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全球價值鏈的江蘇紡織服裝出口升級研究①

金肯職業技術學院 周詩天 王玲 朱生琴

江蘇是中國的紡織服裝大省，紡織服裝行業是江蘇實施工業化的起點行業，是改革開放之初的主要出口行業。中國加入WTO之后，江蘇省的紡織服裝出口迅速增長。發達國家紛紛放棄中低端紡織服裝產業，紡織服裝的全球布局有了很大的變化。和其他各國比較，我國的紡織服裝業目前占據了全球紡織服裝業的霸主地位。但近年來，面對紡織原料價格波動、人民幣匯率上升、土地、用工成本快速增加等一系列不利因素，江蘇紡織服裝產業面臨前所未有的困境，出口形勢不容樂觀，其粗放型發展的方向已陷入困境，單純靠價格取勝時代已經過去。目前雖然江蘇紡織服裝行業出口面臨巨大挑戰，但紡織服裝行業有很強的全球生產細分的特征，有進一步向行業全球價值鏈的高附加值階段升級的良好機遇，因而研究江蘇紡織服裝出口行業升級，促進江蘇紡織服裝行業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升級具有重要意義。

1 相關的定義與研究文獻的回顧

全球價值鏈就是實現商品或服務價值而連接生產、銷售、回收處理等過程的全球性跨企業網絡組織，從原料采購，半成品和成品的生產和分銷，至最終消費和回收的整個過程。紡織服裝出口升級是指紡織服裝產品和相關的服務從低端向高端發展，從價值鏈的低價值區間向高價值區間發展的過程。

在國際貿易當中，Gereffi and Memedovic(2003)提出紡織服裝業是一個典型的由購買者驅動的價值鏈，全球服裝價值鏈當中有三類主導企業：終端零售商、營銷企業和品牌生產商。由于主導企業之間的競爭不斷加劇，它們各自加強了價值鏈中附加值較高的設計和市場營銷的環節，模糊了不同類型企業之間的界限，并在價值鏈內實現利益的重新分配。20世紀60年代，日本韓國服裝企業就已完成從加工到OEM生產的轉型，在20世紀80年代完成了從ODM轉向OBM生產，中國服裝企業也在20世紀80、90年代，也完成了簡單加工到OEM生產，目前正在向ODM和OBM轉化，從而實現了整個產業價值鏈的升級。

美國貿易委員會(USITC，2004)對美國的紡織服裝市場的世界各國供應商進行了分析，認為中國紡織服裝業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已確立了在生產制造環節的全球優勢，能夠在各種類型和各種質量層次上生產出有足夠價格優勢的紡織服裝產品。在國內，雷昊等于2012年對全球價值鏈的內涵、價值鏈的治理機制理論、服裝業的全球價值鏈的結構等進行較好的描述。卓越和張珉于2008年提出中國紡織服裝行業是在全球價值鏈的當中形成了國際跨國采購商為主導的全球價值鏈，國內紡織服裝行業被鎖定在較低附加值鏈端的加工制造環節。譚力文(2008)于紡織服裝企業層面分析了國內紡織服裝業的出口競爭力，指出我國紡織服裝業處于全球價值鏈當中附加價值最低環節。

最近在國際貿易領域中關于全球價值鏈的較新的研究，全球價值鏈核算理論與出口增加值分解模型的提出，使得國家層次(或國家之間)以及國家間行業層面的全面和系統的研究成為可能，并提供了強有力的分析工具。

20世紀90年代初，臺灣宏基集團施振榮先生提出用一個開口向上的拋物線來描述計算機生產流程當中各環節的附加值。因為該曲線類似微笑嘴巴，因此被稱為微笑曲線。從微笑曲線能看出，技術和品牌處于全球價值鏈的高價值位置，這也是紡織服裝產業升級的方向。

我國羅勇、曹麗莉于2008年提出產業升級的四種模式：技術創新、制造升級、結構升級、服務創新。將全球價值鏈高中低端與產業鏈的中下游放到微笑曲線坐標系當中進行考查，用比較直接方法將全球價值鏈的各個環節以及各環節相對應的價值分配狀況展示出來，為在全球價值鏈視角下比較各產業升級提供了一個較直觀的平臺。

2 基于全球價值鏈的江蘇紡織服裝出口升級方式分析

2.1 在全球價值鏈分析下，產業升級的方式為以下四種情況

(1)提高生產制造加工環節的核心競爭力，在提高制造的品質，提高產品質量，降低產品的生產成本，走制造專業化和專業化代工的道路，吸引全球供應鏈主導企業選擇中國代工制造，從而推動整個價值鏈向上移動。產品生產加工環節包括工廠的后勤采購、主體產品生產、加工質量、產品檢測與控制、產品物流管理等，所有這個環節的精細化管理和效率的提高是產業升級的關鍵。

(2)改變產業在全球價值鏈中的位置，從低端制造向高附加值制造、由勞動密集型轉向技術密集、由中國制造轉向中國創造。在產品技術環節，包括產品研究與開發、產品創意設計、產品的生產制造技術以及產品技術培訓等。

(3)提升企業的市場營銷和品牌服務，進入全球價值鏈的高附加值環節，完善制造產業的品牌營銷服務升級。在產品營銷環節，包括產品批發及零售、產品銷售后勤、產品廣告及售后服務等；在產品品牌運作環節，包括企業品牌開發、品牌經營和維護等。

(4)在產業內延伸供應鏈，使產業當中企業分工專化，增強上下游企業相互協作，優化產業網絡的各節點關系，實現整個產業的組織結構升級。

2.2 江蘇紡織服裝出口生產制造升級

江蘇紡織服裝企業的上游行業是資金技術密集的紡織企業，而下游行業是服裝紡織品出口及國內銷售服務型企業，對于處于中游服裝生產加工勞動密集型企業來說，一方面依賴上游較大規模紡織企業面料供給；另一方面又受控于擁有出口銷售渠道的下游企業，這種處于相對劣勢的生產加工型紡織服裝企業，其在全球價值鏈中處于較低地位，基本上沒有發言權。

這些處于全球價值鏈中低端的紡織服裝產業通常利用我國較低的人力資源成本、提高生產效率，降低運輸成本、發展規模經濟作為其競爭力。這些企業可以通過改進工藝流程、采用較新高效生產組織方式等，在生產某個環節來提高生產效率，降低成本來實現產業的升級，也就是所謂產業生產的工藝升級。

在江蘇紡織服裝業當中，從紡紗、織布、染色、制衣等生產工藝流程、生產設備、生產技術不斷更新，淘汰落后的、非環保的產能，實現工藝流程升級，降低生產品成本。紡織服裝產業有其特定的產業特點，中國紡織服裝產業不是單個企業的單打獨斗，而以產業集群來成為其產業發展的模式，來發揮其配套的競爭合力。根據調查，江蘇紡織服裝產業有80%的生產能力集中在紡織服裝產業基地。到目前，全球紡織服裝業有三次較大的地域轉移，遷入地的紡織服裝產業一般先承接加工制造轉移，然后進行加工制造產業鏈價的整合，沿著產業制造價值鏈向上下游延伸至附加值較高的環節，并取得相關的競爭優勢，后面將附加值較低的環節進行轉移，最后形成只核心環節的不完整產業鏈。韓國、臺灣和香港等地的紡織服裝產業的發展演變當中可清晰地看到這一過程。因而江蘇紡織服裝產業應當提高其在全球價值鏈環節中的價值水平并且沿著全球價值鏈進行升級，通過不斷調整在價值鏈中的位置與組促進紡織服裝產業的整個升級。

另外，江蘇紡織服裝業在分布上逐漸集中至交通便利、配套齊全、各具特色的產業集群，通過集團作戰提高競爭力，集群內部信息共享，反應速度快，生產制造、銷售服務、物流運輸等各個渠道相互聯系緊密，易于形成合力。最后就是規模優勢，這在上游紡織行業表現特別明顯，江蘇吳江盛澤自古是一個紡織重鎮，紡織文化底蘊深厚，全鎮有各類紡織制造企業2500多家、15萬臺無梭織機，年產各種類型紡織品100多億米，重點企業規模大，配套齊全，效率高，自動化控制的織機、數量極少工人，表現出中國智造紡織行業嶄新模樣。

2.3 江蘇紡織服裝產品升級

江蘇紡織服裝產品升級是指比行業競爭對手速度更快、效率更高地研發或引進新產品和改進提高現有產品。包括技術研究與開發、產品創意設計和產品技術培訓等。紡織服裝行業是由全球消費者需求來主導的全球價值鏈，只有不斷增加適銷對路新產品的市場份額，從而帶動整個產業各種產品不間斷地升級，增強發展國外市場的能力。我們應當體會到紡織服裝市場上并不缺少購買力，而是缺少能滿足消費者個性化需求產品。比如在產品差異化上，江蘇盛虹集團滿足個性化需求，不斷推出各種新產品。例如盛虹的0D144F是目前國內能夠工業化生產的最細纖維，9千米的長度僅重20克。在外表上極細的絲線，在里面是由144根單絲組成，纖維的抗皺性、柔韌性、舒適性都取得了新的突破。目前盛虹集團功能差異化的纖維就有10大類，進一步細分產品品種更是不能計數，單從這個細絲上，從產品供給端來激活需求端，為產業下游紡紗、織布、印染、制衣帶來發展和創新的活力。

2.4 江蘇紡織服裝出口渠道升級

江蘇紡織服裝傳統出口渠道以外貿公司和大型企業紡織服裝企業為主，國外客戶以香港中間商和國外批發商為主，渠道相對比較長，渠道成本比較高，我方對渠道的控制力比較差。渠道升級有以下途徑構成。

首先，抓住紡織服裝業真正位于全球價值鏈的核心企業，促成以戰略投資合作的形式建設渠道和整合供應鏈，這樣江蘇紡織服裝企業就能處于出口渠道控制的有利位置。比如江蘇舜天集團與國外品牌客戶合資建設牛仔布工廠和服裝企業，在面料、設計，設備制造、品牌運營和銷售渠道環節上進行戰略合作，這樣就牢牢把握住國外的相應的銷售渠道。

其次，通過跨境電子商務建設出口新渠道，亞馬遜、速賣通開店，設立海外倉庫來縮短出口銷售渠道，降低銷售成本，提高出口銷售量和銷售額。促進了江蘇紡織服裝出口渠道的升級。

最后，為應對國內成本上漲壓力，規避關稅與其他國別貿易限制，許多國內服裝企業在越南、孟加拉等投資辦廠，在減少國內服裝出口定單的同時，也帶動了紡織服裝企業出口原輔材料，打通轉移出低端供應鏈，拓展了相應的外銷渠道。

2.5 江蘇紡織服裝出口品牌升級

從全球價值鏈的角度來看，江蘇紡織服裝企業開始是通過“三來一補”方式，或OEM的方式與國外批發客商產生聯系，由最簡單的縫制擴展到裁剪，再拓展至制板打樣和加工，從紡織服裝生產制造最低端環節大路貨的加工出口開始，到國外客商的品牌產品的生產和加工(OEM和ODM)代理權，再到引進和消化國外生產新技術，從而進入紡織服裝的高端產品環節，最終自創品牌和創立名牌進行生產制造和出口銷售，沿著全球價值鏈從低端到高端地不斷升值，最后實現江蘇紡織服裝出口品牌升級，成為全球價值鏈的主導者，能夠控制紡織服裝全球價值鏈的導道和運行。

品牌紡織服裝出口是江蘇紡織服裝出口升級的高級階段，是全球價值鏈的高點和控制者。出口名牌紡織服裝產品代表了多重含義，成功運營一個紡織服裝出口名牌是全球價值鏈的主導者，是企業和行業的核心競爭力，代表了我國紡織服裝業基于全球價值鏈的升級方向。

2.6 政府對江蘇紡織服裝出口升級引導

紡織服裝行業是江蘇的重要產業，在改革開放初期起了重要作用，在今后解決就業、促進發展方面還將要起關鍵作用。因而國家的相關政策更應該關注行業出口升級，政府要給予相關重點企業資金和技術相應的扶持，鼓勵企業間聯合、兼并和改組。

3 結語

目前江蘇紡織服裝行業出口在成本上面臨其他低成本的發展中國家壓力，在品牌和渠道上對發達國家的競爭。目前江蘇紡織服裝出口升級的關鍵還是學習發達國家和地區，占據紡織服裝全球價值鏈的高點，成為全球價值鏈的主導者或難以取代的環節。

江蘇紡織服裝業首先的升級方向，就是研發和生產技術含量較高、高附加值的關鍵性紡織服裝產品。其次要提升紡織服裝制造技術和工藝。關鍵是要拓展出口銷售渠道，打通紡織服裝產品的批發零售流通環節，最終建立自主品牌，成為紡織服裝全球價值鏈上的主導者和控制者，從而完成整個江蘇紡織服裝行業在全球價值鏈下的出口升級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