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之間

張玉鵬

[摘要]惠安石雕工藝是中國一項優秀且源遠流長的民間技藝，也是文化寶庫中的一朵奇葩。在千百年的演進與發展中，工匠將閩越、海洋、中原三種文化融為一體，集中表現在雕刻作品之中。惠安石雕本身所展現的，不僅是靈動纖巧、細膩精致的南派雕刻藝術風格，也時刻體現出北派樸素大氣的藝術風范。在虛實之間，向人們展示它獨有的樸素之美，韻味悠長。

[關鍵詞]惠安石雕;傳統工藝;藝術審美;文化瑰寶;匠人精神

惠安是世界石雕之都，惠安石雕技藝在藝術風格上，講究形神兼備，富有動感和氣勢，具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動態美和神態美。石雕匠人們善于把選中的東西進行提煉、突出主旨特色，合理地將虛實結合的方法運用在惠安石雕的形象雕刻當中，這就是惠安石雕的藝術魅力。筆者將通過一系列惠安石雕作品來具體分析石雕匠人如何靈活運用各種雕刻方法來表現大巧若拙的樸素之美。

一、走近惠安石雕

惠安是著名的雕刻之鄉，其中石雕代表性極強，而且歷史文化底蘊深厚，地域文化魅力獨具特色。惠安石雕是我國杰出的雕刻藝術，這種工藝集圓雕、浮雕、透雕、線雕、沉雕、影雕等雕刻方式于一體，是石雕藝術與技術方面的完美結合。惠安石雕的表現形式豐富多彩，通過結合歷史典故及著名著作來雕刻，讓觀賞者在欣賞精品石雕的同時，可延伸到原版故事的情境。其中，延展的情景就是靠虛化的情境與留白，為觀賞者留下想象的空間。雕刻藝術產品按其用途可分為碑石、城市園林雕刻、建材建筑構件、宗教雕刻、實木家私器具、工藝品等幾大類。石雕工品是充分運用材料的形制進行工藝美術設計和雕刻的工藝制品。惠安石雕工藝品內容豐富，形式多樣，雕鏤精細，藝術價值很高，是惠安傳統文化代表性表現形式和民間藝術精華。

縱觀惠安石雕作品中的精品巨作，每每觀賞，都是觸及心靈的震撼！一件成功的惠安石雕工藝品，需要講求韻味，虛實相生;講求弦外之音，創造出一種虛實相間的廣闊意境，從而散發出大巧若拙的樸實美。惠安石雕匠人們懷揣一顆至真至誠的匠人心，往往能夠從自然界中選擇或積極向上，或色澤賞心悅目，或有象征意義的動物、植物、花鳥蟲魚、吉祥紋飾等體現在石雕作品上。

接觸石雕藝術的設計和創作十幾年來，筆者一直專心致力于傳統石雕技藝的重新挖掘和梳理。例如，大型惠安石雕作品《百獅慶太平》雕刻的立體石獅結合了傳統石雕技藝中的浮雕與圓雕兩種手法，主體為雌雄雙獅，一百零六只幼獅則錯落有致地巧妙分布在兩只大獅身上與基座周邊，這一百零八只石獅子形態各異、栩栩如生，具有強烈的動態美感。它們有的剛猛勇敢，有的飄逸超然，有的神態肅然，有的憨態可掬，大小石獅的胡須以及紋理均精細靈動，故而整體呈現出的特征不僅是氣魄雄渾，還有活潑生動的和諧韻味。在虛虛實實的石雕刻繪當中，整體氛圍體現出了熱烈喜慶、團圓喜樂的主旨，充分表現出共祝祖國繁榮昌盛、百世太平的美好愿景。技法方面，因勢象形，雕刻出的石獅靈動和諧，其造型千姿百態，是一種熱鬧歡騰的太平盛景。這是對雕刻師雕刻技法的極大考驗。在雕刻該作品時，要做到“形神兼備”，必須有扎實的雕刻技巧和用刀技法，還必須懂得運用比例之美及運動的變化規律，只有這樣，才能較全面地掌握石雕全局的雕刻技巧。

二、意境虛實結合襯托宏大規模

惠安石雕是極為優秀的民間藝術發展成果，也是我國雕刻史成型演變的見證者。惠安石雕憑借其出神入化的雕刻技藝與源遠流長的文化傳承，將帶著觀賞者穿越千年，在歷史文化長河中徜徉，感受我國優秀文化的魅力。可以說，每件樸實的石雕作品都被賦予了作者的情感，都能夠在樸實之中見大美。每件作品都展現了惠安石雕的樸實之美。同時，精湛的技藝和廣泛的表現內容使得惠安石雕在各流派中憑借自身強大的魅力而異軍突起。例如，安裝在臺灣省嘉義市先天玉虛宮的《九龍壁堵》，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輝綠巖九龍壁浮雕作品，全景規模宏大，十分壯觀。該作品融入了“福龍”藝術風格的九龍壁，下有海浪滔天，上綴祥云裊娜，頂端一條巨龍傲視蒼穹，口吐祥光，大有扶搖直上三千里，騰云踏遍萬重山的雄渾氣魄。與此同時，其他八條游龍與各類魚蝦嬉戲水中，抒發了積極向上、銳意進取的情懷。整件作品采用精細入微的磨砂、仿古及高超的拋光手法，形象地展現了圖中意象，寓意深刻，耐人尋味，體現出中華民族大氣恢宏的特點。惠安石雕匠人對錘子痕跡的輕重把控、對刻刀深淺的適度拿捏，無處不浸透著手藝人的匠心。

惠安石雕匠人都是經過特殊訓練培養的，將智慧和手藝相結合。與機器生產不同，機器可以生產出成千上萬個一樣的產品，而惠安石雕工藝品具有難得的隨意性及創造性，每件作品都是獨一無二的，需要石雕匠人巧妙的構思與精湛的技藝，需要石雕匠人們的靈性及嫻熟的技術功力，才能展現其藝術魅力，他們苦心孤詣，力求做到不落俗套、獨具匠心，將樸素端方的和諧美完全傾注到石雕作品當中，讓觀賞者體驗到震撼的雄渾氣魄。營造這種氛圍，往往需要虛實結合的手法襯托宏大規模。

筆者的另外一件作品是《威震四方》，是巧用自然石的形狀，依石擬形，以粗獷豪邁的石獅形象來刻畫出中華民族的傳統象征——東方醒獅歷盡千難萬險終于崛起，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主題，糅合傳統工藝與現代創作技法為一體，虛實對比強烈，意蘊豐富，體現出了東方文明古國的復興與強盛。作品重在情感的表達和傳遞，讓人感受到雄獅的威武強大。作品寫實與寫意兼具，細膩則能傳神，寫意處皆是情，虛實交替相間，皆是想象空間。足可見一件精品石雕有時并不需要繁縟的雕刻技藝來表現，更重要的是雕刻者巧用手法，烘托意境，為觀賞者留下豐富的想象余地，再輔以雕工得心應手的技藝，雕刻出符合創作主旨的石雕作品，就稱得上一件藝術精品。

惠安石雕的多種雕刻技法交相輝映，傳統建筑營造的技藝文化是一種極為博大精深的文化瑰寶。優秀的石匠藝人通過對傳統建筑文化的深入理解，吸收融合了一定的中原文化，依據惠安的地域特色、文化習俗和工藝材料等，在理解的基礎上進行藝術創作，漸漸形成了惠安地區造型多樣、題材豐富、文化內涵深厚、地方特色濃郁等典型的傳統建筑石雕藝術。這種傳統工藝作為一項非物質文化遺產，能在時間的流逝中完整保存下來，實屬不易。然而在惠安這個地方卻還有很多石雕藝人憑借著執著的工匠精神，堅持每天在塵埃紛揚的石場中認真細致地完成每一件作品，這種中國工匠精神的延續使得惠安石雕匠人能夠不斷在營造虛虛實實的意象當中更好地把握尺度，激發了惠安石雕大巧若拙的樸實壯闊之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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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惠安再獲“中國石雕之都”稱號[N].福建日報.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