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養老設施建設中的鄰避沖突成因及治理

錢瑜

【摘 要】隨著快速城市化的發展，一些具有負外部性鄰避設施的建設誘發了一系列鄰避問題，其中以鄰避沖突最為明顯。文章以社區養老設施作為分析對象，通過對J社區養老設施建設中的鄰避沖突進行成因分析，并從治理的視角提出結合養老設施的獨特屬性差異化處理沖突、對居民進行心理干預和情緒管理減輕居民的鄰避情結以及通過提升政府公信力，增強民眾對其信任感，緩和沖突等對策。

【關鍵詞】社區養老;鄰避沖突;養老設施

中圖分類號：D601? ? ?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20-0224-02

鄰避沖突最早是由西方學者歐·海爾于20世紀70年代提出，稱之為“Not In My Back Yard”（NIMBY），[1]意思是“不要在我家后院”，用來描述部分社區居民對于建立在自己周圍的公共設施的敏感和警覺，希望這些設施不要臨近其社區。鄰避設施本身承載著社區居民的公共服務職能，可以促進社區發展，但同時導致社區居民承擔公共設施的負外部性。文章選取養老設施為研究對象，通過探究T市J社區養老服務設施建設中的鄰避沖突的成因，探尋此類設施沖突的發生機理，從而優化鄰避治理之道。

一、問題的提出：屬性分析與鄰避研究

鄰避設施的根本屬性：收益—成本的不均衡，是鄰避沖突產生的根本原因;[2]鄰避設施的負外部性，是鄰避沖突的直接原因;鄰避設施的特殊性，是鄰避沖突產生的源頭……針對鄰避沖突的不同成因，有關學者分別從制度分析、政策過程[3]等理論視角闡述了鄰避沖突的化解之道。

與此同時，學界逐漸關注和認識到設施自身屬性的不同導致其誘發的沖突成因也不同。不同屬性的鄰避沖突成因需要不同的解決對策化解，因此，鄰避設施的分類研究對沖突的化解具有重要意義。[4]

二、基于社區養老服務設施建設中的鄰避沖突成因分析

J社區地處T市遠郊，社區養老服務設施較為落后。政府通過決策決定在社區建設老年人養護中心，方便J社區居民養老。然而，這一決策引發了居民的不滿和恐慌。居民的抗議和阻撓也使得社區老年人養護中心的建設暫時處于擱置狀態。而養老設施這一本該具有社會正效應的公共設施為何遭到了社區居民的集體反對，是一個值得我們深思的問題。

首先，養老設施自身收益——成本的不均衡的屬性是此類沖突的根本原因。養老服務設施不同于其他公共服務設施，其周邊居民的利益是受損最大的，因此政府在決策過程中要充分考慮到社區居民的利益以及需求。養老設施除了會對周邊居住環境帶來影響，還會降低生活品質、影響居民身心健康。養老設施的建設所產生的經濟效益以及社會效益每個人都能擁有，但對于社區居民來說，他們更多的是承擔其負面效應。在J社區建立老年人養護中心，附近的老年人都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顧，但對于J社區居民來說，他們的社區公共資源遭到占用，房價上漲，且鄰避設施的建立帶來的后續環境問題也使得居民本能抗拒。

第二，民眾的鄰避情節難以釋懷是此類沖突的心理因素。“養老服務設施是為老年人提供生活照顧和護理，滿足老年人生活和精神需求的特殊服務。”[5]解釋養老設施沖突發生機理則需要回到參與沖突的個體及其所在群體的心理層面。一方面，社區內老年人增多。隨著中國城市化進程的加快，“農村越來越多的家庭出現空巢現象”，[6]養老設施的建立為獨居老人提供了去處。但對于社區居民來說，更多老年人的入住使得他們的活動場地縮小，資源遭到侵占，環境遭到破壞，從而產生抵觸心理。另一方面，隨著社區老年人口增多，社區老人的死亡率也會隨之提高，對于社區居民來說，長期居住在死亡率高發的環境下則會產生壓抑心理，嚴重的甚至會產生心理問題。

第三，政府公信力欠缺是此類沖突的導火索。養老設施的建設關乎本社區甚至跨社區的協調發展，兼具經濟意義和社會意義，因此項目的建設往往需要大量的程序，而現實生活中這些程序往往缺失。一方面是公眾參與環節缺失。就我們所知，J社區居民并沒有獲取養老設施建設信息的相關渠道，也沒有參與政府決策，這使得社區居民被排除在政府決策之外。另一方面是信息公開缺陷，鄰避沖突主要來源于居民對于鄰避設施存在的問題以及帶來的問題的不確定性和認知空白，突出表現就是社區居民和政府部門之間的信息不對稱。T市政府最開始對于鄰避設施信息的不公開，導致了J社區居民和T市政府部門之間信息的不對等。

三、社區養老服務設施建設中的鄰避沖突治理之道

實質上，由于養老設施獨特的空間和區域屬性，“充分利用政府、社區、家庭、個人等的資源”，[7]為老年人提供便利。因此此類設施引發的沖突除了居民的鄰避情結之外， 環境補償機制、政府公信力等在此類沖突中也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而對于此類沖突的化解，也需要在考慮此類設施屬性和發生機理的基礎上綜合思考。

其一，結合養老設施的獨特屬性差異化解決沖突。目前有關鄰避沖突的化解策略，比如完善行政程序加強風險溝通等，未考慮到鄰避設施自身屬性所引發的鄰避沖突的各自特點，相關對策缺乏針對性。因此，對于養老設施的鄰避沖突，需結合具體的沖突形式、沖突程度針對性地解決。應該加強居民對養老設施屬性的了解以及加強和政府部門的溝通，將雙方的訴求公布于共同協商的平臺，通過協商對話的形式綜合雙方不同的訴求，達成雙方滿意的方案。

其二，通過心理干預、加強情緒管理等方式緩和居民的鄰避情結。社會心理是一個不斷累積的過程，通過程度的加深進而演化為居民的鄰避情結，所以對于居民鄰避情結的化解，要從居民的心理出發。一方面，合理安排社區居民活動時間，緩和居民對活動場地被占用的不平衡心理。另一方面，對于社區老年人死亡率提升這一情況，有關部門可對社區居民提前進行社會心態測量，構建完善預測預警機制，保障社區居民的心理健康。除此之外，社區可開展有關情緒管理的講座，幫助社區居民更好的處理心理上的抑郁和不滿等情緒。最后，可通過一些經濟手段完善利益補償機制，當然，利益補償不僅包括物質方面還包括其他方面。

其三，提升政府公信力，增加民眾信任感，緩和沖突。養老設施的屬性決定了沖突主體的單一性（政府—民眾）和沖突的高強度性，一旦發生沖突，民眾抗爭的對象便是政府。因此，要減少此類沖突的發生，必須不斷提升政府公信力，通過民意的吸納降低沖突的強度和概率。一方面，完善公民參與機制。另一方面，加大養老設施信息公開力度，信息公開要選擇為大眾所知曉的網絡渠道，并召開線下的相關會議，主動全面及時的告知公眾養老設施可能會面臨的風險以及預期可獲得的收益等。

四、結語

隨著老齡化社會的到來，“養老問題成為當下的熱點問題”，[8]人口的老齡化給中國目前的社會保障體系和勞動力市場結構帶來巨大沖擊和壓力。對養老設施的關注便始于此，在分析此類沖突發生機理的過程中，發覺設施自身的屬性是沖突產生的來源，因此，在具體的鄰避化解方面，一定要在分析鄰避設施屬性的基礎上探究相應的鄰避成因，以此提出針對性的治理對策。

參考文獻：

[1]Ohare M.Not 0n My Block，You Dont：Facilities Siting and the Strategic Importance of Compensation， Public Policy，1997.25（4）：407-458.

[2]王佃利，王錚.交通類鄰避設施沖突的衍生邏輯及其治理——基于設施屬性的多案例分析[J].中國行政管理，2018，（9）：130-136.

[3]李宇環，梁曉瓊.社會心態理論視閾下中國鄰避沖突的發生機理與調適對策[J].中國行政管理，2018，（12）：102-107.

[4]丁慧僑.設施類型對鄰避效應應對措施有效性的影響[D].2017.

[5]陳睿玲. 養老企業供給社區居家養老服務研究[J]. 經濟研究導刊， 2018，（34）：36-37.

[6]易天媛.共享型養老平臺構建研究[J].經濟研究導刊，2018，（36）：46-47.

[7]孫彬.農村養老問題的分析以及解決方案的研究[J].經濟研究導刊，2018，（27）：29-30.

[8]張皎月.城市“醫養結合”發展路徑優化研究[J].中國集體經濟，2019，（06）：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