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證人

■ 經 寧

清晨的第一米陽光格外溫和，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到顧子矜長長的睫毛上。他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想著待會兒去爸媽開的店Sweet Time里轉轉。

剛拐過街角，他就看到自家店門前圍滿了人，人們交頭接耳，看著熱鬧聊著天。不遠處停著一輛警車，車頂的警燈閃著紅光。

他費勁地穿過人群進了店，隱隱約約從人們斷斷續續的語句中得知自家的店發生了入室盜竊案，此刻又見兩個穿著警服的人正在店里。

顧子矜走到一個警察身邊，他正蹲著打量地上的玻璃碎片。警察見他走過來，竟幽默地說：“想學柯南破案嗎？”

“拜托，叔叔，柯南是小學生，我是初中生，怎么可以相提并論呢？”顧子矜不滿道。

窗戶的玻璃被人敲碎了，輕薄的白紗窗簾也早已卷了上去。房子里外都落了些碎玻璃，顧子矜又繞到窗外看了看。

“小偷顯然不是從窗戶進來的。”顧子矜肯定道。一名警察也附議他的說法，并鼓勵他接著說下去。“玻璃是從里面砸碎的，大片的玻璃落在窗外，顯然著力點是內側，由內往外砸所致。”

安靜片刻后，顧媽媽便問站在一旁的李阿姨：“小李，昨天晚上你走時店里的門窗都關好了嗎？”

李阿姨是店里的員工，此刻眾人都望著她，想要個答復。李阿姨顯得有些慌張，看到一名警察拿著本子走到她身邊，她努力讓自己鎮靜，說道：“昨天走之前我確定窗戶關起來了。”

“哦，對了。”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那是住在附近小區的居民，他說，“我記得九點半的時候，我散步路過Sweet Time，看到店門已經關了，但里面的燈還亮著，窗戶關了，窗簾也拉上去了，窗簾上映出一個影子。”

“九點半？我們店一般九點就打烊了。九點半時里面怎么可能還有人呢？”顧媽媽很是疑惑。

居民依舊歪著腦袋回想昨晚的場景，他補充道：“我記得那影子的特征，能看到明顯的輪廓，頭上戴了一個蝴蝶結。”

眾人都將眼光移到李阿姨身上，因為她昨天確確實實夾了一個蝴蝶結發卡。

而在一旁的顧子衿突然笑了起來。他說：“叔叔，你不誠實哦。”

警察示意他繼續往下說，完全不理會一旁想要辯駁的居民。

“這學期，我們物理課講到了光的直線傳播原理。物體在燈光下能產生本影和半影組成的影子。日光燈發光面積比較大，它照射時中間的本影小，半影部分會出現很多層，輪廓很模糊。如果用白熾燈照亮，點射狀的光線可以照出很清晰的本影。”顧子衿解釋道，“叔叔，我家店里裝的是日光燈，你怎么可能看清里面人的輪廓呢？你千方百計地制造從里面打破玻璃的現象，又說蝴蝶結發卡，是想把責任推到李阿姨身上吧。”

居民見自己說的謊被揭穿，抹了把汗，這才悻悻地認了錯。原來，昨晚九點他看到Sweet Time的店員接了個電話，好像是孩子生病，她很著急，走之前只把門帶上沒有鎖，他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摸了進去。“小偵探不錯嘛，學以致用。”警察摸了摸顧子矜的頭笑著夸獎。

等人群散了之后，顧媽媽拿出一塊抹茶蛋糕，算是對他破案的犒勞。顧子矜喜滋滋地接過來大口吃起來，心里想的卻是，以后千萬不能做違法犯罪的事，只要做了，總會留下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