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畫《湖南自修大學》賞析

劉興國

參加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以后，為培養革命干部和工農運動骨干，毛澤東征得船山學社社長賀民范、董事長仇鰲同意，利用船山學社的社址和經費，于1921年8月創辦湖南自修大學，宗旨是取自動（即自己看書，自己思索）的方法，研究各種學術，以期發明真理，造就人才，使文化普及于平民，學術周流于社會。自修大學學友，大部分是共產黨員、社會主義青年團員，前后30余名。1922年9月，自修大學附設補習學校，主事何叔衡，指導主任毛澤東，教導主任夏明翰，教員大多是自修大學學友，補習學校學生114人。自修大學圖書館采購《共產黨宣言》《唯物史觀解說》《社會主義史》《馬克思資本論入門》以及《共產黨》《新青年》等書刊供學習研究，提倡“自己看書，自己思索，共同討論，共同研究”的方法，組織經濟學研究會、哲學研究會、馬克思學說研究會，進行學術交流。1922年11月，毛澤東代表校董會致信李達，邀請他擔任自修大學學長。1923年4月，創辦校刊《新時代》，李達任主編，刊登學員的研究成果。李達常向學員作馬克思主義專題講座，講授唯物史觀、剩余價值論、社會發展史。李大釗、陳獨秀曾應聘作過通函指導，鄧中夏、惲代英、張秋人曾到自修大學作過演講。自修大學及附設補習學校許多學友兼任長沙各工會的秘書或群眾團體的負責人。理論與實際相聯系，學習與斗爭相結合，是湖南自修大學能夠培養大批革命人才的重要原因。民主教育家蔡元培稱贊湖南自修大學開創“新教育制度之紀元”，是“各省新設大學的模范”。1923年11月，軍閥趙恒惕以“該校所倡學說不正，有礙治安”為由，悍然封閉湖南自修大學及附設補習學校。

湖南自修大學為沖破學閥對學術的壟斷，實行平民主義，使無錢的貧民能夠入學。學生入校不收學費，寄宿只收膳費。招收學員采取審慎態度，辦法是讓報考者以通訊方式答復《入學須知》中提出的問題，然后面試，方定去取，共取錄學員計24人;毛澤東本人和校內工作人員，最初也是學員。湖南自修大學的培養目標，在于使學員獲得如何從事革命活動的知識和本領，具有向上的精神，養成健全的人格，成為能夠改造社會的革命干部。在《創立宣言》中，就有這樣的要求：“自修大學學生不但修學，還要有向上的意思，養成健全的人格，煎滌不良的習慣，為革新社會的準備。”

湖南自修大學的科目設置，在《組織大綱》中規定：“暫設文、法兩科”。文科設有：中國文學、西洋文學、英文、論理學、心理學、倫理學、教育學、社會學、歷史學、地理學、新聞學、哲學;法科設有：法律學、政治學、經濟學。每個學員選修其中一個科目。此外，還非常注意勞動教育，強調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相結合。“本大學學友為破除文弱之習慣，圖腦力與體力之平均發展，并求知識與勞力兩階段之接近，應注意勞動。本大學為達勞動之目的，應有相當之設備，如藝園、印刷、鐵工等。”

湖南自修大學有著自己獨特的教育制度和學習方法，注重學員自學，反對教員用灌注食物方式施教。在《組織大綱》中指出：“本大學鑒于現代制度之缺失，采取中國古代書院與現代學校二者之長，取自動的方法，研究各種學術，以期發明真理，造就人才，使文化普及于平民，學術周流于社會。”學習方法上強調，“自己看書，自己思索”“共同討論，共同研究”。為促進學術研究，學校組織有“哲學研究會”“心理學研究會”“中國文學研究會”“經濟學研究會”等;還設有一個藏書豐富的圖書館，收藏有進步書刊和報紙。《共產黨宣言》《哥達綱領批判》等經典著作，是學員研讀的重要文獻。在《創立宣言》中要求：“雖然不要灌注食物式的教員，但也要有隨時指導的人作學生自修的扶助。”教學方式有“特別授課”“函授指導”和“特別講座”。除外語需要“特別授課”外，其余課程皆無上課時間;“函授指導”和“特別講座”均邀請國內外學者、名流擔任。教員職責是解答問題，訂正筆記，修改作文。學員每人每日作讀書錄及填寫作業表一件，每月作文一篇，皆由學長考閱，以定成績良否。修業年限無定，以修習一科完畢，成績及格，給予修業證書。

湖南自修大學于1923年4月，創辦了校刊《新時代》，共出4期。該刊登載了不少關于研究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和解決中國革命實際問題的重要文章，如毛澤東的《外力、軍閥與革命》和李達的《何謂帝國主義》等，就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湖南自修大學招生條件較高，為滿足知識青年和青年工人的學習要求，于1922年9月開辦了補習學校，設置國文、英文、數學、歷史、地理5個學科，分成3班教授，學生100多人。何叔衡任主事，毛澤東任指導主任，易禮容任事務主任，夏明翰任教務主任，教員中大部分由自修大學學生擔任，其中有毛澤民、羅學瓚等。

湖南自修大學和補習學校為黨培養了很多優秀的干部，如：何叔衡、毛澤民、郭亮、夏羲、夏明翰、陳佑魁、姜夢周、陳昌、羅學瓚等。舉辦湖南自修大學和補習學校，是黨對舊教育實行革命改造的一次實際試驗。

由于湖南自修大學堅持學習和宣傳馬克思列寧主義，堅決反對帝國主義、官僚資本主義和封建主義，遭到反動軍閥趙恒惕的嫉恨和仇視，他于1923年11月以“所倡學說不正，有礙治安”罪名，派駐軍隊，強行關閉學校。隨后，毛澤東、李維漢、何叔衡、易禮容、羅宗翰等，于1923年11月又為黨在湖南長沙開辦了湘江學校，湖南自修大學和補習學校的大部分學生轉入了湘江學校。

衡岳煙嵐蕩浩氣，悠悠湘水到心頭。

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歷史題材繪畫創作中，畫家知道的只是歷史的一角，不僅紅色歷史如此，現代史上的某些事件也是這樣，這正如修史一樣，當代人無法修好當代史，當代畫家畫當代的歷史題材繪畫，也是吃力而不一定討好。歷史題材的繪畫不是歷史，是藝術，是畫家通過自己的藝術構思運用繪畫的藝術語言，表現歷史人物和事件，而不是完全客觀地反映歷史。作為湖南省文化廳組織的湖南百年重大歷史題材繪畫創作隊伍中的一個作者，藝術家鄧和平先生倍感榮幸，并深感責任重大。為專心地投入到創作中，創作好作品，他與幾個畫友在長沙臨時合租了房子，將畫室搬到了長沙，一起吃方便面，一起創作，一起交流……從開始到完成畫作，歷時一年多。

在100個創作內容中，“湖南自修大學”的題材并不好表達。歷史題材繪畫必須在尊重歷史的前提下進行藝術的再現，為盡可能地表現好這個主題，藝術家多次對這一段歷史的發生地——船山學社進行了實地考察，收集了大量的歷史背景資料。在此基礎上，并對構圖、表現形式進行了大量的思考，幾易其稿，最后確定以工筆寫實的繪畫方式來描繪這一歷史畫卷。

人是歷史的創造者。作者選取了自修大學的主要創辦人——毛澤東、何叔衡、賀民范、李達為畫面的主要表現對象，通過他們在一起學習、探討的場景來再現這一歷史瞬間。在構圖安排上，他將主要人物放在畫面的主要位置，通過聚散、呼應、虛實、動靜、坐立等矛盾關系來增加畫面的表現力與感染力，也較好地表現了當時氣氛的民主與活潑。

歷史題材畫是表現歷史場景與歷史人物，這要求人物的造型必須準確與生動。為準確地抓住人物的特征，鄧和平先生在收集的大量歷史照片中，透過時空，去從中提煉他們的思想、氣質與精神，使他們在作品中能得到自然的表現。

在藝術表現語言方面，在傳統工筆畫線描的基礎上，藝術家結合了山水畫的皴擦技法，通過不同墨色的反復積皴，來達到畫面中人物與各種道具的厚重感，也表現歷史的厚重感。面畫中書本與相關文稿沒有任何說明，增加了神秘感，也避免了說教。在色彩的處理上，藝術家選定單純的棕灰色為主調，用渲染與平涂兩種方法，以達到統一，也體現那個年代的滄桑與激情的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