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奮不顧身的喜歡

文/安一心

我是喜歡袁帥嗎？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覺喜歡和他在一起，喜歡和他說話，喜歡看他一臉笑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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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余麗偶然知曉我喜歡同班男生袁帥時，她疑惑地盯著我，好半天才哼一聲：“你喜歡袁帥？他有什么好呢？比他優秀的男生那么多。”

袁帥確實沒什么好，長得不算帥，個頭也不高，成績只有中等，脾氣還很大，但我就是很喜歡和他待在一起，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吸引我的目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當我意識到自己喜歡他時，我整個思緒早已被他牽引著了。

和袁帥同學三年，我們之間的關系一直很淡，和其他同學沒什么區別。有時會一群人一起去玩，我們只是其中的一員，根本沒什么私交。我一直覺得，我和袁帥不是一路人，他不愛學習，整天打游戲，而我家教甚嚴，父母對我寄予了很大的期望。所以我從小學習就很努力，當然也和所有同學保持良好的關系。

我不喜歡也不愿意因為自己太突兀而被同學排斥，雖然有時會接受或參與一些自己并不喜歡的事情，但我也不會說出口。同學們都說我性格好，人緣好，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夠真實、真誠。我和袁帥沒有什么交集，我也不曾了解過他，直到那次班級組織去春游，他被老師指派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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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班上少數幾個不會騎自行車的女生之一，老師指派袁帥載我是因為他的車技好。春游的目的地石門湖離學校有8公里，自己騎車去，時間可以自由把握。

“你真不會騎車？”在路上，袁帥問我。我猜想他只是沒話找話說，但他用這種好奇而疑惑的口氣問我，我不喜歡，于是沒好氣地反問：“你是覺得載我很麻煩嗎？”“不是不是！”袁帥解釋說：“我是覺得，你們這種學習好的學生，應該無所不能的。”

我笑著對他說：“成績好就是無所不能了？我除了學習，別的就什么都不會了嗎？”“怎么可能？”袁帥爽朗地說，笑聲在風中飄蕩。他用力地蹬著車，在上一個小坡時，弓著腰，把脊背繃得直直的，后背的衣服汗漬斑斑，頭發也亂成了一團糟。

“是不是我太重了，你騎得辛苦？要不，我下來走一段？”我善意地詢問他。“不用，你一點都不重，能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一點不辛苦。”袁帥邊踏車邊說，氣喘吁吁。我從車上跳了下來，跟在后邊小跑著。袁帥回過頭，笑說：“沒事的，你快上來吧，我能行。”“到了坡頂再上吧，你都一身汗了。”我跑著說。

一路上，我和袁帥說說笑笑，那種陌生的感覺一掃而空。到達石門湖后，我們直奔五老峰底，那里有茂盛的竹林，有清澈見底的清泉，還有一條明如玉帶的溝澗。我們把大本營安置在那里后，自由活動。我一個人走到石門湖邊，望著眼前的青山碧水，心情頓時愉悅。我沒想到，袁帥會跟在我身后。發現他時，他咧著嘴笑：“玫萍，你望著湖面沉思的樣子好美！”我的臉不覺中漲紅，但心里很開心。

我們沿著湖畔，觀山賞水，說著漫無邊際的話，似乎早已相熟多年。袁帥說了很多他的事情給我聽，我才驚覺，原來我們之間竟然有許多相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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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春游回來后，我和袁帥的關系突然變得微妙起來，我發覺他其實是個很不錯的男生，有想法、抱負，而且率性、真實，別看他成績中等，但其實他很聰明。自從了解他后，我才知道，大家會覺得袁帥脾氣不好，是因為他心情不好時，別人招惹了他。誰沒有一點脾氣呢，我挺理解他的。

我并不喜歡自己以前的做法，為了保持好人緣，我從不敢說實話，更不敢表露出自己的不滿，即使很生氣，也不會說出來，寧愿自己生悶氣。老媽擔心我實話實說會得罪同學，被排擠，于是總跟我說，不要輕易去指責別人，要和同學保持友善的關系。

我把這些想法對袁帥說時，他一臉不相信地盯著我，好半天后才說：“你這也太委屈自己了吧？人緣好自然好，但要委屈自己就……”他欲言又止，卻勾起了我的不滿，我不快地說：“就怎么啦？我知道這樣不好，不真誠。”“沒有沒有，我不是說你不真誠，是太劃不來了，人與人之間，互相尊重就行，哪能事事都委屈自己。”

看我一臉郁悶的表情，袁帥接著說：“做真實的自己，即使有些缺點，也是可愛的。”我故意曲解：“我知道，我不真實，一直假模假樣，你很討厭這樣的我吧？”“玫萍，你真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希望你能快樂，畢竟做真實的自己，才能讓自己真正快樂起來。”袁帥急了，他看我曲解了他的意思，趕緊解釋。

看他著急的表情，我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逗你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為我好，希望我能快樂，希望我不要為了好人緣委曲求全……”聽完我的話，袁帥舒心地展開笑容，他笑著說：“你故意的！”

我看著他的模樣，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很少會這么放肆地笑，因為我一直沒找到可以讓自己如此開懷大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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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同桌余麗問我是否喜歡袁帥時，我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我是喜歡袁帥嗎？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覺喜歡和他在一起，喜歡和他說話，喜歡看他一臉笑容的樣子……

班上的流言蜚語在我沒有知覺時，已經滿天飛了，大家都不相信，成績那么好的我，居然會喜歡其貌不揚、成績一般的袁帥？他們都覺得袁帥不如我，我應該去喜歡一個很優秀的男生。有同學開始說袁帥的壞話，他們還當著我的面說，袁帥長得一點都不帥，還好意思叫“袁帥”，他叫“袁丑”還差不多，成績還那么差，居然敢追我們班的“才女”，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天高地厚……

我聽到這些話，心里很生氣。只是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會選擇沉默，然后息事寧人，但現在我忍無可忍了，他們怎么可以這樣詆毀袁帥呢？我生氣地質問他們：“你們說什么呢？袁帥得罪你們了嗎？他有那么不堪嗎？”

“你吃了袁帥的什么迷魂藥？我們在幫你都不懂。”一個男生理直氣壯地應我。“你才吃了迷魂藥，你們什么都不懂。”“你懂，你什么都懂，小小年紀不學好，玩什么早戀？”男生撇撇嘴，一臉不屑。

我沒想到，袁帥在我和男生爭吵時，已經進了教室，他二話不說，直接撲過去和那男生打成了一團。那男生打不過袁帥，叫嚷著跑出教室，袁帥緊追了出去。“袁帥，你回來！”我大聲叫他，我擔心他因為打架被學校處分。

袁帥已經氣紅了眼，幾個同學都拉不住。我也追了出去，拉住他說：“袁帥，如果你還當我是好朋友，就聽我的，住手行嗎？”我盯著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袁帥掙扎一陣，終是靜了下來。可是事情并沒有因此停息，那些在場的同學，看見這樣的情形后，更加確認我們的關系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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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帥的人緣一直不大好，他追打同學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很多同學都開始排斥他，看見他來了，不是遠遠避開，就是在他轉身后翻白眼。

看著被大家孤立的袁帥，我心里很難受，但又不知如何幫他。很多同學來勸我，叫我不要和袁帥走得太近。事情變成這樣，出乎我的意料，我挺惱火的，于是生氣地說：“我和袁帥是好朋友，這和你們有什么關系呢？”見我態度堅定，他們沒再說什么就轉身離開了。

我也被孤立了，袁帥見我也被大家孤立，想去找他們理論被我拉住了。“隨他們去吧，我們自己清楚，我們是好朋友，關系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我勸導袁帥，我知道所有的解釋都只是徒勞罷了。

我不敢告訴袁帥，其實我是真有些喜歡上他了，喜歡他的率性和真實，我寧愿被同學們孤立，也不愿被袁帥知道我的真實想法。我希望袁帥可以變得更好，我也希望自己變得更好，至于那些同學會不會明白我這奮不顧身的喜歡，就交給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