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青瓷對日本陶瓷的影響

森達也 著

胡一超 譯

森達也：沖繩縣立藝術大學教授，主要

研究方向為中國陶瓷史、日本

陶瓷史與陶瓷貿(mào)易

胡一超：景德鎮(zhèn)陶瓷大學講師

中國陶瓷對日本陶瓷的發(fā)展自古有著強烈的影響。

其中，中國青瓷一直是日本陶瓷生產(chǎn)模仿的對象，尤其是龍泉窯青瓷，甚至可以稱為日本人最喜愛的中國陶瓷。日本陶瓷生產(chǎn)初期的技術并不成熟，產(chǎn)品獨具風味，直至十七世紀才開始正式生產(chǎn)青瓷，江戶時期日本青瓷已可以精湛地模仿明代的龍泉窯青瓷。

八世紀以后，中國的陶瓷大量輸出至日本，且被作為高級日用器而受到貴族、僧侶和武士等階層青睞。被運送到日本的中國陶瓷當中，雖有唐三彩、青瓷、白瓷、黑釉瓷、褐釉瓷、青花瓷、五彩瓷等諸多種類，但其中數(shù)量較多的還是龍泉窯青瓷，甚至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龍泉窯青瓷是最受日本人青睞的中國陶瓷。不僅如此，這些龍泉窯青瓷還對同時代的日本陶瓷產(chǎn)生了強烈的影響。

本文旨在對日本陶瓷史、輸入日本的中國青瓷情況以及龍泉窯等中國青瓷對日本陶瓷產(chǎn)生的影響進行簡單歸納論述。

窯火初生：遠古時期至奈良、平安時代的日本陶器

在日本，目前公認的最早的陶器是公元前一萬四千五百年前后制作的無釉陶（繩文陶器）。日本的無釉陶（在日本被稱為「土器」）是通過露天燒（不用窯，而是覆以柴草燒成的方法）在七百度至九百度左右的溫度下燒制而成的。這類燒成技術從繩文時代（公元前一萬四千五百年到公元前一千年左右）起，歷經(jīng)彌生時代（公元前一千年左右到三世紀中期）直至古墳時代前期（三世紀后半期到四世紀）的約一萬五千年間，基本沒有太大變化。

硬陶的傳入

在四世紀末、五世紀初期前后（古墳時代），從朝鮮半島南部東渡到日本的陶工帶來了燒制灰色硬陶的技術，使用原始的龍窯（日本稱之為「窖窯」）在一千一百度左右的溫度下燒制而成，于是日本終于正式開始了燒窯業(yè)。這種硬陶燒制技術起源于中國江南地區(qū)的印紋硬陶燒制技術，經(jīng)由朝鮮半島傳到了日本。

這一時期的硬陶在日本被稱為「須惠器」。須惠器的產(chǎn)地最初以大阪南部和九州北部為中心，在之后的大約一百年間，其產(chǎn)地遍布于自日本東北地區(qū)到南部九州地區(qū)的大面積區(qū)域。早期的須惠器與朝鮮半島南部的硬陶（在韓國稱之為「硬質土器」）在品種和器形上極其類似。但自七世紀前后，須惠器中模仿自中國和朝鮮半島進口的響銅（用轆轤車加工的、其器壁被切削甚薄的青銅器）器形的產(chǎn)品增多，這些日本獨特的產(chǎn)品有異于朝鮮半島的產(chǎn)品，從而成為了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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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時代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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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文時代：公元前一萬四千五百年至公元前一千年左右，屬于日本石器時代后期。

◎ 彌生時代：公元前一千年左右至三世紀中期，因首次發(fā)現(xiàn)于東京都文京區(qū)彌生町而得名，在繩文文化的基礎上,受中國和朝鮮半島文化的影響而產(chǎn)生。

◎ 古墳時代：三世紀后半期到六世紀，因當時統(tǒng)治階級大量營造古墳而得名。

◎ 飛鳥時代：五九三年至七一〇年，即從五九三年圣德太子攝政、推行改革到七一〇年元明天皇從藤原京遷都平城京(今奈良)為止。

◎ 奈良時代：七一〇年至七九四年，始于元明天皇遷都至平城京，終于桓武天皇遷都至平安京（今京都），與唐王朝的鼎盛時期基本同步。此時日本社會經(jīng)濟有了明顯發(fā)展,積極引進中國的先進技術、吸收中國文化。

◎ 平安時代：七九四年至一一九二年左右，從平安京建都至鐮倉幕府建立為止，是皇權由盛轉衰，貴族勢力逐漸強大的時期。

◎ 鐮倉時代：一一九二年左右至一三三三年，從后鳥羽天皇建久三年（一一九二年)源賴朝受封為征夷大將軍并在鐮倉地區(qū)建立將軍幕府，到醍醐天皇元宏三年(一三三三年)北條高時滅亡為止。

◎ 室町時代：一三三六年至一五七三年，是日本幕府政治時代的重要時期，以對鐮倉文化的傳承為基礎形成。日本在鐮倉幕府滅亡后，經(jīng)過一段南北朝的對立和內亂，確立了室町幕府的政治統(tǒng)治。

◎ 戰(zhàn)國時代：一四九三年至一五七三年，此時室町幕府其實已名存實亡。

◎ 安土桃山時代：一五七三年至一六〇三年，織田信長和豐臣秀吉當權的時代,因織田氏的統(tǒng)治中心在近江的安土城，豐臣氏的統(tǒng)治中心在京都的伏見城(桃山)故名。

◎ 江戶時代：一六〇三年至一八六八年，由德川家康在江戶（今東京）開創(chuàng)的幕府時代，是日本歷史上武家統(tǒng)治封建時代的最后一個時期。

◎ 此時代分期以及文中涉及的時代分期參考依據(jù)均為藤尾慎一郎、松木武彥編《日本の考古學》（先史·古代史研究の最前線），吉川弘文館，二〇一九年三月版。

鉛釉與灰釉

在日本，陶瓷器的施釉始于七世紀后半期（飛鳥時代），從朝鮮半島傳入的低溫燒成鉛釉技術帶動了日本綠釉陶的生產(chǎn)。到了八世紀奈良時代（七一〇年到七九四年），在當時的都城— 平城京（今奈良）周邊，有模仿唐三彩燒制的三彩陶瓷，被稱為奈良三彩。長崎縣壹岐雙六古墳出土的六世紀中后期的北朝白釉綠彩連珠紋碗（弓場紀知《壱岐雙六古墳出土の白釉緑彩円文碗―Thの年代と中國陶磁史上での位置づけ―》，《雙六古墳》，長崎縣壱岐市教育委員會，二〇〇六年）和奈良石上神社出土的綠釉連珠紋碗被認為是日本出土的中國陶瓷中年代最為古老的。其后，在日本各地的寺院和古墓中相繼發(fā)掘出土了七世紀末期至八世紀前期的唐三彩。從日本施釉陶器在產(chǎn)生之初綠釉和三彩陶瓷就得以生產(chǎn)這一點來看，應該能夠反映出該階段傳入日本的中國陶瓷中多以鉛釉陶器為主{也有青瓷的傳入，傳世品中有奈良法隆寺青瓷盤口雙耳壺（六世紀后半期至七世紀初福建燒造），由此可以得知在當時已有青瓷傳入日本}。

奈良三彩采用了綠釉、褐釉、白釉（透明釉）三種顏色的釉料，其生產(chǎn)一直持續(xù)到八世紀末，到了九世紀（平安時代），褐釉已不見蹤跡，綠釉陶器的生產(chǎn)成為主流。九世紀以后的綠釉陶瓷產(chǎn)地遷移到山口、京都及其周邊、愛知縣北部（包括岐阜東南部）三個地區(qū)，其中愛知縣的猿投窯作為綠釉陶器的生產(chǎn)中心而不斷發(fā)展。在猿投窯開始生產(chǎn)鉛釉綠陶器的同時，還開始生產(chǎn)灰釉陶器— 施有以植物灰燼為主要原料的灰釉，而后在一千二百度左右高溫下燒制而成。雖然該類產(chǎn)品在日本被稱之為「陶器」，但其燒成溫度和施釉的情況與中國的原始青瓷相似，從與中國陶瓷的比較來看，猿投窯的灰釉陶器也可以被認為是日本瓷器的起源（學界普遍認為日本的瓷器起源于十七世紀初在有田開始生產(chǎn)的白瓷和青花瓷。）

越窯青瓷的影響

九、十世紀猿投窯所生產(chǎn)的綠釉陶器的器形和品種被廣泛認為是受到了越窯青瓷的影響。這一時期猿投窯生產(chǎn)了很多模仿越窯青瓷的玉璧底碗、托、香爐、盒、渣斗（唾壺）、劃花紋碗、執(zhí)壺（水注）、有蓋雙耳壺、四足壺等產(chǎn)品。其生產(chǎn)的灰釉陶器中也有不少模仿越窯青瓷的玉璧底碗、執(zhí)壺（水注）、四足壺等產(chǎn)品。九、十世紀，越窯青瓷、邢窯白瓷、九、十世紀猿投窯所生產(chǎn)的綠釉陶器的器形和品種被廣泛認為是受到了越窯青瓷的影響。長沙窯陶瓷、鞏義窯白瓷、唐三彩和福建懷安窯的粗制青瓷等產(chǎn)品，在當時日本九州北部的博多（今福岡市）大宰府（當時掌管日本與中國及朝鮮外交與貿(mào)易的機構所在地）、京都（即當時的都城平安京）以及各地的寺院和官府遺址中都有出土。這些出土的中國陶瓷中，數(shù)量最多的就是越窯青瓷，此時期對日本陶瓷影響最大的也是越窯青瓷。

猿投窯生產(chǎn)的仿越窯青瓷綠釉和灰釉陶器，是當時日本最上乘的陶瓷器，其上供至日本中央政府之后，再被作為官用品分配至全國各地的官府、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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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田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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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田珠光被譽為日本茶道的開山鼻祖。他出生于奈良，幼年出家，曾跟隨日本著名禪宗大師一休宗純參禪悟道，將其禪宗精神融入到自己的茶事活動中，奉行茶禪一味，完成了茶文化到茶道的升華，對后世影響極深。

「珠光青瓷」與龍泉窯青瓷的初現(xiàn)

猿投窯的綠釉陶器生產(chǎn)于十一世紀左右結束，十二世紀主要生產(chǎn)灰釉陶器，其中有不少模仿當時大量傳入日本的福建白瓷碗和青瓷碗、碟等器形的產(chǎn)品。十二世紀后半期被運至日本的福建產(chǎn)櫛目紋青瓷，由于為室町時代茶師村田珠光所珍藏，因此被稱為「珠光青瓷」。龍泉窯青瓷傳入日本也在該時期，而且在當時作為對華貿(mào)易據(jù)點的九州博多和首都京都等地都出土了少量十一世紀末到十二世紀初的龍泉窯青瓷。十二世紀末開始，龍泉窯青瓷碗、碟則被大量運送至日本。

風貌獨特：鐮倉時代到安土桃山時代的日本陶瓷器

另辟蹊徑的模仿

十二世紀末，繼承了猿投窯灰釉技術的瀨戶窯在愛知縣瀨戶地區(qū)開窯，之后歷經(jīng)鐮倉時代（一一九二年左右～一三三三年）、室町時代（一三三六年～一五七三年）和安土桃山時代（一五七三年～一六〇三年），逐漸繁榮并發(fā)展成為日本最上乘陶瓷的產(chǎn)地。

瀨戶窯仿造生產(chǎn)了龍泉窯青瓷、景德鎮(zhèn)窯青白瓷、福建青瓷和白瓷、建盞（建窯的黑釉茶碗）以及江西贛州窯小壺（茶葉罐）等產(chǎn)品。雖然當時瀨戶窯已仿照龍泉窯青瓷的式樣生產(chǎn)制作出了鬲式爐（袴腰香爐）、尊形瓶、酒會壺（蓋罐）、盤、魚紋盆、花瓶等器物，但憑借當時的灰釉陶（原始青瓷）技術尚無法做出完美的仿造品，因此當時瀨戶窯的工匠們在器形和紋樣上獨辟蹊徑，從而造就了與龍泉窯青瓷有著相當迥異質感和風格的產(chǎn)品。

瀨戶窯的產(chǎn)品從鐮倉時代到室町時代，作為日本產(chǎn)的最上乘的陶瓷器，在當時被賦予僅次于中國陶瓷的地位。這一時期的瀨戶窯陶瓷，除了在鐮倉時代的政治中心— 鐮倉大量出土以外，在日本全境的武士的大型房屋遺址、古城遺址、寺院遺址等地相繼被發(fā)現(xiàn)，從而可以判斷出它受到了當時的武士和僧侶們的喜愛并在當時的日本全國流通。

龍泉窯青瓷傳入日本的全盛時期

十三、十四世紀，被大量運至日本的中國陶瓷（包括龍泉窯青瓷、景德鎮(zhèn)窯青白瓷、福建青瓷、白瓷、黑釉瓷）以龍泉窯青瓷的數(shù)量最多，特別是南宋后期龍泉窯所生產(chǎn)的高檔粉青瓷在日本尤為珍貴，在室町時代后期到桃山時代深受茶師們喜愛。到了江戶時代（一六〇三年～一八六八年），這類高檔龍泉青瓷被稱為「砧青瓷」。砧是用來把布變柔軟的木制工具，其形狀很像一類龍泉窯青瓷瓶，因而產(chǎn)生了「砧青瓷」的叫法。還有一種說法是，在茶道上大有成就的千利休所擁有的一件青瓷花瓶出現(xiàn)了裂紋，「裂紋」（ひびHibi）一詞和砧木敲擊時發(fā)出的響聲（響きHibiki）在日語中的發(fā)音幾乎是一致的，因而由這種諧音誕生出了「砧青瓷」的叫法。在日本有大量南宋砧青瓷名品流傳至今，被各寺院、官府、大名家以及茶師們的后人一直傳用。而元代至明代初期所生產(chǎn)的龍泉窯青瓷，由被稱作「天龍寺船」的日本貿(mào)易船運到日本，因此被稱為「天龍寺青瓷」。在這個龍泉窯青瓷傳入日本的全盛時期，瀨戶窯對龍泉窯青瓷的仿造也達到了頂峰。

十四世紀后半期到十五世紀，傳入日本的中國陶瓷仍以龍泉窯青瓷為主，同時還有景德鎮(zhèn)窯的白瓷、青花瓷以及福建的白瓷、黑釉瓷（天目瓷）等，但由于受到明朝海禁政策的影響，被帶到日本的中國陶瓷總體數(shù)量較之前減少了。與明王朝結成冊封關系的琉球王國（今沖繩），在該時期進口了數(shù)量龐大的龍泉窯青瓷、景德鎮(zhèn)窯青白瓷和福建陶瓷，通過轉運貿(mào)易再銷往日本、東南亞、朝鮮半島。通過考古發(fā)掘，在沖繩本島的今歸仁古城、首里城和渡地遺址（那霸港口遺址）出土了少量的明代早期龍泉窯官器，這些官器應該是明朝皇帝賜給琉球王的賞賜品。

這一時期，雖然瀨戶窯仍在繼續(xù)仿造以龍泉窯青瓷為代表的中國陶瓷，但多用樸素的印花紋和鐵釉（黑釉、褐釉）等獨特裝飾，同時增強其獨特的色彩感，產(chǎn)品風貌與中國的青瓷、白瓷在質感上的差距也越來越大。

時至戰(zhàn)國時代（一四九三年～一五七三年），瀨戶窯和瀨戶附近的美濃窯繼續(xù)仿造以碗、碟等小型器物為主的中國青瓷，而且以施微黃色厚重灰釉的產(chǎn)品居 多 。

龍泉窯青瓷被替代

到了十六世紀，進入日本的中國陶瓷變?yōu)橐跃暗骆?zhèn)青花瓷為主流，青瓷則以十六世紀初期為分界點數(shù)量銳減。日本進口的青瓷中也幾乎不再是龍泉窯青瓷，而是以景德鎮(zhèn)窯青瓷占據(jù)主體地位。十六世紀末到十七世紀前半葉，被帶到日本的青瓷被稱之為「七官青瓷」，其中一部分被認為是與「古染付（青花）」等一起由日本向中國訂購的。雖然「七官青瓷」以往多被視為龍泉窯青瓷，但筆者認為，實際上很可能多數(shù)都是在景德鎮(zhèn)窯生產(chǎn)的仿龍泉窯青瓷。

優(yōu)質青瓷的產(chǎn)生：江戶時代的日本陶瓷

進入十七世紀，運送到日本的中國陶瓷大多為景德鎮(zhèn)窯青花瓷器以及福建漳州窯的青花瓷器和五彩瓷器，青瓷僅能看到前述被稱為七官青瓷的景德鎮(zhèn)窯仿龍泉窯青瓷和漳州窯青瓷。

江戶時代（一六〇三年～一八六八年）早期瀨戶窯和美濃窯還生產(chǎn)仿龍泉青瓷的陶瓷器。十七世紀初，隨著來自朝鮮半島的陶瓷燒造技術的傳播，日本真正開始燒造瓷器的歷史。在九州有田窯及其鄰近的波佐見窯中，模仿燒造明代龍泉窯青瓷盤及碗逐漸得以實現(xiàn)。有田窯和波佐見窯的主要產(chǎn)品是仿景德鎮(zhèn)窯的青花瓷器，但在十七世紀也有不少青瓷產(chǎn)品。佐賀縣的鍋島藩開創(chuàng)了被稱為日本官窯的鍋島藩窯，在生產(chǎn)上等青花瓷器和五彩瓷器的同時，還生產(chǎn)出了優(yōu)質青瓷（被稱之為鍋島青瓷），且倍受喜愛。

褐釉與青釉都是以鐵為著色劑，只是釉中所含的鐵含量不同。依據(jù)現(xiàn)代科技檢測，一般認為當鐵含量在百分之二左右為青釉，當鐵含量在百分之四左右則為褐釉。

江戶時代中期到后期，誕生于九州的日本瓷器燒造技術傳播到以京都、瀨戶為代表的日本各地，并在生產(chǎn)青花和五彩瓷的同時，逐漸開始生產(chǎn)青瓷。

在京都，青木木米（一七六七年～一八三三年）和欽古堂龜?shù)v（一七六五年～一八三七年）以青瓷名家而聞名，特別是欽古堂龜?shù)v，他除了向在兵庫地區(qū)進行高檔青瓷生產(chǎn)的三田窯傳授青瓷燒造技術外，還向兵庫地區(qū)的王地山窯及和歌山地區(qū)的男山窯等日本西部地區(qū)推廣青瓷生產(chǎn)技術。從江戶時代中期到后期，以京都為中心的關西地區(qū)所生產(chǎn)的青瓷以模仿明代龍泉窯青瓷釉色的產(chǎn)品居多，即主要生產(chǎn)「梅子青」釉青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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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時期的日本青瓷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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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木木米（一七六七年～一八三三年）字佐平，號青來、百六散人等，生于京都。他一生傾慕中國古陶瓷，獨創(chuàng)了仿中國古代陶瓷的日本瓷器生產(chǎn)，其產(chǎn)品以茶具為主，擅長白瓷、青瓷、赤繪、青花等陶瓷種類的制作。

◎ 欽古堂龜?shù)v（一七六五年～一八三七年）與青木木米屬于同一流派的制陶名家，熱衷于仿中國陶瓷，并在日本各地廣泛傳播這類技術。欽古堂龜?shù)v擅長繪畫，使其陶瓷作品蘊含了更多的文人意味。

日本正式的青瓷生產(chǎn)始于十七世紀，在此之前的九世紀到十六世紀末，通過鉛釉陶和灰釉技術模仿來自中國的越窯青瓷、龍泉窯青瓷、福建產(chǎn)青瓷的器形和紋樣。由于當時日本仿造高檔中國青瓷的技術并不成熟，因此其質感與中國陶瓷有著很大的差異，但是通過獨特的器形設計與紋飾運用，其風格與作為標榜的中國陶瓷相比極為迥異，從而開創(chuàng)了日本仿造青瓷的新境界。

十七世紀以后，日本首先在九州的有田窯和波佐見窯開始生產(chǎn)青瓷，到了十八、十九世紀，以京都為中心的關西地區(qū)開始生產(chǎn)出上乘的青瓷，由此也可清晰看出明代的龍泉窯青瓷對江戶時期日本青瓷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