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歆芮 黃曉波



高管激勵與債務資本成本
——基于中國上市公司的經驗依據
摘要:本文以2008-2016年中國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對高管激勵水平與債務資本成本的關系進行考察,對高管激勵如何影響債務資本成本進行理論分析和實證檢驗。結果發現,薪酬激勵和股權激勵都對債務資本成本具有顯著的負面影響,即隨著薪酬激勵和股權激勵強度的提高,債務資本成本會降低。同時高管激勵具有降低債務資本成本的積極作用。
關鍵詞:薪酬激勵 股權激勵 債務資本成本 代理理論 公司價值
● 程歆芮 黃曉波
一、引言
不管是創辦企業還是企業發展,都需要資金。資金是企業的血液,資金鏈斷裂會影響整個企業的生存和發展。根據“資產=負債+所有者權益”,企業資金有兩大來源,即負債和權益資本。資本成本是企業籌集資金應考慮的主要因素,降低債務資本成本,可以增加利潤總額和凈利潤,提高公司價值。
根據委托代理理論,高管激勵有助于降低代理成本。高管激勵包括薪酬激勵和股權激勵。在中國上市公司中,薪酬激勵和股權激勵能否降低債務資本成本,有待實證檢驗。本文以2008-2016年中國上市公司作為研究對象,對高管激勵如何影響債務資本成本進行理論分析和實證研究。
二、研究設計
(一)高管激勵與債務資本成本的計量
1.債務資本成本的計量。本文用兩種方法衡量債務資本成本,即債務資本成本A(DACA)和債務資本成本B(DACB)。其中,債務資本成本A(DACA)用“財務費用/有息負債總額”計量;債務資本成本B(DACB)用“財務費用/負債總額”來計量。有息負債=短期借款+一年內到期的非流動負債+長期借款+應付債券+其他非流動負債。
2.高管激勵的計量。把高管激勵分為薪酬激勵和股權激勵,其中,薪酬激勵(XC)用“高管薪酬總額/資產總計”來計量;股權激勵(GQ)用“(高管持股總額*年收盤價)/年個股流通市值”來計量。高管薪酬總額取薪酬排在前三的高管薪酬之和。
3.控制變量的計量。本文選用的控制變量如下:企業規模、企業成長性、資本結構。其中,企業規模用年末總資產的自然對數表示;企業成長性用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來代表;資本結構用資產負債率來代表。
(二)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以2008年至2016年中國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數據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初選樣本同時滿足以下條件:其一,選擇全部A股;其二,為了避免極端極值對結果的影響,所有樣本公司均為正常上市公司,即刪去“ST”;其三,行業分類以2012版最新分類為準,刪去“金融業”;其四,在條件設定中,會計期間截止日期選擇包含“12-31”,即年度數據;報表類型選擇“合并報表”,即合并報表數據。
(三)數據處理
運用stata軟件及Excel2007進行分析,對初始樣本進行了初步篩選:其一,刪去無效樣本數據及無法觀測的數據值;其二,對連續變量進行5%的縮尾處理;其三,剔除一些存在缺失的樣本。
三、高管激勵對債務資本成本的影響
(一)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委托代理理論認為,委托人(所有者)和代理人(經營管理者)都是“經濟人”,所有者與管理者存在信息不對稱,且二者的目標函數不一致。股東的目標是獲取投資收益,以及投入資本保值增值;經營管理者的利益目標是高額的薪酬、優越的工作環境、較大的發展空間,以及良好的聲譽等。在職的經營管理者比不參與公司管理的股東對公司的經營狀況、未來前景更了解,擁有信息優勢。經營管理者可能利用這種信息優勢損害股東利益,所以需要對經營管理者進行激勵和約束。緩解股東與經營管理者之間代理沖突的主要制度安排包括薪酬激勵、股權激勵等。
債務資本成本對公司負債融資具有重要影響。通過薪酬激勵和股權激勵,可以把管理者與所有者的利益更加緊密地聯系在一起,從而降低債務資本成本。因此,提出研究假設:高管薪酬激勵與債務資本成本顯著負相關(H1),即高管薪酬激勵強度越大,債務資本成本越低;高管股權激勵與債務資本成本顯著負相關(H2),即高管股權激勵強度越大,債務資本成本越低。
(二)回歸模型
為了檢驗前文提出的假設,構建回歸模型如下:
在模型中,債務資本成本DACA是被解釋變量,高管激勵XC及GQ是解釋變量。GM為企業規模,CZ表示企業成長性,JG表示資本結構,YEAR代表著年份,INDUSTRY代表行業。變量的類型和名稱、變量代碼、變量的定義或取值方法,見表1。
由表2可以看出:其一,樣本公司的薪酬激勵(XC)最小值為0.5916,最大值為19.3192,平均值為6.1128,標準差為5.1074;其二,樣本公司股權激勵(GQ)最小值為0.0063,最大值為1362.4160,平均值為205.7211,標準差為380.4108;其三,樣本公司的債務資本成本A(DACA)最小值為-1.3468,最大值為0.1230,平均值為-0.0743,標準差為0.3439;其四,樣本公司的債務資本成本B(DACB)最小值為-0.0618,最大值為0.0528,平均值為0.1200,標準差為0.0280;其五,企業規模(GM)的最小值為20.2714,最大值為24.2400,平均值為21.8829,標準差為1.0866;其六,企業成長性(CZ)的最小值為-0.3360,最大值為1.6490,平均值為0.2476,標準差為0.4819;其七,資本結構(JG)的最小值為-0.1029,最大值為0.7835,平均值為0.4336,標準差為0.2012。
(四)相關性分析
變量的相關系數及顯著性見下表:
由表3可以發現:其一,薪酬激勵(XC)與債務資本成本(DACA)顯著負相關,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其二,股權激勵(GQ)與債務資本成本(DACA)顯著負相關,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其三,企業規模(GM)、企業成長性(CZ)、資本結構(JG)與債務資本成本(DACA)的相關系數分別是-0.1659、-0.0220、0.4113,且在1%的顯著水平上顯著。
(五)回歸分析
從表4高管激勵對債務資本成本的回歸分析結果中可以看出:其一,薪酬激勵(XC)對債務資本成本回歸系數為-0.0062,且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薪酬激勵對于債務資本成本具有顯著的負面影響,即隨著薪酬激勵水平的提高,債務資本成本會隨之降低。與研究假設H1一致;其二,股權激勵(GQ)對債務資本成本回歸系數為-0.0001,且在1%水平上顯著。與研究假設H2一致;其三,企業規模(GM)對債務資本成本回歸系數為-0.0471,且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企業規模對于債務資本成本具有顯著的負面影響,即隨著企業規模的擴大,債務資本成本會隨之降低;其四,企業成長性(CZ)對債務資本成本的回歸系數但是-0.0095,P值為0.204,說明企業成長性不拒絕原假設,但不顯著影響債務資本成本;其五,資本結構(JG)對債務資本成本回歸系數為0.7257,且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資本結構對于債務資本成本具有顯著的正面影響,即隨著資本結構水平的擴大,債務資本成本會隨之增加。
(六)穩健性檢驗
本文用債務資本成本的另一個衡量指標DACB(財務費用/負債總額)代替DACA(財務費用/有息負債總額)進行穩健性檢驗。檢驗結果見表5。
從表5高管激勵對債務資本成本的回歸中,可以看出:其一,薪酬激勵(XC)對債務資本成本(DACB)回歸系數為-0.0010,且顯著。說明薪酬激勵對于債務資本成本具有顯著的負面影響。其二,股權激勵(GQ)對債務資本成本(DACB)回歸系數為-7.54e-06,且顯著。說明股權激勵對于債務資本成本(DACB)具有顯著的負面影響。
通過把表5與表4進行對照可以發現,解釋變量的符號和顯著性不變。所以,回歸分析的結果是穩健的。
四、研究結論及建議
以2008-2016年中國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通過建立回歸模型,對高管激勵如何影響債務資本成本進行理論分析和實證研究。研究發現,高管激勵對債務資本成本具有顯著的負面影響。即薪酬激勵強度越大,債務資本成本越低;股權激勵強度越大,債務資本成本越低。
本文的研究發現表明,在高管激勵與債務資本成本關系上,委托代理理論是適用的。委托人給與代理人的薪酬激勵和股權激勵,可以降低債務資本成本,提高公司價值。這一研究發現,對于深化國有企業改革,以及資本市場的健康發展,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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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歆芮系湖北大學商學院管理學(會計學)碩士;黃曉波系湖北大學商學院教授,管理學(會計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