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良心

趙盛基

說起下水道，難免想到臟和臭，因為，我們的潛意識里下水道就像臭水溝，是排放污泥濁水的通道。

然而，巴黎的下水道卻別有洞天，成了旅游觀光景點，自從1867年世博會開始有人參觀以后，現在每年大約有十萬人參觀游覽，還經常有國家元首光顧。由于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干脆，巴黎人把下水道開發成了收費參觀的博物館。

跟著我的筆來領略一番吧。巴黎的下水道建在地面以下五十米的深處，縱橫交錯，密如蛛網，全長兩千三百多公里。從實用的角度講，它排泄迅捷，通暢無阻。從觀賞的角度講，它四壁清潔，看不見一點臟物，聞不到一點臭味，其干凈程度可與巴黎的街道相媲美。進入之后，感覺像是進入了一座地下水庫或者地下宮殿。

我曾經在巴黎逗留幾日，下水道的暢通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剛到巴黎時正好遇雨，慣性使然，我想到的是處處積水，會影響出游。可是，雨停之后，街上沒有任何積水，心情爽朗極了。

一百多年前，法國作家維克多·雨果在其小說《悲慘世界》中寫道，下水道是“城市的良心”。此話不假。壯觀、漂亮的高樓大廈只能讓人看見一個城市的臉面，而下水道雖然深埋地下，但它的好壞，暢通與否，能否經得起暴雨的考驗，卻能反映出一個城市的文明、尊嚴和良心。

【原載《青年博覽》】

插圖 / “錯”施 / 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