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創新、創業團隊異質性與經濟績效的關系研究

梁茜　陳進

摘 要：以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新三板掛牌公司2015—2016年的數據為樣本，以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企業環境創新為自變量，企業經濟績效為因變量，創業團隊異質性為調節變量進行實證研究。運用企業排污費及凈利潤的數據，構建環境創新的測量指標。結果表明，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企業的環境創新對經濟績效有正面作用;創業團隊職位任期異質性對環境創新與經濟績效的正相關關系具有明顯的負向調節作用，但職能背景異質性對二者關系具有明顯的正向調節作用。

關鍵詞：環境創新;創業團隊異質性;經濟績效;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

中圖分類號：F272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19）06-0188-04

隨著經濟的發展，企業的經營活動為中國經濟發展貢獻力量的同時，對自然環境也不同程度的造成危害。自2012年秋冬季以來，全國多發嚴重的霧霾天氣，對各地居民的身體健康帶來嚴重的威脅，引起了全社會的廣泛關注[1]。而霧霾的主要成因是工業廢氣排放，因而相關企業采取環境保護行為成為企業承擔社會責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企業公民學派的觀點認為，作為社會公民的一員，企業在兼顧經濟利益的同時也有義務為社會做貢獻[2]，但對處于市場競爭中的企業而言，為了保證生存，首先必須關注經濟效益[3]。因此，企業的環境創新對經濟績效的影響等引起了企業界和學術界的熱切關注[4]。但這一問題一直沒有得到一致的結論。相關研究表明，環境創新與經濟績效之間存在正相關[5～7]、負相關[8]或者不相關[9]關系。研究結果不同的可能原因在于，將環境創新引起的支出看作成本和投資兩個角度。本文認為，合理的環境創新對企業來說是一種能夠降低生產成本，提高其競爭力和提高經濟效益的一種投資行為。因此，認為環境創新與經濟績效存在著正相關關系。

對于高管團隊對于企業環境創新的影響，學者們主要分為兩個部分進行研究。一部分從高管個人特征角度出發，一部分從高管團隊特征角度出發。李怡娜和葉飛（2013）認為，高管的支持能夠促進企業進行環境創新，從而對企業環境績效的提升有明顯的正向作用[10];吳德軍和黃丹丹（2013）認為，高管性別與環境創新相關，女性擔任高管的公司環境創新更好，高管的長期薪酬與環境創新正相關。高管團隊異質性對經濟績效的影響研究更是多不勝數[11]。企業不僅需要承擔相應的社會責任，所取得的經濟績效是企業生存和繼續發展的重要基礎。基于此，本文探討了企業的環境創新對經濟績效的影響及創業團隊異質性對二者關系的調節作用。化學原料及化學制品制造業是我國制造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公認的高污染行業，如何在促進經濟發展的同時降低對自然環境的危害是社會關注的熱點。因此，本文實證研究的數據全部來源于國內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新三板掛牌企業，以期能對化學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的環保實踐起到指導作用。

一、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一）環境創新與經濟績效

20世紀90年代初期，哈佛大學的邁克爾·波特及其合作者認為，適當的環境規制可以激勵企業開發和采納環境創新，為本國企業建立競爭優勢[12]，這就是著名的波特假說。之后的時間里，大量的學者試圖從理論或實證兩方面來證實或證偽波特假說是否成立，但仍舊沒有形成一致結論，可概括分為三派觀點：傳統派、修正派、不相關派。傳統派認為環境創新所需要的成本會大大降低企業的邊際利潤，不利于經濟效益的提升，即二者為負相關關系;修正派又分為三種：正相關、U型、倒U型。以Porter為主的修正派認為環境創新能夠同時增加社會福利和企業利益獲得兩贏局面，因為環境創新可以抵消其成本，而且環境創新能夠給企業帶來無形的收益，即二者為正相關關系[13];顯而易見的一種情況是在有足夠能力采用完全環保生產之前，企業需要通過末端治理的方法滿足環境標準，經濟績效會隨著末端治理的采用出現短期的下降，而當企業有足夠的能力采用完全環保生產時，經濟績效會隨著環境創新的改進而增加，即二者呈現U型關系;而Fujii等則認為，在環境創新的上升階段，由于現進設備的使用，企業的經濟績效會隨著環境創新的改進而提高;當環境創新達到環境標準后，引入更先進設備的邊際成本高于其帶來的邊際效益，此時為負相關關系，即二者呈倒U型關系[14];Vogel等認為，沒有證據表明環境創新會破壞公司價值或者導致財務績效降低，即環境創新與公司財務績效之間沒有顯著關系[15]。本文認為，從長遠來看，環境創新是可以從市場收益和成本節約兩個方面提高經濟績效的。基于此，提出假設：

H1：環境創新與經濟績效顯著正相關。

（二）創業團隊異質性的調節作用

關于創業團隊異質性的研究，信息決策理論強調異質性團隊的信息優勢，認為異質性能夠實現信息、知識、能力、技能的互補，有助于全面深刻地理解問題，能夠促進提高績效。而社會類化理論的基本觀點是個體會通過一些重要特征（如年齡、種族、宗教等）將自己與他人進行分類，進而對自己所歸屬的群體產生認同，形成內群體偏好與外群體偏見，這種偏好與偏見不利于合作也阻礙了信息交流，對績效產生負面影響[16]。

然而，由于創業團隊的特殊性，創業團隊成員大多數是創業之前認識并有所熟悉，社會類化已不同程度發生，導致信息決策效應被抑制。基于此，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2：創業團隊異質性對環境創新與經濟績效之間的正相關關系具有負向調節作用。

本文的概念模型（如下圖所示）。

二、研究方法

（一）樣本選取和數據來源

根據Zahra[17]等提出的界定標準，將創立時間不超過六年的企業視為新企業，正式研究時間是在2018年1—3月間，統一將創立于2012年1月以后的企業作為新企業。相關數據來源于東方財富數據庫和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

據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統計，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掛牌公司共552家，其中，創立于2012年1月及以后的公司共55家，提出在研究期間數據不全的數據（4組），最終得到106組有效數據。

（二）變量的定義和測量

1.自變量。環境創新。排污費是按照企業所排放各種固、液、氣、危險廢棄物等的種類、數量為依據進行計算，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企業污染物的綜合排放量。因此，企業的單位營業收入排污費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反應企業的環境創新，即單位排污費減少量越多，代表企業采取了積極的環境治理措施，環境創新較高，反之亦然[18]。基于以上對環境創新進行測量。

由于采用單位營業收入排污費的減少量對環境創新進行測量，因此相對于其他變量，主要獲取2014—2016年的排污費數據，排污費數據主要來源于公司年度報告。手動收集年報中排污費數據與當年營業收入數據。單位營業收入排污費計算公式可表示為：

EPINi=PDFi/BIi（1）

式（1）中，EPINi表示第i年的單位營業收入排污費，PDFi為第i年企業排污費，BIi為第i年企業營業收入。

△EPINi=EPINi-1-EPINi（2）

式（2）中，△EPINi表示第i年的企業環境創新。式（2）表明，若企業的單位營業收入排污費比上一年度相比減少，那么減少的程度就可以反應該年度的環境創新。

2.因變量。經濟效益。關于經濟效益的指標有每股盈余、總資產報酬率、凈資產收益率等。總資產報酬率反映了企業當期的經營成果，考慮了研究對象都是新三板掛牌的未上市的中小企業，凈資產收益率在財務報告中也有相對統一的規范，數據較易獲取。所以，將采用總資產報酬率ROA來衡量經濟效益。

3.調節變量。創業團隊異質性。創業團隊中必須有自公司創立初即為高管的;為保證所選取高管是創業團隊成員，只選取創業企業成立三年內加入公司的高管成員信息;創業企業團隊異質性選取職位任期和職能背景為調節變量。在具體計算方面，職位任期是連續變量，采用變量的標準差除以均值來反映，得到的數值越大，說明異質性越大。對于職能背景異質性具體計算公式為H=1-∑■■P■■，其中，Pi為具有某類職能經驗成員占創業團隊總數的比例;n為職能經驗類別數量，職能經驗包括研發、營銷、財務、生產、一般管理等5類，H值介于0—1之間，計算出的數值越大，則表明創業團隊職能背景異質性越強。

4.控制變量。選取企業年齡、企業規模、創業團隊規模和創業團隊平均年齡作為控制變量。以企業成立時間到觀察年度所經歷的年限來計算企業年齡，用觀察年度內企業總資產的自然對數、創業團隊總人數及其平均年齡來反映該觀察年的企業規模、創業團隊規模和創業團隊平均年齡。

三、數據分析與結果

（一）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

運用SPSS22.0對模型進行回歸分析和描述性統計分析。下頁表1為描述性統計結果，包括變量均值以及相關系數矩陣。觀察結果可得，初步顯示環境創新與經濟績效顯著正相關，具體關系還需進行回歸分析。

（二）回歸分析

下頁表2報告了環境創新對經濟創新的回歸結果及創業團隊異質性的調節作用。回歸分析前，已對個變量間是否存在共線性進行了VIF檢驗，VIF值都小于2，遠遠低于10。可見，模型中各個變量之間不存多重共線性問題，回歸結果是可信的。

模型M1檢驗了環境創新對經濟績效的作用。環境創新對經濟績效的回歸系數是正的，與假設H1的預測一致，兩者呈現出顯著的正相關關系（β=0.374，p<0.01）。假設H1得到支持。

模型M21和M22分別檢驗了團隊職位任期異質性、職能背景異質性在環境創新和經濟績效之間關系的調節作用。模型M21顯示職位任期異質性對二者的關系也存在顯著的負向調節作用（β=-0.455，p<0.1）;而模型M22顯示，創業團隊職位異質性對二者的正相關關系存在顯著的正向調節作用（β=0.203，p<0.1）。假設2只是部分得到了支持。

四、結論與討論

本文運用我國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55家新企業2015—2016年的數據，實證分析了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新企業的環境創新對經濟績效的影響及創業團隊異質性對二者關系的調節作用。結果發現：一是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新企業提高環境創新，有利于經濟績效的提升;二是創業團隊職位任期異質性對環境創新與經濟績效的正相關關系具有明顯的負向調節作用，但職能背景異質性對二者關系具有明顯的正向調節作用。

從結論上分析，通過適當調整創業團隊成員職位任期異質性、職能背景異質性可顯著提高環境創新對經濟績效的正相關性。而創業團隊是指由創業初期組成的一個團隊，其團隊成員相比較已經成型的高管團隊具有更高可能性的變動性和選擇性。因此，本文的結論指導意義在于，創業團隊在組成團隊初期可以考慮選擇職位任期異質性較低而職能背景異質性較高的成員，從而在取得高環境績效、高經濟績效雙贏局面方面具有更大的優勢。

本文的局限在于：一方面，實證研究的數據來源存在局限性，未來可在更廣范圍內收集信息，以期推廣至其他高污染行業;另一方面，關于創業團隊異質性的研究，本文選取變量存在局限性，未來可在價值觀異質性、領導方式異質性方面加強研究，以期對創業團隊的組成有更好的指導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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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曉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