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

鄭希

你的相冊里，都有哪些人的照片呢？可能你的相冊里有明星、朋友、老師、同學、卡通人物的照片，甚至還有陌生人的，但是，這些人里包括你的父親嗎？

有——這或許是許多人異口同聲的答案。但是，當他們仔細翻閱過后，一定有人會面紅耳赤、兩手空空，即使找到一兩張照片，那照片也必定歷經時光的磨損，漸漸泛黃褪色。

我坐在雜亂的照片堆當中，目光有些迷離地看著一張畫質并不清晰的照片，神情有些愕然。照片中，父親抱著幼時的我站在一個風車旁邊，笑容可掬。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著父親別的照片了，倒是我與母親、與同學的照片多得很。父親一直都是那個拍攝者。

我去過許多地方旅游，父親也是一起去的，迪士尼樂園、中山陵、夫子廟……在這些地方也拍下了許多美麗的照片，可是，卻都沒有父親。

我有些煩悶地站起身來，簡單地收拾了下照片，出了家門。走在林蔭小道上，我一路踢著小石子兒，聽著鞋子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音，心中的煩悶更甚，不知向何處傾訴。

倏爾，一張照片掉在了路上，興許是我收拾照片時不小心沾在了衣服上吧。我蹲下拾起，原來是那張我與父親唯一的合照。在強光的照射下，父親的目光似乎并沒有對著相機，而是微微側目。父親看著的人是我，那張照片并不是很清楚，但我分明從父親的眼中看到了寵溺。

瞬間，無數個記憶片段從腦海中閃過：去爬長城那回，我光是一身輕松地爬上爬下就已經筋疲力盡了，更別提父親還帶著個特別重的數碼相機;去江南貢院那次我感冒了，父親忙著照顧我，哪有閑情逸致去拍沿途的美景……

原來，父親一直都是拍攝者，他總是默默地舉起手中的攝影機，細心地為我和母親記錄下一個又一個愉快的記憶，照片中的我總是笑靨如花，照片外的父親也總是笑意淺淺……

小事不小，我從旅游拍攝這件小事中明白了：在親情的舞臺上，父親不是主演，而是幕后忙里忙外的劇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