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芮佳
2016年5月1日,我國銀行業被納入“營改增”,鑒于銀行業務復雜且廣泛,此次試點方案采用了最簡易的方式——稅制平移。盡管此法最具可操作性,但遺留了兩個問題,一是利息進項無法抵扣,二是出口的金融服務無法免稅或零稅率。上述問題的存在不利于打通銀行和企業之間的抵扣鏈條,所以我國還需借鑒他國增值稅收制度。本文選取與我國同在亞洲地區且銀行業增值稅體系較為完善的國家——新加坡作為比較對象,借鑒其經驗并針對我國實際,認為允許抵扣利息進項、對出口到“一帶一路”國家的金融服務實行零稅率契合國情,可作為銀行業增值稅的改革目標。
學者們在“營改增”之前普遍預期,此試點方案能徹底打通銀行和企業間的抵扣環節,降低銀行業稅負。然而,實踐過程中面臨諸多難點,一是難以界定增值稅征收范圍及稅基;二是銀行業稅收占整個金融業總稅收的比例較大70%左右,若盲目借鑒他國的銀行業稅收經驗,會大大影響財政收入。基于此,本文將新加坡銀行業作為比較對象,借鑒其經驗并針對我國實際情況,提出符合國情的改進方案。
一、新加坡銀行業增值稅制度規定
我國銀行業將服務劃分為貸款服務、金融商品轉讓和直接收費金融服務,稅率都為6%。而新加坡銀行業采用“部分抵扣進項稅的免稅法”,即在對顯性業務按照7%的稅率征稅、隱性業務免稅的基礎上,再允許已免稅的隱性業務享受42%--96%的比例抵扣進項稅額。
(一)新加坡銀行業進項稅額抵扣的規定
按照財稅36號文件所述,我國銀行業是不允許抵扣利息進項的。不僅違反了增值稅道道征稅、環環緊扣的本質,還會加重銀行負擔。而“營改增”后利息稅負上升的原因在于1.增值稅稅基變廣;2.增值稅稅率變高;3.利息不能充分抵扣進項;4.銀行業免稅范圍有限。
而新加坡銀行業將利息收入歸為隱性收入,允許其在免稅的基礎上再按一定比例抵扣利息進項,這樣一來不僅打通了抵扣鏈條,還能降低銀行業稅收負擔,有效支持實體經濟發展。
(二)新加坡出口金融服務的增值稅制度規定
我國出口金融服務的免稅范圍非常有限,既不利于我國銀行向實體經濟提供出口信用證、外匯貸款等跨國金融服務,也不符合“一帶一路”戰略。
而新加坡向境外提供金融服務時,若服務的性質符合新加坡《商品與服務稅法》第21條第3款所述的國際服務,則可以實行零稅率。此政策不僅可以使國內產品以不含稅成本進入國際市場,還能保持其銀行業的國際競爭力。
二、新加坡銀行業增值稅制度規定對我國的啟示
我國銀行業在推行增值稅的過程中,最大的難點是無法精確核定每筆業務的增值稅額,而新加坡則將其劃分為顯性業務和隱性業務來規避難題。但中國也不能簡單地照搬新加坡的做法,原因在于1.新加坡政府財政支出壓力小,不具有明顯的經濟調節職能。而我國政府在經濟調節中具有主導作用,對財政收入要求高,無法對銀行業稅制進行徹底的改革;2.我國銀行業利潤較高,直接對隱性業務免稅會對國家財政收入產生較大沖擊。
三、完善我國銀行業增值稅制度的建議
(一)允許利息支出進項抵扣
從已有的研究來看,對利息支出抵扣的建議有兩種,一是對隱性業務免征增值稅,二是對利息收入凈額征稅。盡管方案一可以使我國與國際稅收體系接軌,但不符合我國銀行業的實際發展水平。因為發達國家銀行業的凈利息收入占營業收入的50%左右,而我國這一比例在70%以上,盲目借鑒新加坡的制度會對我國財政收入產生巨大沖擊,違背財政平衡總體要求。
所以,允許抵扣利息支出的進項稅額最有可能成為我國銀行業的改革方向。原因在于該方案符合增值稅環環相扣的本質,且相比對所有隱性業務免征增值稅,僅允許抵扣利息進項的做法對財政影響較小。
(二)對出口到“一帶一路”國家的金融服務實行零稅率
有學者認為,我國可以效仿新加坡等發達國家,對出口金融服務實行零稅率以達到提高競爭力的目的。但直接對所有出口的金融業務實行零稅率會減少較多財政收入,影響財政平衡。在此情況下,筆者建議可以先對出口到“一帶一路”國家的金融服務實行零稅率,因為“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已經為國家間的金融合作創造了先行條件,我國能夠在此基背景下對出口的金融服務實行零稅率,更能夠鼓勵國內銀行為企業跨境貿易提供資金支持。再者,“一帶一路”國家不多,不會對我國的財政收入造成太大的影響,能夠在響應國家頂級戰略號召的同時保證財政平衡。(作者單位:重慶理工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