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涉病詩研究

李佳琪

摘要：陸游涉病詩也就是其詩歌中與疾病有關的詩歌，詩人處于非健康的疾病狀態(tài)，其所作的詩歌自然呈現(xiàn)出不同于愛國詩、紀夢詩等詩歌題材的鮮明特點。本文將以陸游的涉病詩為研究對象，首先對陸游涉病詩按照時間分布進行分析，闡明其內容。其次分析其詩歌創(chuàng)作在病痛折磨下所體現(xiàn)出的生命觀照及自我療救。最后，陸游的涉病詩顯然具有著獨特的主體形象和意象等特點，故對其藝術風格進行分析研究。

關鍵詞：涉病詩;生命意識;自我療救;藝術風格

方回在《瀛奎律髓》中提到：“疾病呻吟之，人所必有也。”（1）自古以來，將自己的病情以及病中的苦痛哀思寄寓在詩作中的文人不計其數(shù)，在此略舉幾例，如白居易《衰病無趣，因吟所懷》：“病姿引衰相，日夜相繼至。”韓愈《雙鳥詩》：“得病不呻吟，泯沒至死休。”讀罷這些詩作則可以對涉病詩的概念有一個清楚地界定。所謂涉病詩，則是在詩歌作品的題目、內容中含有明顯的具有病態(tài)特征的字眼如“病”、“疾”等。另一方面，有些詩歌作品中雖然并不包含有“病”、“疾”等字，但是詩句中明顯體現(xiàn)出詩人異常的身體狀況與生命狀態(tài)，故也被列入涉病詩的范疇。

一、陸游的病況書寫

自紹興二十六年《新夏感事》始，至嘉定二年所作《病中示兒輩》終，陸游涉病詩的創(chuàng)作持續(xù)時間達五十四年之長，數(shù)量更是高達九百余首。在這些詩里，完整的展現(xiàn)了陸游一生的健康狀況與身體狀態(tài)。紹興三十二年作《病起寄曾原伯兄弟》：“意象殊非昨，筋骸劣自持。衰如霜後木，愁抵盎中絲。風雪書來少，江山夢到遲。出門還惘惘，倚杖獨移時。”此時的陸游不過三十余歲，按理來說正是壯盛之年，本應抖擻精神、慷慨昂揚，但因為筋骨難以自持，出門竟須倚仗，遂對自己產(chǎn)生了“衰如霜后木”的認知。隆興元年作《秋陰》：“拄杖扶腰痛，漁舟照眼明。苦吟緣病輟，隨意或詩成。”雖然飽受腰病的折磨，但詩人還是頗有作詩興致的。乾道六年，陸游從山陰至夔州，這一路的畏途加之一個閑官的職位給陸游心理蒙上凄清色彩。心理的變化反映在身體上就致使這一時期陸游涉病詩數(shù)量的增加。《拆號前一日作》：“食眠屢失身多病，憂愧相乘發(fā)易華。”陸游身體飽受疾病折磨，心懷壯志卻又屈沉下僚，無力報效家國的憂慮與慚愧進一步使得詩人的身體狀況惡化。乾道七年于夔州作《九月三十日登城門東望凄然有感》：“減盡腰圍白盡頭”、“瘴癘侵入病過秋”表明詩人此時已瘦削之極，并且因瘴癘之氣病了一整個秋天，由此可看出詩人身體之孱弱。此外陸游的疾病狀況還反映在具體的身體部位上，《登塔》：“眼力老未減，足疾新有瘳。”《五十》：“肺肝空激烈，顏鬢已蹉跎。”《齒痛有感》：“眼暗頭童負圣時，齒牙欲脫更堪悲。”這些詩句指明了陸游飽受眼病、肺病、足疾、齒病等多重病痛的折磨。

在淳熙十六年陸游罷官還家至嘉定二年的這段時間里，陸游“不愿仕宦”，在山陰閑適自得，但是心境上的悠然并沒有減輕病痛對他的折磨，反而其涉病詩的創(chuàng)作在此時期達到了一個高峰。如《雪夜小酌》：“引杯且作槁面紅，脫帽不管衰鬢禿。”雖然詩人面容枯槁鬢發(fā)盡落但仍能以較為豁達的心態(tài)去面對它。與此同時，陸游的眼疾、肺病、骨病等依舊在摧毀詩人的健康體魄。紹熙二年作《秋思》：“步蹇每妨行樂興，眼昏幾廢讀書功。”《雨夜南堂獨坐》曰：“老夫眼暗齒牙疏”，紹熙五年作《南堂與兒輩夜坐》：“殘暑初歸肺病蘇”，慶元元年《縱筆》：“老眼輕千乘，枯腸卻八珍。”總的來講，陸游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生閱歷的豐富，壯年時疾病中滿懷熱血的激情逐漸趨于平淡。這一時期陸游涉病詩創(chuàng)作雖不可避免體現(xiàn)出飽受病痛折磨下詩人的苦痛心理，但痛苦并未成為他此時期涉病詩歌的主題，而是主要體現(xiàn)了《宋詩選注》中所說的第二個特點：“閑適細膩，咀嚼出日常生活的滋味，熨帖出當前景物的曲折情狀。”（2）詩風平淡自然，閑適細膩。

二、陸游涉病詩中的生命觀照及自我療救

詩人處于疾病狀態(tài)時，其心理狀態(tài)必然不同于往常，情感態(tài)度也表現(xiàn)為相異的兩方面。一方面是詩人對自己的生命狀態(tài)的審視，當詩人病痛纏身時，往往會流露出更為濃厚的生命意識，多體現(xiàn)為嘆恨自己的多病衰老以及壯志未酬功業(yè)難立的愁苦之情。另一方面則是詩人對其病中心理的超越與自我療救，集中體現(xiàn)為衰病滿身時的曠達心態(tài)及其欲從多病的消極狀態(tài)中掙脫出來的努力。

（一）陸游涉病詩中的生命意識

陸游在病患狀態(tài)下頻頻在詩中述寫生命的衰頹之感，并由此而引發(fā)出對于健康體魄的渴望及其對年少時光的懷念。《浴罷》：“老覺年光殊衰衰，病知心事斷悠悠。”年華易逝，衰態(tài)不可挽回，加之陸游的疾病狀態(tài)更是如《病起游近村》所說那樣：“一年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病。”自然使得面對著衰老與疾病雙重困擾的陸游產(chǎn)生了憂愁苦悶的心理。

陸游涉病詩中所體現(xiàn)出的生命意識與其建功立業(yè)報效家國的壯志有著密切關系。《和陳魯山十詩以孟夏草木長繞屋樹扶疏為韻》：“匆匆過三十，夢境日已蹙。誰知嘆亡羊，但有喜得鹿。”正值壯年的陸游已經(jīng)慨嘆了自己的衰老以及歲月流逝、青春難駐，而這樣的感慨全都基于陸游壯志未酬的現(xiàn)實原因，而陸游他將自己的個人志向建立在洗雪國恥的基礎上，這樣他的人生價值就上升到了報效家國的高度。盡管有這樣的志向但陸游并未能及時建功立業(yè)，所以他的心中總是充滿了不得志的惆悵，尤其是在其身體羸弱，百病相催時，這種不得志的惆悵就發(fā)展為更為強烈的低吟。總之，儒家傳統(tǒng)思想給予詩人“致君堯舜上，但使風俗淳”的理想，但當理想無法實現(xiàn)時，詩人就會在詩中低吟出對生命流逝的嘆息及自己功業(yè)未成的緊迫性，這種感情與陸游的疾病狀況結合就造成了陸游涉病詩中生命意識的勃發(fā)。

（二）詩人對其病中心理的超越與自我療救

仕途不得志的精神痛苦以及衰病滿身的肉體痛苦使得陸游的涉病詩創(chuàng)作總體上顯示出一種凄苦惆悵的色彩，然而詩人并未一味沉浸于衰澀的情緒之中，而是力圖以一種積極的心態(tài)緩解消極情感，或是從外物諸如酒以及出游中尋求解脫。首先是其涉病詩中積極心態(tài)的體現(xiàn)，如《秋病晚起》：“心靜病良已，倏然巾履輕。”《五月五日出游至金石臺》：“笑語寬衰疾，登臨到夕陽。”多病的陸游或通過靜心笑語，或以古人自比，因戰(zhàn)事消息而振奮精神，以此獲得心態(tài)上的自我解救。其次是其從外物中尋求病痛的自我療救，可分為兩個部分加以闡述。

一是病與酒之關系，古往今來不知多少文人借酒消憂，而當將情境具體到病與酒之關系，則更為復雜。陸游的不得志與疾病纏身的苦悶需要借酒來獲得心靈的解脫與釋放，如《秋日懷東湖》：“病思羈懷惟付酒”。而疾病的侵襲又迫使詩人不能放肆飲酒，于是陸游的涉病詩中頻頻出現(xiàn)的是欲飲不得飲的收斂與克制。如《荊門冬夜》：“酒杯因病頗相忘”，《東門外遍諸園及僧院觀游人之盛》：“病來久已疏杯酌”。值得注意的是，陸游對酒的態(tài)度并非因病而完全廢棄，只是“疏酒盞”，這樣陸游的愁苦悲憤既可以通過小酌而得以發(fā)抒，又不會因為飲酒過度而導致病體加重，體現(xiàn)出陸游愁苦之情中的理性精神。

二是病與游之關系。處在疾病困擾中的詩人努力從日常生活中尋求樂趣以消解疾病帶來的痛苦。《病中思出游》：“煙艇桐江去，籃輿剡縣行。會心隨處住，便足了余生。”說明陸游即使在惡病纏身的情況下也意欲去見識更廣闊的風景，同時也在出游中表達自己的豪壯氣概，以此來消解其病中的消極心理。如《度浮橋至南臺》：“客中多病廢登臨，聞說南臺試一尋…白發(fā)未除豪氣在，醉吹橫笛坐榕陰。”病中的陸游聽聞南臺就產(chǎn)生了出游的勃勃興致，面對著狂濤怒吼的江水、黃昏中的樓寺鐘鼓，豪情壯志自然與這江水一樣奔涌而出。陸游出游之處不僅是氣勢雄渾壯闊之地，同時也有風景婉麗清新之地，如《雪晴至后園》：“病扶藤杖覓殘梅，牢落情懷怕酒杯。約束園丁勤灑掃，新年作意待春來。”病中拄杖至后園尋幾朵殘梅也能使詩人陸游感覺到一絲的欣喜，對春天到來的期待也體現(xiàn)了陸游雖腰骨劣劣但仍能保持一種樂觀向上的積極心態(tài)，保持對生機、希望以及夢想的美好憧憬，同樣這樣的感情自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消解掉陸游疾病纏身的痛苦。

三、陸游涉病詩的藝術風格

陸游作為宋代詩壇的愛國詩人代表，引起人們最廣泛注意的則是充斥于其詩歌中憂民愛國的慷慨豪情，但當他處于疾病狀態(tài)中時，陸游所創(chuàng)作出的詩歌呈現(xiàn)出不同于其愛國詩、紀夢詩的獨特色彩，也就形成了其涉病詩創(chuàng)作的別致的藝術風格。

（一）病態(tài)的主體形象

陸游一生體質貧弱，故其涉病詩的創(chuàng)作數(shù)量也蔚為可觀。通過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在陸游的涉病詩中，“老”、“衰”、“殘”、“瘦”等字眼大量出現(xiàn)，這就為我們展現(xiàn)出了一位疾病滿身、頹唐憂憤的主人公形象，同時也奠定了涉病詩獨特的情感基調。首先，病態(tài)的主人公形象從對自身衰老狀態(tài)的描寫中體現(xiàn)，主要表現(xiàn)為涉病詩中大量出現(xiàn)的“白發(fā)”、“齒牙疏”、“形槁”等詞語。陸游涉病詩中對于“白發(fā)”的表述如《北園雜詠》：“白發(fā)蕭蕭病滿身”，《倚樓》：“減盡朱顏白發(fā)新”。可見陸游對自己的生命認知中帶有逐漸老去而自己又無力回天的失落感。詩人除了對于頭發(fā)斑駁有敏銳的感受之外，他也注意到其他部位的變化。陸游中年以后，體弱多病，尤其是牙齒問題幾乎糾纏了他整個后半生。如果說李白“斗酒詩百篇”，那么陸游則是“齒痛詩千行”了。陸游的涉病詩中對于齒病的記述同樣不少，如《秋夜讀書有感》：“鬢毛焦禿齒牙疏”，《病齒》：“似病非病臂已瘳，當墮末墮齒難留。”此外，病態(tài)的主體形象還從枯槁瘦弱的體態(tài)描述中體現(xiàn)出來，《我有美酒歌》：“身如槁葉墮幽阱”、《有術士過門謂余壽及九十》：“形骸鶴瘦復松枯，況是新霜滿鬢須。”主體形象的病態(tài)性特征體現(xiàn)出陸游對自身身體狀況的審視，而在背后所隱藏的是詩人對于衰病和年華逝去的失落與憂愁。

（二）清冷瘦削的意象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所說：“有我之境，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3）所以詩人處于疾病狀態(tài)中所創(chuàng)作出的詩歌作品不可避免的帶有病態(tài)特征，具體體現(xiàn)在意象上，多呈現(xiàn)出凄清衰頹的色彩感。

“雨”意象根據(jù)詩人病痛的情況也具有不同的審美內蘊。《雨中遣懷》：“病中草草度年華，……薄情雨送一城花。”久病的詩人敏銳地感受到了時光匆匆，又因病痛無法借酒消愁，因此雨就帶有了主觀情感色彩，綿綿春雨本是生機勃勃的景象，但在詩人眼中成了“薄情雨”，帶上了凄涼冷清的色調。又如《雨聲》：“雨聲點滴夜不休，中有羈臣去國愁…我今衰病百無念，臥對青燈吐殘焰。”此時的“雨”卻具有了與“薄情雨”不同的情感。此時已帶有詩人的報國壯志，與前述詩歌中的愁苦嘆息雖有差別，但總體的情感傾向都是黯淡頹唐的。當身體上的病痛有所緩解時，詩人往往會于詩中進行積極的情感表達。如《病后暑雨書懷》：“發(fā)毛蕭颯疾初平，云物輪囷氣未清。……止酒亡聊還自笑，少年豪飲似長鯨。”當詩人的疾病稍有平復之后，他的心態(tài)就從病中的黯然魂銷變得積極，其目光也開始轉向身邊的瑣事細物，展現(xiàn)出了生活的情趣。此時的“暑雨”也已然成為了使雜草生長的助力之雨而非詩人于病中所感受到的薄情之雨。

馬蓬勃意氣的精神風貌成為古人在表達壯志豪情時的選擇與寄托，所以馬所體現(xiàn)的情感傾向多為積極的，而當“馬”的意象與詩人的病態(tài)結合起來時，就產(chǎn)生了“病馬”意象，自中晚唐以來，詩人筆下時常出現(xiàn)病馬、瘦馬等意象，如杜甫在《病馬》中就以“病馬”意象來表現(xiàn)自己被統(tǒng)治者棄斥的落魄心理。陸游繼承了這一傳統(tǒng)，在其涉病詩中也頻頻出現(xiàn)此意象，如《蒙恩奉祠桐柏》：“羈鴻但自思煙渚，病驥寧容著帝閑。”陸游因燕飲頹放而被罷免，這對陸游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其后詩人以“病驥”自比，希望躋身于皇帝的馬廄，這無疑是詩人的化身，其中寄寓著詩人欲建立功業(yè)卻因為莫須有的罪名無緣仕宦，壯志難酬的落拓之感。以“病驥”自比，并非個例，《和范待制秋興》：“身如病驥惟思臥，誰許能空萬馬群。”同樣以“病驥”自比，表現(xiàn)自己對于壯士不遇、長期羈旅的倦怠。

（三）悲憤沉郁的藝術風格

我國歷代文人都以致仕揚名為最高理想，在詩句中抒發(fā)自己建功立業(yè)的理想抱負的詩人數(shù)不勝數(shù)，陸游自然也不例外。《三山杜門做歌》中“我生學步逢喪亂，家在中原厭奔竄”的情形使得陸游頻繁的在詩中發(fā)抒其渴望報效家國、建功揚名的壯志，加之陸游出生在一個仕宦之家，這一切都使陸游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報國之心，即使在疾病纏身的情況下這樣的志向也沒有被湮滅。陸游涉病詩中的“志”一方面是抒發(fā)自己想要抗金救國、建立功業(yè)理想。如《新夏感事》，病中聽聞圣上要監(jiān)察秦檜擅權之弊，體現(xiàn)出陸游對國事的關注，此時的陸游對仕宦還是充滿信心的。《書巢冬夜待旦》：“史策千年愧豪杰，關河萬里愴功名。固應死抱無窮恨，老病何由更請纓。”此時的陸游雖然已經(jīng)蟄居山陰，決意不復仕宦，但他并不是再也不心念政治了，只是因為當時的政治環(huán)境使他無法致仕。另一方面則是不得志的自哀自嘆。乾道五年陸游的通判夔州軍府事發(fā)表，而他在乾道六年才從山陰啟程，陸游在《入蜀記》中提到是因為“久病”而推遲赴任，加之自南昌罷官后所得仍是一七品閑職，又在相隔萬里的夔州，陸游此時的心境可用悲憤二字來形容了。陸游在出發(fā)前作《將赴官夔府抒懷》：“病夫喜山澤，抗志自年少。”陸游當初投身于抗金大潮，滿懷熱忱，而如今只能在殘年之時奔波萬里去任一個文職，心憚遠役又無法實現(xiàn)其從戎殺敵的愿望，心中的悲哀不言自明。

陸游涉病詩中所體現(xiàn)出的一方面是他渴望為國報仇雪恥雄豪理想，另一方面則是他英雄失路的悲憤心情。這種藝術風格的特質表現(xiàn)在藝術上就是它成功地吸取了杜甫的沉郁和李白的浪漫，并將兩種風格和諧地融為一爐，即以杜甫式的深沉、厚重與郁結作為詩人憂國憂民的情感基調，成為其抒情的魂魄，又把李白式的激情、張揚的個性意識借鑒過來作為自己抒情的手段，從而使其涉病詩形成了既沉郁頓挫又豪氣沖霄的藝術風絡。陸游涉病詩將強烈的憂國之情與壯志難伸的悲憤貫穿其中，使其涉病詩中似老杜作品比比皆是，如《秋夜將曉出籬門有感》、《蓬萊館午憩》等都是以深沉激憤、悲憤蒼涼為抒情基調的，但是這種沉郁之情、家國之痛并不如老杜那樣直接化入詩中，使詩歌在外在形式上也顯露出一種非常顯豁的沉郁、渾厚的風格，而是把情感收斂凝聚在詩歌語言背后，從而形成并不外現(xiàn)的精髓與靈魂。

陸游一生體弱多病又壯志難酬，羸弱的身體狀況與其不得志的苦楚結合起來并體現(xiàn)在陸游的詩歌創(chuàng)作中，使其涉病詩創(chuàng)作呈現(xiàn)出與其他題材詩歌情感色彩完全不同的一種獨特風格。

注釋：

（宋）方回：《瀛奎律髓》，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1575

錢鐘書：《宋詩選注》，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2年版，270

（清）王國維著，姚淦銘、王燕編：《王國維文集》（第一卷），中國文史出版社1997 年版，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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