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瑞安市農業“機器換人”的幾點思考

瞿小微 孫志祥

“機器換人”是農業生產方式變革和進步的重要基礎，是農業現代化的必由之路。2016—2018年，浙江省瑞安市在全市各有關部門、單位的共同努力下，大力推進農業“機器換人”，使全市農業機械裝備水平、作業水平、安全水平、社會化服務水平獲得穩步提升。如今，瑞安市已順利完成了農業“機器換人”示范縣（市）創建各項工作，達到示范創建的各項指標，成功創建省級農業“機器換人”示范縣（市）。

筆者在全程參與瑞安市農業“機器換人”示范縣（市）創建工作過程中，對瑞安市農業“機器換人”有幾點思考。

1 瑞安市農業“機器換人”發展現狀及問題

1.1 農業機械化水平發展不平衡

創建3年來，瑞安市新增農業機械4 000余臺套，水稻生產各環節農機裝備保障水平超過100%。目前擁有耕種機械1 690臺套，折合大中拖741臺套；種植機械514臺套，折合乘坐式插秧機440臺套；收獲機械552臺套，折合聯合收割機529臺套；烘干機械433臺套，批次烘干能力4 494 t。

全市農機裝備在數量增加的同時，也逐步向高端化、智慧化方向發展，先后引進了山地單軌運輸車、噴桿式噴霧機、植保無人機、精量穴直播機、側深施肥機等一批先進、適用的新型農機裝備。

然而，瑞安市農業機械裝備結構仍存在一系列發展不平衡的問題。如全市農機裝備保障的高水平主要體現在糧油生產上，但在蔬菜、水果、藥材等其他非主導產業上仍顯匱乏。2017年瑞安市引進了首臺蔬菜移栽機，雖然為全市蔬菜產業“機器換人”打開了突破口，但至目前為止推廣進展緩慢。而在其他農業領域，機械裝備的應用大多也是停留在粗淺、低水平上，距離真正實現“機器換人”仍有較大距離。

此外，瑞安市還存在高端農機有效需求不足的問題。雖然大眾化、低端農業機械在全市已相對飽和，但高端農機因價格較高等原因，盡管有一定的補貼，收入較低、種植規模較小的農民及合作社對此還是望而卻步、望機興嘆。

1.2 維修保障體系有待進一步完善

示范縣（市）創建期間，在農機裝備水平大幅度提高的情況下，農機維修保障體系的薄弱開始凸顯，本地農機維修網點“小、散、亂”的現象普遍存在，農機產銷企業在瑞安市農機維修服務能力差的問題也時有反映。

對此，瑞安市在示范創建的后期開始重點著力加強建設農機維修保障體系。時至今日，全市已建成農機綜合服務中心4家、一級農機維修中心1家、規范化農機維修網點20家，構建了較為完善的農機維修保障網絡。

但從分布上看，瑞安市農機維修點主要集中在塘下、飛云、馬嶼、陶山等主要糧食生產區，高樓、湖嶺等農業“機器換人”起步較慢的地區，農機維修服務能力仍未得到充分保障。在2018年上半年針對山地小型收割機的調查中，經常有農戶反應機具損壞維修困難、生產企業派駐人員消極怠工等問題。

1.3 農機從業者合理用機意識薄弱

示范縣（市）創建期間，瑞安市共舉辦收割機駕駛人、拖拉機駕駛人、無人機操作、北斗終端設備使用及其他農機知識更新培訓45班次，培訓2 000余人次。雖然收獲了可喜的成果，但這個數字相對于全市廣大的農機從業者來說，只能說是差強人意。農機從業者合理用機意識薄弱的問題仍是瑞安市農業現代化發展的重要制約因素之一。

在農機工作中時常遇到不遵守操作規范、安全意識淡薄的機手，此外忽視農機保養維護的情況更是比比皆是。瑞安市某合作社就被屢次告誡做好農機維護保養，此前該合作社農機庫房常年處于“臟亂差”的狀態，其農機裝備遍布秸稈、泥土，往往都用不到應有的使用年限就要報廢或是轉讓出售，該合作社的經營情況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2 原因分析

2.1 “價高買不起”的問題尚未得到根本解決

雖然目前浙江省農機購置補貼政策的覆蓋范圍已經相當寬泛，對部分重點機具，瑞安市出臺了地方累加補貼政策，但農機購置價格問題仍是瑞安市大多數農戶在選擇農機時最先考慮的因素。目前，農機購置補貼實行分檔定額，同一分檔的產品，好的機具與差的機具價格差距大，而補貼額度卻是一樣的。雖然有時候不同產品的質量差距比較大，但農戶卻往往會選擇較便宜的機具。而本地農機經銷商也往往會為了提高銷量，而選擇引進更多價格較便宜的農機裝備。

舉兩個明顯的例子：一是2017年瑞安市出臺山區農機化扶持政策，對購置山地用的小型聯合收割機實行累加補助，原意是鼓勵引進在考察中發現的某一批質量較好、適應山地作業的小型聯合收割機，但本地經銷商卻找到了另一批同樣符合要求但更便宜的小型聯合收割機。雖然最終是達到了扶持山區發展農機化的目的，但在2018年專項督查中，收到了相當多關于2017年購置的小型收割機質量差、易損壞等問題的反映。二是2018年瑞安市共購置水稻插秧機71臺，其中只有25臺進口機型。在實地核實機具時向農戶調查機具作業情況，同樣收到了非常多關于國產機具質量差、易損壞的報告。某農戶反映稱當地購置的某國產插秧機的適用性、作業效率、能耗等方面，都遠遠不如某進口插秧機。雖然農戶都清楚農機裝備普遍是“一分錢一分貨”，在使用質量較差的機具時怨聲載道，但在價格攻勢下依然還是會選擇更低廉的機具。

2.2 農機經營服務組織發展相對落后

2.2.1 農機專業合作社

全市實際現有農機專業合作社70余家，部分合作社在示范縣（市）創建期間更是快速發展，組織化、規模化、產業化程度不斷提高，為推進全市農業機械化發展作出了積極貢獻。但從總體上看，目前農機合作社還是普遍存在“質量不高、發展不快”的問題，特別是制度管理不完善、經營運作不科學、土地流轉不規范等問題比較突出。

實際上，部分農機合作社的創辦者并沒有充分考慮到創立合作社的意義所在，只是受申辦手續相對簡便、無費用，具有一定的享受農機購置補貼政策的優先權，擁有開展特定的示范推廣項目的資格等片面的利益驅使。由于建社目的出現偏差，合作社建設大多只是落實在硬件上，而軟件方面，如制度制定、管理運營、財務規范等都存在很大問題，甚至是名存實亡，這就使得合作社在農機具的購置、維護保養等方面都受到掣肘。

2.2.2 農機維修服務組織

農機服務組織發展的相對落后還體現在農機維修行業中，在示范縣（市）創建前，瑞安市相當多的農機維修網點只是一些汽修、機修“小作坊”的“副業”，或是某些農機專業合作社開設的小隔間。農機維修服務能力弱，使得網點難以取得經濟效益，經濟效益低又反過來制約農機維修網點的進一步發展，使部分農機維修服務組織陷入了惡性循環。此外許多農機生產企業在瑞安市的農機后勤保障力量也達不到農機用戶的需求。

2.3 農機農藝融合發展相對滯后

農機農藝融合發展已經成為農業不可改變的發展方向之一，對此瑞安市開展了大量的農機農藝融合促進行動：市農業局牽頭成立了農機農藝融合專家組，解決各項技術難題；開展多次農機農藝融合培訓，制定了水稻全程機械化生產技術規程、水稻精量穴直播技術規程等一系列技術規程；建成了蔬菜、溫郁金2個農機農藝融合示范基地等。

但在一些薄弱環節，農機農藝融合發展的相對滯后仍難以避免。如前文提到的蔬菜移栽機，正是因為在試作業過程中，發現了諸多不適和缺陷，如株距寬度不能滿足花菜生產需要，作業深度不能自動調節，機器操作有滯后感，作業效果不盡如人意等問題，達不到農藝要求，導致后續的推廣普及緩慢。

2.4 農機從業者文化素質相對較低

據統計資料分析，不同文化程度的農民從事非農業生產的總體趨勢是：文化程度越高，其從事非農職業的比例越大。而文化程度較高的勞動力流出農村對農業的直接影響是農村從業勞動力文化素質降低，甚至勞動能力降低。當前絕大部分從事農業生產的農民文化水平有限，這對于合理選購機械、正確保養和使用機械，以及推廣應用新機具新技術都有一定影響，這在某些結構比較復雜、操作技術要求較高的農田作業機械的推廣應用、使用保養上顯得尤為突出。

此外文化素質較低的問題還突出體現在農機從業者對本行業的認識上。農業“機器換人”要讓農業成為有奔頭的產業，讓農民成為體面的職業，但在當下仍是一個有待努力的目標，大多數農民仍然沒有認識到農業正在“改頭換面”。農民對于農業的印象還停留在一貫以來的“臟亂差”，并將一些不良習慣和做法帶入到農機從業過程中。現在的大型農機具的價格很多已經超過普通轎車，人們為轎車購置保險、貼膜、定期養護，但對這些同樣昂貴的農機裝備卻隨意停放，任其“臟亂差”。這一固有觀念的影響也體現在農機維修行業中，農機維修服務的前景不被人看好，也使得全市農機維修保障體系的建設推進受阻。

3 對策與建議

3.1 補充優化農機購置補貼政策

在市級層面，堅持“立足大農業、發展大農機、拓展大市場、開展大服務”的發展理念，加大政策支持力度，堅持鼓勵引進先進的新型適用農機裝備，加大先進適用農機裝備推廣應用力度，著力提高農機有效利用率和作業效率，增加設施農機科技項目的立項數量和資金，加快設施農業機械的引進、示范試驗與推廣的步伐。同時研究如何在遵守上級農機補貼政策及有關規定的前提下，更有針對性地劃定累加補貼機具范圍，充分發揮累加補貼政策的引導鼓勵作用。

3.2 加大農機經營服務組織扶持、規范力度

3.2.1 促進農機專業合作社規范化發展

加快發展農機專業合作社，是完善農業生產經營體制的重要內容，是增強農業綜合生產能力的有效舉措，是推進農業科技進步的有生力量，是提升農機化水平的迫切需要。

繼續堅持依法規范農機專業合作社發展。通過規范建設，完善機制，提高發展能力，增強發展活力，實現持續發展。按照《農民專業合作社法》的有關規定，在組建程序、章程內容、組織形式、財務管理、規章制度的完善建立等方面依法規范農機專業合作社發展，使農機專業合作社不偏離國家政策初衷，讓廣大農民得到最大化的利益，取得集約化的轉型，更好地發揮出機械化的作用。同時長效化示范創建期間建立省級以上示范社創建的獎勵機制，鼓勵合作社自發進行規范化建設。促進農機專業合作社實現由量到質的飛躍，組織化、規模化、專業化、社會化服務水平顯著提升，制度更加規范，服務領域更加寬廣，效益更加明顯，社會化服務水平顯著提高，在農業機械化發展中的主體作用明顯增強，在農機化和現代農業發展中的地位和作用更加凸顯。

3.2.2 進一步加強農機維修服務體系建設

立足于目前瑞安市農機維修服務網絡基礎，進一步扶持農機維修主體發展。繼續堅持示范縣（市）創建期間的做法，以現有的具有一定規模和維修能力的網點為基礎，積極探索以獎代補等方式扶持農機維修主體發展，引導農機維修企業改善維修基礎設施條件，提升維修服務能力，拓展維修服務范圍，不斷提升農機維修服務對農業機械化發展的保障能力。

督查農機生產企業在本地建設完善后勤保障服務，對于售后服務跟不上而使本地區農民反映強烈，或對農業生產造成較大影響的農機生產企業，報請省級主管部門給予一定懲處。

3.3 加快農機農藝深度融合

堅持和完善農機農藝融合協調工作機制。農機農藝融合是一項涉及到技術、管理和機制等方面的系統工程，要在現有農機農藝融合專家組的基礎上，徹底改變以往各自為政的傳統做法，加強了解、支持與配合，建立以定期聯系、溝通和會商制度等為內容的長期穩定工作機制。

加強農機農藝融合技術研究。將瑞安市主導產業作為研究重點，以項目為載體，在現有兩個農機農藝融合示范基地的經驗基礎上，與溫州農科院、瑞安市農機學校等科研機構攜手，帶動更多農機農藝人員參與到農機農藝融合的研究完善中，制定科學合理的機械化作業標準，實現作物品種、栽培技術和機械裝備的集成配套。

同時大力推進農機化與信息化融合，積極發展基于物聯網、云計算、移動互聯等信息技術、設施的智慧農業和智慧畜牧業，探索智慧農機綜合服務平臺應用，推進農機裝備進一步與農業生產實際相結合。

此外要更加重視技術培訓、試驗示范等活動，加快農機農藝融合技術的推廣應用。

3.4 加強農機知識技能培訓，鼓勵人才投身農機事業

目前，瑞安市科研推廣、培訓、管理與操作等方面的農機技術人員的知識能力大多停留在糧食生產機械化服務上，掌握現代高效設施農機裝備技術的人才還相當匱乏。一方面應繼續采取考察、舉辦講座、調研等培訓方式，深入開展多種形式的科普宣傳，抓好農機從業人員的職業技能鑒定工作，加快培養農機專業人才，促進農機服務隊伍素質整體提升。另一方面應加強農機師資力量建設，充分發揮溫州農科院、瑞安市農機學校等農機先進機構組織的力量，打造一支素質優良、結構合理、相對穩定的教師隊伍。

此外應鼓勵農機專業的大中專畢業生投身于農機化事業，特別是“農二代”。他們一方面接受了新知識新技術的熏陶，能以更加開放、新穎的思想去接受農業“機器換人”的發展；另一方面又有父輩、祖輩打下的良好基礎，他們投身于農機事業必將事半功倍。

4 結束語

農業領域“機器換人”對促進瑞安農業現代化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它將在未來現代農業系統中發揮出越來越重要的作用。成功創建省級農業“機器換人”示范（縣）市，是瑞安市在農機領域取得的階段性成果而不是終點。立足成果之上，要持續推進農業“機器換人”進程，著力推進農機化向全面全程、高質高效方向發展，切實減輕農民勞動強度，提高勞動生產率，創造農業勞動者安全、舒適的勞動環境，讓農業成為有奔頭的產業，讓農民成為體面的職業，助推鄉村振興發展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