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論指導下美式情景喜劇字幕中文化缺省及翻譯補償策略研究

摘 要：在原文中文化缺省旨在提高交際效果或修辭效果，但是由于文化的差異，在影視作品字幕翻譯中，這些文化缺省現象如果不經譯者適當補償，留給譯文觀眾的便往往是莫名其妙的語義疑團。本文基于文化缺省理論，結合翻譯目的論與翻譯補償，以美國電視劇《老爸老媽浪漫史》為例，對其字幕漢譯進行研究。本文首先從目的論出發，從四種不同的文化缺省現象入手對《老爸老媽浪漫史》展開分析。其次列舉了譯者在中不同情形下處理文化缺省現象時較為常見的翻譯策略。并在此基礎上，探討了既定文化語境下字幕譯者在文化缺省補償時的補償機制。

關鍵詞：美式情景喜劇；字幕翻譯；目的論；文化缺省；翻譯補償

1 目的論

目的（skopos），即譯文目的。由弗米爾引入翻譯理論，他認為翻譯是“在目的語情景中為某種目的及目的受眾而生產的語篇”，該理論強調了翻譯目的在整體翻譯過程中的主導地位。

因此，在目的論的指導下，翻譯不再是一種語言到另一種語言的文本轉化，而是為另一文化的受眾創造出能夠在不同語境中實現特定功能的目標文本的行動（張沉香，2007）。目的論在很大程度上拓寬了翻譯的范圍，也大大地增加了翻譯技巧的適用范圍，為譯者靈活處理目標文本提供了理論依據。

從目的論角度來看，情景喜劇《老爸老媽浪漫史》（How I Met Your Mother）最重要的翻譯目的就是使譯入語觀眾理解并接受劇情，因此，對于字幕中文化缺省成分，譯者應重點考慮中國觀眾的審美習慣和傾向，合理有效地對其進行補充，以期觀眾能用最少的精力和時間高效地獲取譯文中的幽默信息，最大程度地實現翻譯目的。

2 文化缺省

根據格萊斯合作原則中的數量準則，“為了便于交流，說話者或書面語作者在語言交際活動中會避免說出或寫出更多不必要的信息，而僅僅向聽者或讀者傳遞必要的信息”（Claire，1998）。而在實際交際中，交際雙方為了提高交際效率，通常會省略那些對于雙方來說不言自明的相關文化背景信息。“而這種被交際雙方作為共享的背景知識而加以忽略的部分叫做‘情境缺省’（situational default）。其中與語篇外的文化背景有關的，便是文化缺省（cultural default）”（王東風，1997）。

源語作者在創作時往往會不自覺地將其認為無需進一步解釋的內容省略，其相同文化背景的受眾就會自動地將缺省內容加以補償，但其他接收者就會產生理解性困難。這時，譯者就需要運用豐富的文化背景知識，在語言層面彌補文化差異與缺省。

《老爸老媽浪漫史》是一部美國情景喜劇，于2005年至2014年在CBS電視臺首播。該劇圍繞主角泰德·莫斯比（Ted Mosby）和他的一群朋友展開：莉莉·奧爾德林（Lily Aldrin）、馬歇爾·埃里克森（Marshall Eriksen）、巴尼·斯丁森（Barney Stinson）和羅賓·舍爾巴特斯基（Robin Scherbatsky）。正如影片名所暗示的那樣，未來的泰德會給他的孩子們講述那些讓他遇見他們母親的故事。《老爸老媽浪漫史》包含了許多文化缺省，這為本文提供了很好的例子。本文字幕精選自人人字幕組網站（www.zimuzu.tv），人人字幕組是中國歷史最悠久、最受歡迎、最專業的字幕翻譯論壇之一。

本文根據 Nida 在其著作Customs，Culture and Christianity 中提出的對文化的分類結果，按照文化缺省不同的背景文化知識，將影片中的文化缺省項分成四類：物質文化缺省、社會文化缺省、宗教文化缺省和語言文化缺省。

2.1物質文化缺省

物質文化缺省主要體現在對美國人來說有特殊意義的物品上。

Barney Stinson：“You caught the bouquet？”

Barney Stinson：“你搶到了花束？”

在整個歐洲和北美地區，新娘在婚宴上拋花束是一種傳統，在場的所有單身女性都會競相搶花束。據說接住花束的女人將是下一個要結婚的人。

Barney：“Do you think...Do you think you might need a wingman again？”

Ted Mosby：“I do.”

Barney：“Yes！ Yes！ We’re back！ We...Are...Back！ And Ted，my boy，it’s gonna be legend.”

Barney：“你是否...你是否覺得自己可能重新需要一個泡妞搭檔呢？”

Ted Mosby：“我需要。”

Barney：“太好了！太好了！我們回歸了！我們強勢回歸了！而且Ted好伙計，這將會是個傳奇！”

在美國流行文化中，“僚機”是朋友在接近潛在伴侶時可以擔任的角色。這個詞最初指的是戰斗機飛行員，一個隊長和一個“僚機”一起工作，他們的工作是提供支持或保護以協助他。一般來說，一個人的僚機會幫助他或她吸引理想伴侶的注意，同時避免被不希望的人的注意。

2.2社會文化缺省

在《老爸老媽浪漫史》中，社會文化缺省是最明顯的，它與美國人的共同信仰或價值觀有關，這表明普通美國人存在著某種隱含的共識，在很多劇集中都可以看到。

Robin：“Ok here is my grocery list，it is old and this is new.Um this is my favorite pen，so I want it back.Borrowed.And all of it is blue，so you are covered.”

Robin：“這是我的便利貼，這張是舊的，這一張是新的。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支筆，所以得還啊！借你的。這些都是藍色的，這下你都有了！”

在美國，人們通常認為新娘需要“一些舊的，一些新的，一些借來的，一些藍色的東西。”如果新娘在婚禮當天攜帶上述所有物品，她的婚姻將是幸福的。“一些古老的東西”象征著與新娘的家庭和過去的延續。“新事物”意味著對新娘未來新生活的樂觀和希望。“借來的東西”通常是從一位婚姻幸福的朋友那里借來的，她在婚姻中的好運可以延續到新娘身上。至于“藍色”，幾個世紀以來，這種顏色一直與婚禮聯系在一起。

2.3宗教文化缺省

Marshall Eriksen：“Arrivederci，Fiero.You were the freakin’ Giving Tree of cars.”

Lily Aldrin：“May you rust in peace.”

Barney Stinson：“Rot in Hell，devil steed.”

Marshall Eriksen：“再見！費埃羅，你就是車里的活雷鋒。”

Lily Aldrin：“愿你安息。”

Barney Stinson：“爛在地獄吧！魔鬼座駕！”

在美國，當一個人去世后，其他人通常會用簡短的墓志銘或習慣表達“安息”來表達他們的哀悼之情，希望死者得到永遠的安息與和平，這與基督教等的宗教信仰有關。在這一集里，Marshall心愛的車拋錨了，他的朋友們用“rest”代替了“rust”，表示這輛車已經完成了使命，可以安心的死去了。

2.4語言文化缺省

文化缺省包括對文學經典、名人典故的引用以及俚語中復合詞匯和生動表達的融合。

Marshall：“Oh damn I love brunch！”

Marshall：“哦媽啊！我愛死早午餐了！”

“早午餐”這個詞是“早餐”和“午餐”的合成詞，通常在早上晚些時候吃，但可以一直吃到下午3點。它在美國很受歡迎，一些大學和青年旅社提供早午餐，尤其是在星期日和節假日的時候。

Robin：“Oh just grow up Barney，you are not Peter Pan and it is not Neverland.”

Barney：“But I don’t want to.”

Robin：“天哪成熟點吧Barney，你不是彼得潘，這里也不是你的夢幻島。”

Barney：“可是人家不想。”

夢幻島最初是J.M.Barrie在他的作品《彼得潘》中創造的，用來描述一個可以凍齡的虛構地點。后來，這個詞常指那些拒絕長大的人所向往的地方，常比喻永恒的童心、不朽或者逃避現實。在這里，Robin用這個詞批評Barney不成熟。

3 翻譯策略

本文提出的翻譯策略，根據李運興對文化詞語的五種常用處理模式略作改動，主要從：直入式（直譯/音譯）、詮釋式（縮減、替代、壓縮性意譯）、歸化式（歸化）、阻斷式（刪除）四種翻譯策略展開分析。

3.1直入式

如今，在全球化的趨勢下，隨著中外文化交流加強，文化間的差異和隔閡日漸縮小，國內外民眾文化背景分享日益增多，如 Snow White（白雪公主），Cinderella（灰姑娘），Pandora’s box（潘多拉的魔盒），Utopia（烏托邦）等，在中國民眾的眼里已經非常熟悉，所以在字幕翻譯中涉及到這些詞語或內容的時候，無需提示，觀眾就可以知其所指。

Barney：“Where are you going？ It is an elaborate costume，what are you wearing？”

Ted：“I am Robin Hood.”

Barney：“你去哪？我這可是精美的服裝，你穿的又是什么？”

Ted：“我扮的是羅賓漢。”

羅賓漢在英國民間傳說中是一個英勇的亡命之徒，他以搶劫富人和幫助窮人而聞名。這一形象在文學作品中經常使用，在中國和英國一樣流行。聽到這個字，中國觀眾的腦海中也會浮現出這個形象。因此，可以應用直入式翻譯。

3.2詮釋式

文化詮釋是指在腳注中或文本中對原詞進行逐字翻譯并加以說明。有時觀眾在面對文化缺省時會感到困惑。如果忽略了文化缺省，就會遺漏一些重要的文化信息。因此，添加文化注釋或注釋是有效的。它可以傳遞原創的文化信息，幫助觀眾填補文化空白。

Barney：Seriously，dude，he has to go.You need to be like：

說真的伙計，他得走人，你應該這樣：

“You are the weakest link，Goodbye.”，“你是最弱的一環 再見”

（模仿BBC真人秀《最弱的一環》里的安妮·羅賓森）

“Punchy，the tribe has spoken.”，“小粉拳 部落之意已決”

（模仿《幸存者》主持人杰夫·普羅斯特）

“Please pack up your knives and go.”，“請收好你的刀具 然后離開”

（模仿《超級大廚》主持人帕德瑪·拉克施米）

“Your time is up.”，“你的時間到了”

（模仿相親節目《愛的味道》里的費沃·夫拉夫）

......

這是《老爸老媽浪漫史》（How I Met Your Mother）中的經典臺詞之一，譯者用腳注中的解釋來補償文化缺省。Barney用不同的方式表達Punchy需要離開時，模仿了美國幾個著名節目的主持人。對于沒有文化背景的中國觀眾來說，這只是一些沒有關聯的句子。而有了這些注釋，文化鴻溝可以被填補，中國觀眾也可以更好地理解笑點。

3.3歸化式

Robin：“I cannot believe you guys.You are grounded for two weeks.”

Robin：“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們禁足兩周。”

在美國，父母通過“禁足”來懲罰他們的孩子，這意味著在一定的時間內，孩子不允許與朋友見面、看電視或玩電子游戲。譯者通常使用“禁足”在這種文化中傳達相同的意思。因為在中國古代，人們犯了錯誤，受罰被關進封閉的小房間里被稱為“軟禁”。因此，“禁足”與“軟禁”意思十分接近，可以方便中國觀眾相互聯系，理解影片所要表達的意思。

3.4阻斷式

當外國觀眾或觀眾面對一些與文化相關的術語時，僅僅憑借他們的背景知識很難完全理解語境。而由于空間和時間的限制，在字幕翻譯中并非所有的文化缺省都可以添加文化注釋或進一步解釋。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可以采用阻斷式翻譯策略，即譯者將特定的文化相關術語轉換為更一般和簡單的表達。

Robin：“This just between us，right？”

Lily：“Are you kidding？ This flapper，Fort Knox.”

Robin：“這些話你不會說出去吧？”

Lily：“怎么會呢。我的嘴和金庫一樣嚴實。”

在這個情景中，Lily試圖說服Robin相信她可以保守秘密，她的嘴就像“諾克斯堡的陸軍哨所”一樣密封，“諾克斯堡的陸軍哨所”在美國以高度安全著稱。在這種情況下，觀眾沒有必要知道“諾克斯堡”這個詞的確切含義，但他們需要知道這個詞表示的是“一般人很難進入的地方”。因此，譯者將它譯為“金庫”，從而幫助觀眾更好地理解對話。

4 反思

4.1國內關于非語言因素的研究欠缺

當前，國內對美國情景喜劇字幕翻譯文化缺省的研究大多都局限于語言層面上對翻譯補償策略的羅列和討論，較少涉及決定補償策略的非語言因素，而通過個案分析對特定語境下翻譯制約因素的研究就更少了。

4.2翻譯界亂象叢生

美國情景喜劇字幕翻譯在中國主要以非官方的組織或團體在進行，并以網絡野生字幕組為代表，字幕翻譯水平參差不齊，許多字幕翻譯錯誤百出，非常影響觀眾的觀影體驗以及文化的傳播與交流。

4.3字幕翻譯現實意義被忽視

作為一種具有明顯商業屬性的翻譯活動，影視字幕翻譯最直接的目的就是便于目標文化觀眾理解，贏取更高的海外收益和影響力。字幕翻譯應該在目標文化中實現商業和文化價值雙贏，在不斷變化的全球化經濟與文化語境中把握文化輸出的主動權。譯者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待目的與規范，而非一味地追求翻譯技巧和理論研究。與文學翻譯不同，字幕翻譯的受眾是中國大眾群體，應該少一點陽春白雪，應該更接地氣。

4.4字幕的娛樂化改寫應用少

目前的情景喜劇翻譯大都是傳統型，往往在兼顧時間、空間、口型等制約因素的同時，希望盡量忠實地再現原文的幽默效果。娛樂化改寫和傳統的字幕翻譯的主要不同在于對幽默的處理上：只要達到幽默效果，譯者不再唯原文是從，而是能譯則譯，不能譯就大膽采取借用或完全替換的方式來保留、甚至制造幽默，比如使用流行語進行娛樂化改寫等。筆者認為，隨著社會的發展，語言也在發展，與八九十年代嚴肅、人文的主流媒體傾向不同，進入 21 世紀的中國乃至世界媒體整體呈現的是泛娛樂化的思潮。無論在報刊、書籍、電視和電影中，娛樂化的報導更容易被觀眾接受，娛樂化的語言更容易讓觀眾津津樂道。影視字幕的娛樂化改寫是與時俱進的表現，應該被廣泛推廣。

參考文獻

[1]邱 君.電影字幕文化缺省翻譯補償的目的與規范——以《臥虎藏龍》的字幕英譯為例[N]重慶第二師范學院學報，2018-7（4）

[2]李靜，馮寧.從目的論角度看《生活大爆炸》字幕中文化缺省的翻譯策略[N]長春教育學院學報，2013-6（11）

[3]呂玉勇，李民.論英文電影字幕翻譯的娛樂化改寫——以《黑衣人3》和《馬達加斯加3》的字幕翻譯為例[J].Chinese Translators Journal，2013（3）：105-109

[4]賈可萱，李悅晴.華語電影字幕英譯中的文化缺省與翻譯補償——對《芳華》的字幕分析及重譯建議.[J]文學評論·影視文學，2018（23）：160-163

[5]張杰，李科.解讀美國幽默電視劇中的文化缺省及其翻譯策略.[J]Overseas English，2014（19）：153-154

[6]張書嫻.On the Cultural Default in the Subtitle Translation—A Case Study of How I Met Your Mother[D].湖北武漢理工大學，2012：1-19

基金項目：武漢理工大學自主創新研究基金，2018-WY-B1-12

作者簡介：

朱雪音（1998.01-25），女，山東省東營市，武漢理工大學英語專業，本科就讀。

（作者單位：武漢理工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