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夢為馬，隨處可棲

劉卓凡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有了一種對自過去到現在再到未來的懷疑，我懷疑自己的整個人生只是一場被安排的大戲。從學前班到高中，未來從大學到社會，再到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可能偶爾會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可能會有一兒一女，等他們都長大了后就和老伴住到鄉下，慢慢回首往昔，慢慢兩鬢斑白，慢慢塵歸塵，土歸土，化為故鄉大地的一抔黃土……難道，這就是我的未來？一段可以在現在就被安排好的人生？

我并不認為我的人生應該要比這一段描述輝煌或偉大，不需要是一首史詩，但要是一篇散文;不一定像一口香茗，但可以像一瓶“脈動”;不一定要把自己活成東邊的紅太陽，但我的人生哪怕只是一粒塵埃，也要自在地浮沉。

我曾經向父親問過這樣一個問題：“如果再給您一次選擇，您會不會選擇過現在的生活？”

父親出生在湘東的一個偏遠農村，因為對山外世界的向往，他下定決心要走出窮鄉僻壤，去大城市。他做到了，也過上了自己曾經十分向往、家鄉人羨慕的安穩生活。但他告訴我的答案是否定的，他說：“我可能會過上另一種更加自在的生活，去一個更遠的地方，但我依然感謝現在的生活，是它讓我在保證了家庭基本生活之外，還能立足于一個適合我的崗位，對社會做出一點貢獻。嚴肅規矩的工作與生活方式并沒有妨礙我思想的自由與人格的獨立，我依然擁有自在的靈魂和豐盈的內心。”

父親的回答讓我思索良久：自由自在的人生是否真的是被生活方式固化了呢？人真正應該擁有的是一段為所欲為的人生經歷，還是有一顆既仰望星空又腳踏實地的心呢？這讓我不禁想到了很多著名人物。比如金庸，他既是一個坐在辦公桌旁務實嚴謹的辦報人，又是一個用一支筆塑造出一個浩大江湖的江南才子。他筆下的刀光劍影、愛恨情仇迷倒了華語世界。在他身上，工作的嚴謹與思想的自在、生活的現實與感情的浪漫結合得如此自然，毫不違和。我還想起了很多平凡的人物。比如散落在城市各處的清潔工人，平時行色匆匆的我們有多少人會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呢？但他們用自己毫不起眼的人生，造就了城市的美麗。還有很多這類群體，比如說交通警察、建筑工人等，他們大多過著我們司空見慣、平淡無奇的生活，可他們對待工作的認真與執著卻能讓我們為之贊嘆折服。我開始領悟到，真的有人表面和大家一樣朝九晚五，內心卻可以浪跡天涯、笑傲江湖，只因為他們擁有一顆自在的心，所以在平湖之中也可起驚雷。

想到此處，我度量著可以改變我的想法了。我的人生從未被安排過，這場牌局，我才是荷官。因為我的人生，無論平淡或傳奇，貧窮與富裕，只要自己內心明朗與自在，只要始終心懷擔當與奉獻，就能活出自己的精彩與不凡。

平行世界，自在即可以多元地生活，愿諸君有夢為馬，隨處可棲。

（作者系長沙市一中高17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