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世紀70年代,在廣西桂林甑(zeng)皮巖墓葬中,考古學家們發現了豬牙和頜骨,據考證,距今已9000多年,這說明,中國人養豬的歷史至少已經近萬年了。
周朝,烹豬下酒
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中,有“豕(shi)”字,并有閹豬的記錄,全文中,還有“家”字。“家”字上面是“屋檐(居室)”,下面是豬(豕),無豕不成家,這便是早期家庭養豬的寫照。
西周時的《詩經》中記有“執豕于牢,酌之用匏”,意為去豬圈里抓豬,做成美食,用來下酒。
而春秋戰國時,大小國家都開始養豬,不過,當時國家養豬,主要是為了軍事。《越絕書》載有“勾踐以畜雞豕,將伐吳以食士”,是指大力發展養豬業,以供軍事需要。另外,古人認為公豬肉不好吃,因為它有天然的臭味,但有一種方法,據說可以使它變得芬芳,這就是:閹!就是把公豬閹了。《周易》中有豮豕一詞,這個詞雖然有點兒復雜,但是說的就是閹割的豬。
漢朝,劉秀的小舅子是養豬大王
兩漢時,養豬業繼續發展。早期農書《記勝之出》在“種瓠(hu音戶,葫蘆)法”中說:“破以為瓠,其中白膚以養豬致肥”。是說用葫蘆瓤作飼料,能把豬養肥。據史載:東漢光武帝劉秀的馬后,有兄弟5人,都經營養豬業,當時流傳這樣的民謠:“苑中三公,門下二卿,五門嚄嚄(huo音禍,驚訝),但聞豬聲”。足見養豬是一門易致富的熱門行業。魏晉南北朝以后,養豬方法又有改進,
從以放牧為主變為放牧與圈養相結合的方式。北魏農學家賈思勰在其著名的《齊民要術》中總結了當時的養豬經驗。
羅貫中版的《三國演義》把張飛寫成涿郡屠夫,一下子就讓張飛殺豬的故事家喻戶曉。張飛身為堂堂武廟七十二將之一,正史上沒有任何他殺豬的記載,偏偏羅貫中給了他一個涿郡屠夫的名號。中國的殺豬匠為了“高遠其來者”,于是就牽強附會,把張三爺硬捧為屠夫祖師了。
唐朝,豬被冷落了
唐王室愛胡食,羊肉消費比較多。不過《唐六典》記載說親王以下每月給豬(肉)60斤。當然,這時候豬的地位還是不如羊,羊肉才是上等肉食,
但人們并不忌諱吃豬。像盧晉公就跟人說過:“雞豬魚蒜,逢著則吃。”這里雖然把豬與雞、魚并提,但也表明了不忌諱的態度。當然,豬肉雖然不是上等肉食,但在當時還是比較流行的。陸龜蒙就有“病裹賀豐登,雞豚聊饋餉”的詩。《太平廣記》中甚至還有記載說:唐朝貞觀永徽年間,在周至鄂縣內有個叫果毅的人,每次有客人來,他都買豬做菜宴請客人。衛士家的母豬生了十只豬,都被他買光了。這些都表明,在當時豬肉已經是日常食品了。而且,當時養豬的行為也確實很普遍,在德宗時期,虢州刺史盧杞就上奏稱:虢州(河南靈寶)官方養的三千頭豬已經成為民患,得到奏報后,德宗下令把這些豬都送給貧民喂養,可見即使是官方,養豬規模也很大,民間也有養豬的習慣。《新唐書》就記載了蕭縣民間鄰里群豬互相撕咬的事情,這些都是民間養豬的一個縮影。不過,唐代文人筆下經常出現的是“羊羔美酒”,豬肉卻鮮有提及,這從《太平廣記》有關唐代肉類的記述多達百余處,其中羊肉近半,而豬肉只有十余處,可見一斑。
宋朝,上萬頭豬進京
到了宋朝后,豬肉消費大幅增加,《東京夢華錄》就記載,開封每晚都有數十人驅趕著上萬頭豬進京,場面好不壯觀。
在德宗時期,虢州刺史盧杞就上奏稱:虢州(河南靈寶)官方養的三千頭豬已經成為民患,得到奏報后,德宗下令把這些豬都送給貧民喂養,可見即使是官方,養豬規模也很大,民間也有養豬的習慣。《新唐書》就記載了蕭縣民間鄰里群豬互相撕咬的事情,這些都是民間養豬的一個縮影。
嗜食豬肉的蘇東坡說:“黃州好豬肉,價賤如泥土。貴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意思就是說黃州有這樣好的豬肉,價錢賤得像泥土一樣;富貴人家不肯吃,貧困人家又不會煮。不過到了南宋后,民間就將豬肉、豬骨玩出了新花樣,有鈍刀丁頭肉、條攛精、竄燥子肉、燒豬煎肝肉、膂肉、蔗肉、雙條骨、三層骨、浮筋骨、脊齦骨、球杖骨、蘇骨、寸金骨、棒子、蹄子、腦頭大骨等各類名目。
宋代的《士林廣記》,則記錄了豬肉的臘制和肉蚱的作法。不過,因為“御廚止用羊肉”,所以宋朝宮廷御廚一年開銷羊肉43萬斤,而豬肉只有4100斤。
古代講究犯忌諱,比如漢朝的呂后,由于她名為雉,臣子們遇到雉要改稱野雞。李氏唐朝不準吃鯉魚,朱元璋姓朱,朱是國姓,所以能吃豬嗎?于是,朱元璋給豬改了名,叫“豕”。明朝國泰民安,人口數量直線上升,豬對民生有很大幫助。
古代講究犯忌諱,比如漢朝的呂后,由于她名為雉,臣子們遇到雉要改稱野雞。李氏唐朝不準吃鯉魚,朱元璋姓朱,朱是國姓,所以能吃豬嗎?于是,朱元璋給豬改了名,叫“豕"。明朝國泰民安,人口數量直線上升,豬對民生有很大幫助。
值得一提的是,后來的明武宗朱厚照因為自己的生肖是豬,在全國范圍內禁止養豬殺豬。《明實錄·武宗實錄》記載:“上巡幸所至,禁民間畜豬,遠近屠殺殆盡,田家有產者,悉投諸水。”簡言之,把豬都扔江里了。朱厚照是明孝宗唯一存活的兒子,2歲就被立為太子,所以深得明孝宗寵愛。一群太監為了討朱厚照歡心,天天帶著朱厚照玩耍,什么玩鷹犬、歌舞、斗蛐蛐等。朱厚照不許民間吃豬肉,但是“內批仍用豕”,自己還吃得很開心。后來皇家典祭、祭祀的時候,內閣首輔大學士楊廷霸氣稟報禮部找不全三牲(牛、羊、豬)。朱厚照只好就把這個禁令取消了,百姓家里已經沒有豬了,于是全國都開始“尋豬”,在很偏遠的地方才找到豬。
明代初期的永樂年間留下的一份御膳菜單,顯示的食材包括羊肉5斤及豬肉6斤,羊肉漸落下風;到明代后期光祿寺留下的宮廷歲用牲口數記錄則是18900口豬,10750頭羊,豬肉已是后來居上;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干脆寫道:“豬,天下畜之。”
清朝,豬肉終于“逆襲”成功了
清代“豬強羊弱”勢頭更加明顯,每過春節,京城常常要殺豬近十萬頭。1784年的除夕大宴,乾隆皇帝一桌就用去豬肉65斤及野豬肉25斤,而羊肉只有20斤。經過兩千年斗爭,豬肉終于“逆襲”成功了。
明代初期的永樂年間留下的一份御膳菜單,顯示的食材包括羊肉5斤及豬肉6斤,羊肉漸落下風;到明代后期光祿寺留下的宮廷歲用牲口數記錄則是18900口豬,10750頭羊,豬肉已是后來居上;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干脆寫道:“豬,天下畜之。”
清代蒲松齡在《養蠶經》中說道:“歲與一豬,使養之,賣后只取其本,一年積糞二十車,多者按車給價,少者使賣豬賠補。”即一口豬一年能夠積肥20車,能夠很好地促進糧食增產,“棚中豬多,困中米多,養豬乃種田之要務”。這正適合明清時期農區發展畜牧業的需要,因此豬的養殖反而出現了欣欣向榮的局面。比提供肉食更重要的是,養豬可以提供大田所需要的肥料。雖然豬不能像牛那樣為大田生產提供動力,但中國很早就廢除了土地的休耕制度,牲畜的糞便作為肥料對于恢復土壤的肥力,起到了重要作用。
有專家分析說:“明清時期,在人多地少矛盾十分突出的長江三角洲太湖流域,從北方引進的山羊失去了像唐代或以前聽任“食野草、毒草”、有較大放牧場的環境,不得不也被圈養在家,進行舍飼或半舍飼;但即使在同樣舍飼的情況下,養羊依舊不如養豬合算。這是因為豬的食性更雜,對飼料無甚要求,水生植物類、發酵青飼料類、發芽飼料皆可,明代還有人用蝗蟲喂豬,結果“豬初重二十斤,旬日肥大至五十余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