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啊，拓荒者！》的愛情情結

熊盈盈

摘要：薇拉·凱瑟是美國歷史上第一位著名的女性作家，她致力于中西部邊疆生活的研究，創作了“內布拉斯加小說系列”，其中《啊，拓荒者！》是她最重要的杰作，這篇文章對《啊，拓荒者！》的愛情情結進行分析，主要從主人公亞歷山德拉與卡爾、埃米爾與瑪麗亞兩對戀人來闡述理智與情感的關系。

關鍵詞：薇拉·凱瑟;《啊，拓荒者！》;亞歷山德拉

薇拉·凱瑟被稱為美國文學史上第一位致力于研究美國中西部拓荒生活的偉大女性作家。她以飽蘸深情的筆觸寫出19世紀末美國中西部拓荒者在與自然的斗爭，用她的第一部作品創造出英雄頑強的精神及其歷史變遷的故事，使作品閃耀著崇尚精神美的藝術之光。這種別具一格的藝術真實，使得她和她的作品越來越受到西方評論家的重視和推崇，他們把她與亨利·詹姆斯、福克納、海明威和菲茨杰拉德等文學大師相提并論，盛贊她為美國立國以來最偉大的女作家（1）。

《啊，拓荒者！》作為薇拉·凱瑟最獨特的杰作之一，這個故事將在人類發展史上重演，古老又年輕，平凡又扣人心弦。它描述了是女主角公亞力山德拉一生最重要的斗爭：當她小時候和家人搬到內布拉斯加州時，從十二歲開始就成為父親的得力助手;在她父親去世、家境敗落的情況下，亞歷山德拉度過了艱難的時期，挑起了家族的重擔，最后以她的智慧和堅持度過了最艱難的歲月。在狂野的“無糧”歲月里，她還養了三個弟弟。然而，當家族開始成型并蓬勃發展時，亞歷山德拉的兩個弟弟變得自私和殘酷，為了他們的家人與她競爭家產，她的情感追求也因為他們的貪婪而受到阻礙。當最終培養出最受敬仰和學業有成的小弟弟埃米爾時，她卻不得不忍受埃米爾死亡的痛苦。在所有的自然和人為的攻擊下，亞歷山德拉對生活保持著堅定的信心，頑強地、勇敢地、自信地行事，這是由于她對土地和自然的愛，這也來自于她對生活的廣泛體驗，以及樂于助人、與人為善的人生態度。

《啊，拓荒者！》中兩對人物的愛情，既反映了普通人的一面，即對愛情的渴望與追求，也反映了情感與理智之間的矛盾與沖突。亞歷山德拉與卡爾之間的愛情，理智主導著一切。而她弟弟埃米爾與瑪麗亞之間的愛情，情感超越了理智。

一、亞歷山德拉與卡爾的愛情——理智戰勝一切

亞歷山德拉的父親病情越來越嚴重，不會好轉了，卡爾此時對她深表同情，并默默地扶持她。他們在風大的街角站了一會兒，彼此沉默，就像兩個失去方向的旅行者一樣，有時停下來，默默地承認他們的困境?？栟D過身去，說：“我去給你套好車。”（2）因而，亞歷山德拉有信心渡過難關。

亞歷山德拉的父親去世后的頭三年，她的家族興旺，但很快艱難的日子就來了。第一個顆粒無收的夏季，亞歷山德拉一家沒有被打倒，第二個貧瘠的夏天也同樣沒有打倒她們一家。在她父親去世、家境敗落的情況下，亞歷山德拉度過了艱難的時光，并挑起了家族的負擔?？柷那牡仃P注著亞歷山德拉的一切。她那厚厚的、紅色的發辮包在她的頭上，在陽光下像溫暖的光芒一樣燃燒，涼爽的空氣與和煦的陽光足以讓人的肩膀感到舒適;蔚藍的天空讓人的眼睛跟著一只飛得越來越高的老鷹，直奔深邃的藍天。此時，卡爾找到亞歷山德拉說他要離開這美麗的鄉村前往城市奮斗了，亞歷山德拉先是驚慌后又迷茫充滿淚水，但她只能看著卡爾走，因為她明白卡爾不適合在這塊土地上生存，他有遠大的夢想在城鎮，為了卡爾的美好前途她必須放他走，這對戀人在這里理智主導了一切。

十六年后卡爾再次出現在亞歷山德拉面前，她有點不認識他了，但她滿懷驚喜。同樣，卡爾非常開心地見到亞歷山德拉，他為亞歷山德拉開門，開始笑了，他開心地喊著：“來了，來到‘分水嶺了了，哎，亞歷山德拉？”（3）二人見面有好多話要說，思念之情自是不在話下，他們聊起了埃米爾、洛和奧斯卡，述說了年輕人活得多艱苦?？柡芰w慕這些年輕人，他再次回到這片美麗的土地，亞歷山德拉帶著卡爾去看她努力的成果，這塊土地在亞力山德拉的辛勞下已煥發生機了，面對這情境，他細細回味著，回味著他與亞歷山德拉的快樂時光。

卡樂不甘于就此一事無成，他又一次離開內布拉斯加州，直到埃米爾死后，亞歷山德拉給了卡爾一封信，表達她對卡爾的看法?？栭L久無音訊讓她幾近失望，但最終卡爾回了信，并在漢諾威等她。兩人見面時一直在交談，此時卡爾已有好的開端，他為亞力山德拉所遭受的一切表示同情，深深地意識到亞歷山德拉對這片土地的感情，并承諾亞力山德拉是他生命中的一切。亞歷山德拉與卡爾之間的愛，理智支配著一切，所以亞歷山德痊在世俗的偏見中總能保持對卡爾的無限信任，盡管沒有浪漫但很純美。最后，他們相擁著走進屋子，把星光下的“分水嶺”留在了身后，亞力山德拉終于敞開胸懷。二人的愛就此劃上了圓滿的句號。

二、埃米爾與瑪麗亞——情感超越理智

亞歷山德拉精心培育埃米爾，希望他能成材，可誰知埃米爾因愛情被殺害，這讓亞歷山德拉幾乎痛心欲絕。為什么會這樣？歸根到底還是在一個女人瑪麗亞的身上，真可謂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埃米爾與瑪麗亞的愛情可謂是一見鐘情，當埃米爾割了大半個鐘頭的草時，被輕便的馬車聲和歡快的女低音吸引著，這位女子就是瑪麗亞，她圓圓的、棕色的，像一朵罌粟花，她的兩頰和嘴唇富有亮澤，一雙忽閃的黃褐色的眼睛洋溢著愉悅的光輝（4）。這樣一位美麗年輕的姑娘幾乎占據了他整個心，更別說后來為愛遭受情殺了。

埃米爾與瑪麗亞的愛情一開始是那么美好，可是最終卻是一幕慘劇，兩人雙雙死在弗蘭克的槍下。這個弗蘭克怎么會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他的手法未免也太狠毒了點，這就是人在情感的驅使下失去了理智。弗蘭克是瑪麗亞的丈夫，現在我們可想而知埃米爾跟一個有夫之婦在一起相愛本來就會遭受倫理方面譴責，更無怪之弗蘭克會采取如此狠毒的手法去處罰背叛他的人。大家對弗蘭克的印象是這樣的：弗蘭克不是個壞鄰居，但是要和他相處，你得整天小題大做地表現出認為他是個重要的人物，與眾不同，一年到頭這么做可真難。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弗蘭克本身就是挺難相處又高傲的人，不允許人背叛他，一旦誰背叛誰就會遭受慘劇。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之一《奧瑟羅》也有這么一幕慘景，主人公不允許妻子苔絲德夢娜在愛情上背叛她，甘愿摧毀苔絲德夢娜。弗蘭克作為一個一直很自重的人是忍受不了妻子的偷情的，所以當他看到埃米爾和瑪麗亞在果園里陶醉于那份刻骨銘心的愛時，他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一種戴綠帽子的怒火在胸中積聚。他從壁櫥中取出殺人兇器，一枝四零五溫徹斯特連發步槍，就這樣殺死了埃米爾與瑪麗亞。

這幕愛情悲劇無疑要很多人痛心疾首，尤其是亞歷山德拉，精心培養成材的弟弟就這樣沒有了。綜觀埃米爾與瑪麗亞的愛情，都摻插著情感與理智的矛盾，是情感超越了理智讓埃米爾與瑪麗亞愛得如此如癡如醉，讓弗蘭克做出了如此令人發指的卑劣行徑，看來情感太過也不是好事，但是試想沒有這么重的感情，我們又怎能看到那轟轟烈烈的愛情呢？埃米爾與瑪麗亞的愛情是悲慘的，但是我們堅信他們那份刻骨銘心的愛到哪都會發光的，就像卡爾這樣回憶他們：“一年多以前的那個清晨，他看見埃米爾一瑪麗亞來到這池塘邊上，當時他覺得他們是那樣的年輕、可愛、光彩照人?！?/p>

三、拓荒的愛情情結——草原之春

這是一個拓荒性的愛情故事，簡單而非凡，但它可以讓讀者在流暢、明亮的語言下直觀地看到無盡的草原，在藍天白云下出汗和耕種的人們，也讓讀者在聽覺上感受到大草原上風，草地上的馬匹和拓荒先鋒們的枷鎖和吶喊。然而，凱瑟的文學魅力還深深地滲透到人物的靈魂中，讓讀者真正感受到他們情感的精神世界。亞歷山德拉和卡爾、埃米亞與瑪麗亞的愛情充滿著人們的喜怒哀樂的情感，就像這首詩《草原的春天》所描寫的意境，讓人如癡如醉。其中如“在這一切映襯下，青春如野玫瑰花一般火紅，如云雀在田野上空那樣歡唱，如暮色中的星星那樣閃光”（5）。我們從中看到的不僅是亞歷山德拉的拓荒者形象，更看到了風雨過后總是彩虹的璀璨愛情，這就是甜美的愛情所映照的草原的春天，煥發無限生機。

這首詩畫龍點睛，是拓荒性愛情情結的完美體現。亞歷山德拉與卡爾的愛情經歷了許多波折，但是無論亞歷山德拉遇到什么樣的困難，卡爾都會陪伴在身旁，或是在天各一方也會默默支持，所以二人的堅貞愛情訴說了一段愛情的拓荒神話，埃米爾與瑪麗亞的愛情是悲劇，但是正因為“悲”才讓人記憶尤深，正如高乃依所認為的悲劇是偉大心靈的堅定只會激起觀眾的內心方面的贊賞，有時同憐憫一樣令人感到愉快。

四、結語

愛情之路并不是一帆風順的，有的圓滿結局，有的勞燕紛飛，有的人鬼情未了，有的雙雙成為愛的犧牲品……《啊，拓荒者！》中的埃米爾與瑪麗亞的愛情可謂是驚天動地，愛的悲壯不得不讓人心靈受到重創。埃米爾與瑪麗亞的愛情是悲劇，但是正因為“悲”才讓人記憶尤深，正如高乃依所認為的悲劇是偉大心靈的堅定只會激起觀眾的內心方面的贊賞，有時同憐憫一樣令人感到愉快。

注釋：

錢青.美國文學名著精選[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第340頁.

薇拉·凱瑟著，朱炯強譯.薇拉·凱瑟精選集[M].北京燕山出版社，2010.第9頁.

薇拉·凱瑟著，朱炯強譯.薇拉·凱瑟精選集[M].北京燕山出版社，2010.第51頁.

薇拉·凱瑟著，朱炯強譯.薇拉·凱瑟精選集[M].北京燕山出版社，2010.第36頁.

薇拉·凱瑟著，楊怡譯：《??！拓荒者》序言，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3年。

參考文獻：

[1]薇拉·凱瑟著，朱炯強譯.薇拉·凱瑟精選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0年.

[2]薇拉·凱瑟著，劉貝絲等譯.薇拉·凱瑟中短篇小說集[M].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2008年.

[3]薇拉·凱瑟著，楊怡譯.?。⊥鼗恼遊M]序言.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3年.

[4]譚晶華.薇拉·凱瑟的生態視野[J].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年.

[5]錢青.美國文學名著精選[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年.

[6]E K Brown.Willa Cather： A Critical Biography[M].New York，1953.

[7]鄭克魯.外國文學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