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日關系能跳出惡性循環嗎

李成日

大阪G20峰會剛剛結束不久，日本經濟產業省1日突然發布公告稱，自本月4日起將限制對韓國出口“氟聚酰亞胺”“光刻膠”和“高純度氟化氫”這三種用于制造半導體的材料。日本還考慮修改規定，把韓國從“白名單”國家中排除在外，以使韓國無法享受高端技術出口免除申請的優惠。日本內閣官房副長官西村康稔在當天的記者會上強調，這些措施并不是針對韓國二戰勞工訴訟判決的對抗措施，只是出于安全考慮而對出口管理制度進行的適度調整而已，但他沒有否認目前兩國之間的不信任關系。由于在限制出口的三種材料中，有兩種材料，日本占據世界90%的市場份額，所以預計三星電子、LG等韓國企業將會遭受到不小的打擊，且短期內難以找到可替代的供應商。

實際上，日本媒體在今年3月曾披露，日本政府圍繞韓國二戰勞工訴訟判決，已經制定100多種對抗措施，具體措施包括召回日本駐韓國大使、上調韓國商品關稅、中斷向韓國提供部分商品等。因此，有關日本對韓國的“制裁措施”的傳言早已有之，但這次具體的“制裁措施”公布出來后，還是令韓國當局感到意外，沒想到日本如此快速，并使出如此“狠毒”的一手。

2017年文在寅總統執政以來，“慰安婦問題”“日企強征勞工”等歷史問題，一直困擾著韓日關系的正常發展。尤其是2018年10月，韓國大法院做出“日企強征勞工”問題的賠償判決后，韓日矛盾陷入新的困境。由于韓國大法院、憲法法院等司法部門的介入，也使得兩國之間的歷史問題變得更加復雜。

圍繞如何改善當前低迷的韓日關系，韓國政府其實已經做出一些努力。比如，文在寅總統任命“知日派”官員南官杓為新任駐日大使、任命日本外交專家趙世暎為外交部第一次官，均顯示出改善對日關系的意愿。另外，韓國國會議長文喜相也撤回今年2月要求“日本天皇向韓國慰安婦和勞工謝罪”的發言。然而，韓國方面的這些措施沒有得到日方的積極回應。由于日本政府突然采取出口限制措施，所以預計韓國政府也將做出相應的反制措施，這樣一來，韓日關系將進一步惡化。

韓國和日本均為美國的盟友，此前當兩國因歷史問題、領土問題而深陷齟齬的時候，美國的干預和平衡往往可以使韓日關系回到正軌。但是，特朗普政府秉持“美國優先”的外交理念，對于調停韓日關系關注不足，由此也導致韓日關系持續低迷。

目前，圍繞“慰安婦問題”“日企強征勞工”等歷史問題，兩國政府、司法界以及社會民眾之間的意見差距越來越難以協調。由于日本將于7月舉行參議院選舉，為了確保自民黨獲勝，安倍政府在一些外交問題上，必將拿出強硬姿態，所以參議院選舉結束之前，安倍政府的對韓政策不會有很大變動。因此，從韓日兩國國內局勢以及歷史問題的立場差異等諸多方面來看，韓日關系在短期內難以得到改善，更重要的是看不出何時能得到改善的苗頭，而如果這種局面長期持續下去的話，那么必將影響到中日韓FTA協商等東亞地區合作的進展。▲

（作者是中國社科院亞太與全球戰略研究院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