“不講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爭了起來,最后,壺天曉不得不想辦法結束這一局面。
“我覺得,我們要學會控制將哪些信息放在共享區,這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眽靥鞎哉f著,不自覺地讀取了鏡心羽衣的一個記憶信息影像,忽然尷尬地叫道:“原來——原來,我真的有這么勇敢嗎?”
鏡心羽衣聽后感覺不對勁,知道壺天曉又看了不該看的信息,立即在他的胳膊上使勁擰了一把。
“求求你,快住手!”壺天曉疼得連聲哀求,“再擰下去,翼龍端的影像都要不穩定了?!?/p>
其實,棕色翼龍眼前投射的影像十分穩定,他們兩個的影像交替出現,交替唱著離歌,并沒像壺天曉所說的出現波動。他們已經能十分熟練地運用云織、獵影星族人所獨有的這些技能——每人都能同時執行多重支線任務,一個影像用來唱歌,一個又能來談天說地;一個影像在敵人記憶庫里偵察,一個修補同伴記憶庫,一個又在尋求支援的路上狂奔……
身在云洞的分支洞穴中的紫丁兒、藍藍和橙橙早已不知去向,吹糖人攤主、猜燈謎老人則安然地坐在那里,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見到重新出現的壺天曉的影像,喵星飛鼠大使拼命擺脫歌聲干擾,再次升級對抗模式。他苦心學習的地球人的唱歌特技終于有了用武之地。飛鼠士兵和貓戰士接到命令,飛舞的飛舞,彈跳的彈跳,伴著嘰里哇啦的尖叫聲,在云洞里織成飛速運動的舞者波浪。
“我說過的,你們云織、獵影星族會的技能,還有地球人的那些所謂的絕技,在我這里已經不值一提。我們不再是當年的我們,而你們,依然還是當年的你們?!边餍秋w鼠大使找回了信心,沖著壺天曉的影像叫道,“接下來,也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們的歌舞吧。”
話音剛落,宴西園所乘的棕色翼龍便和灰色翼龍一起卷入舞波,他們是不自覺地跟著舞動,和飛鼠跟著曼香羅的樂曲聲舞動一樣,他們也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曼香羅哪里坐過如此瘋狂的翼龍,嚇得花容失色,小人偶們全部失去控制,四散飛去,樂器也不知所蹤。宴西園所乘四翼恐龍也未能逃脫厄運,左右擺動,上下翻飛,攜帶的航空魚雷差點撒落空中。
被刪改過的記憶庫確實很可怕,所有智能生物、智能機甲瞬間便喪失了抵抗能力。云團迷宮里,半透明直升機也伴著舞波滾翻,直將壺天曉和鏡心羽衣轉得暈頭轉向。飛速運動的舞波沿著云團迷宮的支洞不斷向外翻飛,翻飛過幽之谷、弗蓋特區,直抵瑞曼區,正在激烈交戰的機器人和飛鼠也被沖擊得舞動起來,空中、地下,如漫天大潮,波瀾起伏,席卷山谷。
“等來了孩子們,也等來了再次的敗退。”玉博士望著席卷而來的旋風般的舞者,囁嚅著,“云織、獵影的時代真的已經過去了嗎?”
航空魚雷是反潛飛機和直升機實施反潛作戰的主攻武器,既可攻擊潛艇,又可攻擊水面艦艇。
下一期,《溪行天曉》將迎來大結局!壺天曉和喵星飛鼠大使的終極決斗即將上演,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