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說：生活總還要繼續

藍池塘

乎在隔壁寫作業，過來問我：“你別來無恙吧？”我說無恙。

“那就好！”他轉身回房間了。

乎有陣子迷戀打乒乓球，學校只有兩張球臺，還常被高年級同學占領。

有次一位大哥哥主動邀乎打球，乎很感動，回來說：“媽媽，今天我打球時遇上一個大哥哥，他人很好，長得很慈祥……”

“慈祥是指老年人溫和的樣子，形容大哥哥不合適吧？”

“那個大哥哥長得……就是……很純潔。”

——乎10歲說

乎是文具控，喜歡買各種文具，連涂改液都要買顏值高的。

有一次，我正在網上購物，乎在一旁說：“媽，看下購物車，我選了些筆，你見好就收吧。”

乎的父親去香港了，我和乎晚飯后在書房。乎說：“媽媽，我和你在一起時覺得歲月靜好。”

這情抒得真好，我問他哪學來的，他說是從某文具的廣告“歲月靜好，生活本味”學來的。

乎說想給游戲充值，問我充多少合適。我說給多少都不合適，又舉例說：“那些拿父母或自己掙的辛苦錢給主播打賞的人很無聊，錢原本可用在更有價值的地方。”

乎聽后若有所思，說：“媽，我大了也要當主播。”

——乎11歲說

初一開學，乎告訴我英語老師穿得很時尚，并向我具體形容衣服是怎樣的——藍白條紋衣服，搭配前面開叉的喇叭褲。然后，他不無遺憾地對我這個老母親嘆氣說：“你就穿不出這種風韻猶存的味道。”

中午與朋友吃飯，其中有對老夫妻是某高校教授。說起孝順的孩子，老太太說：“每次出門，不管哪個兒子或兒媳在，都會蹲身為我們穿鞋、系鞋帶。”老太太還喟嘆：“有這幾個孩子，真是我們前輩子修來的福。”

晚上講與乎聽，希望他能當作榜樣。乎聽后，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你也說了，這是爺爺奶奶上輩子修來的福，你沒有修到，我有什么辦法呢？”

某天，乎數學考得出乎意料的差，要知道這門功課原本是他的強項。睡前，乎竟然還要求打會兒游戲。

見我盯著他看，他嘆口氣說：“媽媽，考得再不好，生活總還要繼續吧？”

晚上做作業。乎說：“媽，問你一道數學題。”

“別問我，媽數學不好。”

“不是，是數學題里的語文內容。”說著，乎叫我看題：威立到小吃店買水餃，他身上帶的錢恰好等于15粒蝦仁水餃或20粒韭菜水餃的價錢……

“媽，我好想吃蝦仁水餃。明天就吃。”原來這就是數學題里的“語文內容”。

次日早上，我買餃子皮，包了一盤西葫蘆蝦仁餡餃子。

——乎12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