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么

陳睿康

二么一身燕尾服，走上紅色的舞臺。掌聲如滾石般從山頂落下。火熱的人氣也許是造就校合唱史上輝煌成績的原因之一吧。

二么拿著一等獎獎狀，鮮亮奪目地謝了幕。

觀眾或許只是看到領獎時的光鮮，而背后的故事，又有誰比二么和他的團隊清楚？

合唱團隊員的任務是練歌。二么呢？記譜。鏡中的二么，雙手架于胸前，手指并攏，微曲，拇指輕靠食指中部，眼神堅毅，隨樂指揮。左右手有規律地呈反比例函數雙曲線運動，節奏踩點失誤率一點點呈減函數趨勢下降。

深秋的涼氣常把冒出的汗一次次逼回去，每天一個多小時的抬手揮臂運動，漸漸培養了二么不怕胳膊酸痛的習慣。

合唱團成員一旦把歌學熟，二么也就正式上臺與大家合練了。指揮與合唱的聲音就像兩塊放錯位置的拼圖，怎么也融不到一塊去。

“停、停、停！都給我看指揮。”老班一次次地喊著。

二么站在臺上很尷尬。對于合唱團成員，看指揮是最重要的;對于二么，做好自己是最重要的。一向要求甚嚴的老班在合練幾天后終于看不下去了，給二么錄了個視頻，隨后將二么叫到她的辦公室。

“二么，你來看看你的指揮視頻。”老班瞄了二么一眼，說道。

鏡頭中自己的手勢與大家的口型對不上，原來面對大家進行指揮，與自己平時在家對著鏡子單獨練習有太多不同，雖然都是緊扣節奏進行，但是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合唱團的成員，對節奏的把握都有偏差。一個人排練時微小的偏差，在眾人合練時便被放大。二么想自己別無他法，只能按照老師要求的，繼續加強練習。

又是合練時間，老班照常觀摩表演。合唱團的成員們一天天進步，得到了老班難得的鼓勵。二么微小的進步，則似乎不能達到老班的要求。二么再一次被“請”了出去。

“二么，我還是感覺沒那個味。”老班投出質問的眼神，不客氣地說，“如果達不到效果，可能要考慮換人。你回去再好好練練吧。”二么神情緊張，臉漲得通紅，狼狽地回到座位上，心不在焉地上完一天的課。

二么的爸媽對二么異于往常的沉默感到奇怪，便追問緣由。堅強的后盾在此刻顯得無比重要。二么在爸爸的指導下，從細節摳起：手勢是否到位，節奏是否一致，面部表情是否合適……

幾周的苦練沒有白費。二么在老班眼中比以往好很多，不過還是收到了老師的建議：“今天的指揮好多了，但還需要加強練習，等芳老師有空叫她來指導指導你……”

拯救她和大家的芳老師如期來到班上。從開嗓、音準、發音、分聲部等各方面，一針見血，打通了大家的窒礙之處。芳老師給二么也提了不少意見，令二么大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在老師的精準指導下，對于如何指揮，二么已心中有數。

月考突擊，二么陷入兩難境地，是全力備考，還是延續計劃？為了不顧此失彼，堅定的二么果斷選擇雙線作戰。學習和指揮互相擠壓，睡眠時間也就一點點減少。

戰勝月考當中的困難后，合唱排練幾乎占了二么三分之一的在校時間。二么的手經常練到拿筆寫不了字，用筷子夾不起菜，每打一個拍子都令她懷疑幾乎有著碎石的力量。二么指揮得很賣力，站在臺階上的同學們唱得氣勢雄壯。

奮斗，終于在預賽和決賽中得到完美詮釋。

二么脫下帥氣的燕尾服，便開始了與病魔的斗爭。別人腰椎痛是坐久了，而二么是站久了。到醫院之后，二么開始了是人都會受不了的治療方式。

二么算是獲得了小小的成功，可誰能透過他的光鮮亮麗去關注那些辛酸苦楚？也許是上天為了鼓勵二么的堅強，才給予他成功吧。

（作者系湖南省江永縣一中嶺南文學社學生，指導老師為周啟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