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

付譽洋

推倒那面阻融彼此、阻隔心靈的墻吧，讓生活少些自私與冷漠，多些寬容與理解。

——題 記

秋天里，我沐著暖陽，坐著大巴車，陪母親去鄉下看外婆。前方的水泥路像一條綿長的綢帶，繞過梧桐落葉紛飛的山坡，穿過泛著金色稻浪的田野，輕盈地飄向各個村落。

外婆住在一個村子里，幾十年的朝夕相處，讓這兒的人親似一家人，可是……

“外婆，咱家和老陳家之間怎么砌了面墻呀？”剛到家門口的我打量著一面灰色的水泥墻，好奇地問外婆。外婆嘆了口氣，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外婆為了給孫子孫女補營養，養了十幾只雞，但她整天在田里干活，沒時間管。那十幾只雞整天四處亂竄，它們天天都跑到隔壁家的院子里找吃的，還留下了很多“偷吃”的痕跡——雞糞。隔壁家老陳意見很大，兩家的矛盾也與日俱增。

有一天，外婆養的一只雄赳赳的大公雞，撲棱撲棱翅膀跑到老陳家找吃的，把老陳的寶貝孫子給嚇哭了。老陳忍無可忍，立即找人砌了這面墻，以防止雞再次越界。兩家矛盾進一步升級。

一盤盈月嵌在如墨般的空中，暖暖的月色，照著小小的村莊。空氣中氤氳著濃濃的桂花香，讓人如癡如醉。外婆做了桂花餅，我們吃著桂花餅，聊著家常，好不自在。“我要吃桂花餅！”老陳孫子的哭喊聲打破了這份祥和。我不禁皺眉，眉宇間流露出幾絲煩躁。外婆卻從桌上拿起幾塊桂花餅放在一個碗里，踱步到墻邊，踮起腳，艱難地將桂花餅放在墻頂。那邊的人猶豫了一會，小聲說了句“謝謝”，便將餅拿走了。我似乎看見，在外婆的努力下，那面阻隔兩家人的心的墻，出現了一道裂痕，雖細，卻能透光。

次日清晨，薄薄的霧伴著裊裊炊煙，氤氳在初醒的村莊，雪白的木芙蓉花枝招展，薔滿枝頭。我乘車欲歸，老陳跑過來叫住了我，他的衣角和褲子沾滿了泥漿，手上提著一袋東西。他將東西遞給我，憨厚地笑著說：“這是我剛從田里捉的泥鰍，鮮著呢。”我道了謝，伸手接過袋子。他轉身，與外婆相視一笑，快步離開。

“墻又多了一道裂痕。”望著外婆逐漸模糊的身影，我心中暗想。

后來啊，外婆總會在老陳的孫子哭鬧時，給他糖果，逗他開心;老陳也會在農忙時節幫外婆干一些農活。那面心墻上的裂痕越來越多。終于有一天，那面阻隔著兩家人的心的墻轟然倒塌了——老陳找人將那面墻拆除掉了。

如今，在原先建水泥墻的地方，只留下些痕跡，外婆的雞也被圈起來了。兩家和睦如初。

墻，阻隔彼此，亦阻隔心靈。讓我們懷著理解的心，去拆除那面墻，讓彼此的心更近，情更深！

江西奉新縣奉新二中

（指導老師 王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