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濕了的紅衣衫

黃曉冉

2月17日晴

都說父愛如山，母愛如水。我們成長于這片天地，在父母堅實的羽翼下茁壯成長。

久而久之，我們忘了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忘了是父母含辛茹苦地將我們拉扯大。我們認為那都是理所當然的。我們認為，父母理應給予我們關懷與疼愛，理應給予我們庇護，理應給我們港灣。忘了歲月的流逝，也一并帶走了父母的青春年華。轉(zhuǎn)眼間，他們已是蒼蒼白發(fā)。

剛步入初中，我似乎也迎來了叛逆期。在家，對父母的關切問候置之不理，對他們的一句話斤斤計較。往往父母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就會變成一場戰(zhàn)爭導火線。那段時間，整個家都籠罩在烏云之中，時不時刮來一陣狂風暴雨，卻遲遲不見雨后彩虹。

每每看見父親在愁悶地抽著煙，母親在一旁偷偷地抹著眼角。我也感到慚愧和不安，而我所做的就是沖入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將我與這個家隔絕起來。我無法控制我的情緒，就這樣戰(zhàn)爭一直持續(xù)。然而父母對我的疼愛依舊不減，仍是在雨天催我加衣，仍是在我饑餓時做出一道義一道的美味佳肴。

這次，母親又給我添了新衣，那是件大紅色的格子襯衫，絢麗。漂亮。母親迫不及待地在我身上比劃，當我穿上時，眉宇之間是掩不住的高興。“真好看”。母親撫摸著衣服光滑的料子，止不住的羨慕，眼睛彎彎，顯出眼角的皺紋。“嗯。”我悶悶地答道，相較于母親的高興。我的態(tài)度過于冷淡，我不忍告訴她我早已不愛那張揚的紅色。“媽，要不你試試吧。”我冷不丁地開口，不想用我別扭的個性破壞母親的好心情。“哎呦，我就不穿了，我穿哪有你好看。你看我多大了？”母親搖頭拒絕。眼睛仍是彎彎的，“試試嘛，就試一下。”我脫下了那件襯衫，遞給了母親。“尺碼應該夠了。”是啊，我呀，轉(zhuǎn)眼之間已經(jīng)十四歲了，和母親齊高了。母親接過了紅襯衫，細致地鋪開，又小心翼翼地穿上。紅襯衫映得她的臉有些發(fā)紅，顯出眼角、額頭的一些皺紋。！那頭染過的黃發(fā)本是想掩住白發(fā)，掩住歲月的痕跡。卻不料，白發(fā)又長了出來，格外扎眼，臃腫的身材早已不如當年苗條。紅格子襯衫穿在她身上毫無美感。“唉，老了，哪有我女兒穿的好看。”母親撫著臉，看著鏡子：笑得很開心也很刻意。我鼻子一酸。眼淚到了眼眶。母親脫下襯衫，撫平了折痕。

母親走了出去，拉緊了房門，我從窗戶下看見余暉下的母親吃力地提了桶水。一點一點地澆灌菜園里“嗷嗷待哺”的菜苗。我的淚也涌了出來，打濕了那件紅色的格子襯衫。

母愛如水，一點一點地澆灌著我干涸的心田……

湖南省隆回縣三閣司鎮(zhèn)中學八年級224班

指導老師：曾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