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我演《柳宗元》的行動三要素

榮慶宗

摘要：戲劇舞臺藝術是一門綜合藝術。因為舞臺有她的局限性，要在舞臺上把劇本立起來，戲曲演員必須配合導演積極進行二度創作。刻畫人物形象，把握好一個度：演角色像角色。不能時而演角色，時而又跳出來演自己，這叫斷戲，而且演對手戲時，要懂得交接戲，對手演完戲要懂得接戲，自己演完戲也要懂得把戲交給對方，不要你演你的，我演我的。更重要的是，要懂得與樂隊（司鼓、京胡、鑼）、音樂（每個大戲都有很多音樂貫穿全場，包括唱腔）緊密配合。戲曲演員能夠在舞臺這個方寸天地中親歷各種各樣的人生，便是以有限的生命在體味無限人生的樂趣。

關鍵詞：演員；柳宗元；戲劇；藝術

要說飾演柳宗元，那得感謝柳州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感謝市委宣傳部、市文化廣電和旅游局的高度重視，市藝術劇院這么多年來的精品打造，《柳宗元》劇常演不衰。新編歷史桂劇《柳宗元》是由著名導演王筱迪帶領她的團隊傾情打造的，其中的音樂、舞美、燈光、道具一流、優美。劇本是廣西本土知名作家吳源訊寫的，唱腔也是廣西本土知名作曲家董鈞譜寫的。演柳宗元，學柳宗元，樹柳宗元，是弘揚民族優秀文化，宣傳正能量的柳州文化名片。按照現在的說法，柳宗元是我們柳州人民最值得尊敬的老市長。演柳宗元，就要掌握劇本的核心內容：“官為民之役”。劇情主線：重修文廟、辦學挖井、種柑植柳、釋放奴婢。最后，呈現柳宗元在柳州山水之間無我的空靈高潔之境界----用千古絕句《江雪》概括人生。

要演好著名歷史人物柳宗元人物形象，的確分量很重，也很難演。首先，拿到劇本做案頭工作，讀劇本就要反復熟讀很多次；然后就是對臺詞，通過對臺詞，慢慢去讀懂人物角色，體會人物內心境界，領會導演意圖；其三，就是把唱腔練熟練好；其四，就是按劇情走舞臺呈現。

柳宗元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他是集政治家、思想家、教育家于一身的著名詞人。那么，我在舞臺上所呈現出戲劇中的人物形象柳宗元，就必須心隨劇中的柳宗元劇情走。柳宗元本身是因為在朝廷中屬于革新派，被貶到湖南永州十年，再后來又被貶到柳州任刺史。他的詩詞、他的文采在山水之間發揮得淋漓盡致，他的懷才不遇，他的喜怒哀樂，在柳州任刺史四年中能夠充分發揮出來，他所做的幾件事情深受百姓愛戴：釋放奴婢、辦學挖井、種柑植柳、重修文廟等。在舞臺上，演繹柳宗元跟嶺南峒氓打交道很是接地氣：“回味幼時趣，赤膊真爽神”，這場景體現了柳宗元的人本主義“官為民之役”，也充分體現柳宗元廉潔清正的為官之道。在與當地一霸王經略針鋒相對的斗爭中，柳宗元顯得泰然自若，以及文人為官的聰明才智和膽略。緊緊圍繞柳宗元孤高自傲以及他嫉惡如仇的性格，用導演獨到的話劇結合戲劇的舞臺表現形式（戲劇古今表演表現手法），演員表演時就不局限于戲劇固定的程式化去表演。但是，作為戲曲演員，最基本的表演行動三要素必須要懂得、掌握和牢記。

戲曲演員表演行動三要素：1、做什么；2、為什么；3、怎么做。

1 做什么

要了解清楚整個表演要做些什么。演員在明確了什么是行動之后，當他進行表演時，首先要把握的就是：我做什么？在生活中，人們在行動時總是會給自己提出一個任務，這個任務就是：“我做什么？”演員在表演時，同樣也要給自己提出一個需要去完成的任務。但是，任何人都會清楚地知道，一個人在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他決不會是為做什么而做什么，任何人在干一件事的時候都會有一個目的。例如：“柳宗元被貶至柳州任柳州刺史”這個行動就有著一個非常明確的目的，那就是：柳宗元必須動身到嶺南蠻荒之地的柳州上任刺史，本來，貶到永州就遠了，而柳州比永州還要遠，所以，柳宗元離京城就更遠了。那么，柳宗元第二次被貶的心情就更糟糕、更郁悶了。舞臺上，柳宗元攜弟弟柳宗一一路跋涉，馬不停蹄，這就要求演員先是在舞臺場外唱桂劇南路起板，步履瞞珊，然后走戲劇圓場。這就是說，任何一個行動都是有目的的。所以，為什么做就成為行動中的另一要素。

2 為什么做

要懂得知道這個動作為什么這樣做。當人們在完成某一行動時，就不可避免地會和外界的環境或人發生矛盾，為了克服和戰勝外界環境或人的阻礙和抗拒，行動者總是要千方百計地去適應，并且會采取各種各樣的手段（形體的、言語的、表情的、演唱的、樂隊的、音樂的）來影響和改變這個環境和人。這種影響和改變外界環境和人的手段，在表演的術語中稱之為“適應”，所謂“適應”，也就是指在行動的過程中應該怎樣做。比如：在表演“重修文廟”時，面對地方勢力，柳宗元略施小計，就解決了重修文廟的經費問題；面對“神碑”之禍一事時，柳宗元跟王經略綜針鋒相對，用戲劇表演手段就是轉磨盤。王經略是笑里藏刀，柳宗元是泰然自若，鎮定自如，很睿智。終上所述，不難看出，任何一個行動都是以下三方面有機的組合在一起的：1.做什么——任務；2.為什么做——目的；3.怎樣做——適應。這三者就是行動的三要素。

演員在表演時，如果不能找到或者是抓不住自己行動的任務，即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就難免會陷人直接表演熱情式的表演，或者是直接去表演形象的表演。所以，抓住行動首先是要抓住做什么。例如：柳宗元在柳州興辦學堂教化于民時，舞臺上的柳宗元聽到孩子們朗朗讀書聲，心情格外爽朗，而教化“花奴”時，花奴問柳爺：柳爺，“海畔尖山似劍芒”，柳州又沒有海，“海畔”在何方呀？“秋來處處割愁腸”，柳爺的腸子有多長？可見，“花奴”所代表的最底層勞動人民是多么的質樸、愚昧，按照當今的說法，就是沒文化真可怕！弄得柳宗元哭笑不得，“罰”花奴抄寫詩詞一百遍！后來，花奴為了柳爺不被惡人陷害，背“碑”沉江，以死抗爭，柳宗元卻救不了她，最后，促使柳宗元下定決心“釋放奴婢”。行動者去做什么的當然是他要做這件事的目的，這里所說的目的，決不是干巴巴的、理性的、分析的產物。它應該是發自內心的一種愿望，是一種能夠推動演員去行動的欲求。

行動的目的是演員創造出來的，它應該是能夠激發演員，促使演員真正地去行動起來。在這里想象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例如：有一段戲柳宗元唱的是“零落殘魂倍黯然，雙垂別淚越江邊，一身去國六千里，萬死投荒十二年，桂嶺瘴來云似墨，洞庭春盡水如天，欲知此后相思夢，常在荊門郢樹煙”，柳宗元當時兩袖清風，送別柳宗一時，只能贈詩一首。在這種情況下，演員在行動時不僅會有積極性，而且還會變得真摯，有色彩。演員配合舞臺道具——船，運用“船”來表演，這也是導演獨到的藝術表現手法——話劇舞臺表演呈現，很唯美，很真實。當時的場面的確是凄凄慘慘，慘慘凄凄。

3 怎么做

知道做什么和為什么做，如何把上面兩個體現出來，要清楚知道怎么做。即行動的任務和目的都帶有意識的性質，它們都是可以受意志的支配，是可以預先確定的，這也就是說，演員可以事先確定行動的任務，也可以非常清楚地給自己找出行動的目的，而且還可以事先確定將采取什么行動來達到這個目的。但是，在行動中要怎樣做——適應，就有所不同了。盡管演員可以在事先確定一種適應，但是這種事先的確定，往往是有條件性的。因為，他還不能完全了解，在行動的過程中，他將會遇到些什么樣的阻力和障礙，在他要想達到自己的目的的努力中，會有些什么樣的意外在等待著他，而最最主要的是他在表演中，同演者將如何對待他。然而在與同演者接觸的過程中，有時往往會不由自主的產生出各種各樣的情感，這些情感又會同樣不由自主地為他們自己找到各種出人意料的表現形式。例如：“棄帽丟官”這場戲，柳宗元與宦官陳公公等一大幫邪惡勢力斗爭中，陳公公可以把百姓變成畜生，把圣旨當草紙。因為在陳公公的心目中，他始終認為自己永遠是皇帝的（下轉頁）

（上接頁）奴才，而不是老百姓心目中的“人民公仆”，這與柳宗元的“官為民之役”的為官原則背道而馳，此時此刻，柳宗元就只能憑他的智慧和聰明才智，用“黔之驢”來比喻陳公公他們這幫蠢驢！面對邪惡勢力，他寧愿棄帽丟官，也要“釋放奴婢”，以工抵債，解放奴婢。最終，柳宗元以無我的空靈高潔為最高境界，寫下了千古絕句“江雪”來概括自己的一生。

由于上述種種原因，演員原來所設想的怎么做就可能完全改變了。因此，在專業術語中把怎么做稱之為“適應”，說明在行動的過程中，怎么做本身就帶有一種根據外界與同演者的變化而隨機應變的適應的性質。

演員在表演時也是如此。戲曲演員更加強調舞臺上的虛擬、夸張、程式化的表演手法，導演強調要結合話劇的真想、真聽、真看、真做、真表演去刻畫人物形象，戲曲演員在自己準備角色時，他完全可以尋找出角色行動的任務和目的，即確定他要做什么和為什么要做這件事，但是，如果他在自己事先的準備工作中，就完全確定了要怎樣去做，準備好了在說話時要用什么樣的語調和語氣，用什么樣的手勢和表情，而且在表演時不管客觀環境和同演者有什么變化，只是照本宣科地去表演的話，那往往是適得其反。因為這些完全脫離了客觀實際的關于人物的怎樣做的準備，在排演過程中，在和同演者相接觸時，常常會阻礙演員真正的創造，成為一種阻礙著演員與演員之間活生生的即興交流的障礙，而且會使演員的表演變得非常生硬和機械。這時，戲曲演員就會充分運用戲曲獨到的表演手段“四功”、“五法”進行舞臺表演。“四功”：唱、念、做、打，“五法”：手、眼、身、法、步。真正的創造，是要求演員必須和同演者能夠在行動中建立起一種活生生的交流過程，并且是在這種交流的基礎上去創造出有機的適應——怎么做。

在行動的三要素中，怎么做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因為演員主要是通過怎么做來揭示人物的性格。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我覺得人物的性格不僅表現在他做的什么，而且表現在他怎么樣做。”。比如，一個慷慨大方，樂于助人的人在救災捐款中，會盡其可能地捐出自己所能捐助的財和物，例如：劇中柳宗元在戲中就把自己的衣服、襪子變賣，把變賣獲得的銀兩捐給飽受壓迫的奴隸和峒氓。而一個小氣的人，則只肯捐助一點點錢，而且還要表示自己是多么的關心捐助事宜，例如：重修文廟，劇中的鄉紳們捐款就很明顯，顯得小里小氣。而在生活中，一個馬大哈式的人物在領了工資之后，可能數都不數就揣在口袋里；而一個細心的人則可能要數上兩遍之后才把錢收拾起來。

在演員進行角色的創造時，同樣也是如此。只有在人物的行動中尋找到準確鮮明的怎么做時，人物形象才能夠突現出來。這就說明，怎么做在揭示人物性格時是起著重要的作用。因此演員在表演時萬萬不可忽視對于行動中的怎么做的創造。

在戲劇演出的創造過程中，可以有一個反復排練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演員可以有機會去反復地尋找準確、鮮明的適應，這就要求演員在表演中有更強的即興適應的能力和真正地掌握正確的創作方法。

所以，我在飾演柳宗元時，通過演員的行動三要素來把握好人物內心境界，把握好劇情的中心內容和劇情主線，才能夠準確去刻畫人物形象，《柳宗元》劇進校園演出就很受廣大師生的喜愛和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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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柳州市藝術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