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獵祭①（外一首）

張元

最殘忍的兇手是我，最無辜的

受害者也是我

當我張開嘴，你不能是遠方的敵人

不能讓時間昏迷不醒，失語的前生

不能成為原諒的理由，你別害怕

危險的懸崖該怎樣去躲藏

你和我的脊梁，沒有來得及逃亡

當潮水退去，星星的旋律

從云朵中升起，需要禱告的眼睛

終于看見了陰影，腳步越來越輕

一列火車開過了童年的田野

麥地里的雷聲只剩回憶

一顆堅硬的子彈打破寂靜

槍聲響起的時候，發出了秋天的聲音

多么絕望的孤獨啊，一片偌大的草原

那么多的桃花，突然就落了下來

① 大獵祭是南方某些少數民族集體狩獵的日子，每三年舉行一次。

長沙雨

天空連接著另一層想象

笑容之下，我沒有其他的證明

很多的未知醒來又睡去，我厭惡抵達

在這種余溫中延伸，酒杯與陰謀

如果存在的意義只是缺席

我將一萬次離開，成為一個無辜的罪人

講述一場悲傷的形成，最后一次

充當天使的先鋒

面對山林，我已無話可說

講不出時間的隱喻，更多時候

我只是在學習接受，接受現實里沒有

水的現實，又是哪次漲潮

讓我如此痛苦，讓我如此沉重

水的一生都與自身做著斗爭

每一寸攀延，都是沙漠里的佳釀

我將重新發問，一個危險的命題

當萬物瘋長，春天生出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