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陶瑾 通訊員 肖萍
“九環橋洞春水鳴,一潭碧波閃金鱗。石湖別墅建漁莊,天鏡南遷湖心亭……焐藕制餅秋節臨,天倫團圓樂國慶。廟會串月情相連,桂菊慣聽知了韻……”這是吳門橋街道新郭社區的退休老人徐金和所作。他說這一輩子自己都在與文字打交道,寫文章寫對口詞寫書法。他熟悉新郭一帶的風土人情,是轄區百姓公認的“民俗達人”。
今年67歲的徐金和是原新郭村村民。早年在橫塘公社擔任新郭團總支官莊分支部書記。那個年代,能夠參加勞動是一種榮譽,特別是年輕人能夠被選到青年突擊隊,成為大家口中的“小老虎”更是組織對個人能力和工作的一種認可。當時,徐金和帶領青年團員開展“早早工、晚晚工”,利用別人休息的時間幫助生產隊干活,開墾青年試驗田。他還在公社宣傳隊當過編輯,寫過對口詞、相聲、獨幕戲等。1981年,他持續兩年參與了《蘇州地方志》的編寫工作。當時公社安排了包括他在內的七個人,他負責《蘇州地方志》中的名勝古跡、地方文人、諺語歇后語等章節。為了完成工作,他去圖書館、古籍樓查閱了《石湖志》、《橫山志略》、《松溪錄》、《吳縣志》等大量文獻資料,大概用了一個多月時間搜集和摘錄。“記得當時我是憑公社的介紹信去查閱資料,管得非常嚴。現在我再去圖書館已經看不到那些史書志書了。”徐金和坦言。
時光荏苒,現在的徐金和已經退休在家,日子過得快樂而滿足。平常他在家練練字,寫寫對聯,寫寫文章,興之所至,創作幾句詩詞或是詞曲,哼唱新郭小調。比如,他愛唱《石湖棹歌》,一種用吳語傳唱的民間小調。一般農忙的時候,在田間地頭、湖邊大家邊干活邊唱小調。徐金和雖然文化程度不高,卻善通古今,他在文學方面的功底不一般。據他描述,上學期間他寫過一篇名為《半工半讀就是好》的作文,當時他在語文老師桌上看到自己的作文評了100分,可是作文本發下來時卻改成65分。后來才知,老師懷疑這篇佳作不是徐金和執筆,由他人代寫的,此事對徐金和觸動很大。后來政治老師送給他一本詩歌集,其中有很多反映群眾文藝的詩詞和打油詩,徐金和反復看了數遍,這也為他后來的文學創作打下了堅實基礎。
“唱唱(么)新郭景(呀),歷史有名聲,先有新郭,后有(么)蘇州城(呀),新郭,吳宮數第一(呀),還有越城遺址,天鏡閣故址(呀);鬧市(么)早新郭(呀),面餛點心香,飯店(搭)酒館,日夜(么)鬧盈盈(呀),綢布莊、銀樓等生意興隆,茶館密布去聽書,客滿是‘水火’幫(呀)……”據悉,到目前為止徐金和創作的有關新郭、石湖的小品5篇、文章近50篇,為新郭小調、蘇昆調填詞十余篇。
可以說,青年時代的徐金和把青春和汗水都撒在了石湖這片熱土。“可能因為我長在石湖邊吧,從小就能聽到贊美石湖的片言只語,還跟著大人去行春橋買過紅菱,加上讀小學時的盛夏酷暑里,我把碧波蕩漾的石湖作為避暑、學
游泳的絕佳地,所以內心對石湖總有一種家的眷戀,它就像是母親湖那樣溫暖。”徐金和如是說。
據他回憶,每年農歷八月十五、十六、十七,石湖廟會最鬧忙。到了八月十八早上,店家們就陸續收攤了。記得那時陸稿薦、松鶴樓、采芝齋等老字號商家都會云集于此,跑馬戲、擲泥人、花船、皮老虎等雜耍游戲更是吸引眾人圍觀,場面熱鬧非凡。大家到石湖不僅為了品美食、軋鬧忙,更主要的是欣賞石湖串月的奇觀。
長這么大,他就只有13歲那年陪爺爺八月十七夜里在石湖喝茶,親眼看到了石湖串月奇景。“大約持續了15分鐘,真的很美。當年流行吃一夜茶,通宵吃茶聊天。過去新郭茶館很多,到了解放初期還有七八家茶館呢。”
徐金和喜歡用文字將自己對石湖的喜愛、對新郭村的眷戀、對蘇州人文歷史的熱愛表達出來。尤其他對人文風俗掌握得比較透徹。他說,風俗習慣有著濃厚的鄉土氣息和地方特色,雖然時代變遷,婚喪喜慶依然延續著古老的傳統儀式,在鄉間代代相傳,沿襲至今。
現在,新郭村老村民家里如果有什么婚喪喜慶的事兒,都會來向徐金和請教一二,特別是村上人辦喜酒,會請徐金和唱一唱他編寫的“五方賀新人”的新郭曲調來為婚禮助興。他說,新郭村人結婚,定親當天,有媒人送“小盤”到女方,盤內放有茶葉。這是因為,茶葉樹移植后不能活,以此寓意定親后不更改。結婚當日,男方家上午要發符邀圣,進行掌禮,還要去女方家取嫁妝,一般吃過飯去接新娘子。
再說新郭村人造房子,首先要挑一個好日子動工,在房檐四角各挖一個洞,然后燒銀箔驅邪。豎梁后,要寫梁聯、柱聯。拋梁過程,也有講究。木工工頭和泥瓦工工頭一起上梁宣讀“拋梁詞”,在東南西北各讀一遍。造完房子,一般從村上借過來一些桌椅,請親友吃晚飯,喝進屋酒。這些新郭當地的舊習俗在徐金和的本子上都工整地記錄著。
從力透紙背的筆墨里、吳儂軟語的小調中、情真意切的文字間,我們都能夠感知到這位老人的才華與學養,從中也看到了生活的日新月異,人生的苦辣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