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一灣神靈的天堂

一

大海叫著你的名字

我的心中就有別樣的感覺

你一直在我心中的遠方 你的那種藍

一直在被我眷戀 像地球的眼睛

一直在被我遙望 似藍色的天空

那些水天相接的波柔

不知我要從何說起 我一直

想睡在你的身旁 穿你的衣

喝你的水 做你的夢 撫摩你高高的椰林

沙土是你的溫床 浪花是你的珍珠

海鷗也來合鳴 落霞也來涂抹胭脂

紅日是你最燦爛的門鈴

海波是你最溫柔的母語

所有的夢想都在那里吐蕊

所有的生命都在那里接種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里婚媾

二

天空是你隔得最遠而近的遠親

它把所有的都獻給了你

云朵涂在你寬大的胸前

星星和月亮劃在你深夜的夢中

太陽給了你最重要的時刻

所有的藍都擠成水化在你的血液

就是這樣

它仍然沒改變洪荒以來的誓言

在你最邊緣的地方

一直滋潤你的皮膚

所有的悄悄話都在晝夜向你叮嚀

最古老、最年輕的顏色作為你的艷藍

一分一秒都對視著雙眸

守候和懷念是不變的天與水的山盟

海抱緊了所有的溫柔

天的穹蓋下傳遞來回攀援的海的子孫

三

海鷗也不能離開兩個寬廣的懷抱

它們撲打著翅膀跟隨海的浪花

它們用羽毛的潔白牽引巨大的藍

清脆的鷗鳴留給巨大的海浪一季溫婉

它們沒有隨波逐流 它們似秋千一樣

輕盈地在風浪里綻放生命的華章

所有的龐然大物都勝不過一對白

它們不需要堅硬的巖礁

大海是它們的跑道 碧天是它們的賽場

它們的心臟只是一粒塵埃

它的節律沒有波浪起伏的搖晃

它們動蕩在掀躍和跌倒的安靜中

黑夜收緊了所有的網

一切的消逝和凋亡都蒙上黑布

只等天明一切從無到有 從少到多

四

椰林像傘一樣探在海的手腕里

它們將身體伸向藍天

它們是靜靜的綠色新娘

守望一直穿行在風里

星星在它們的眼睛里閃著藍

它們沒有太多的話語

眼前所有的一切隨你狂舞

根是它們接觸大海的電流

夜夜溫馨而夜夜瓊蕩

成雙成對或者孤單

整齊排列是它們安分的嫻熟

它們喚醒著海天

可以停留 可以駐足

所有的遠去而歸來的巨拍

都在這個單薄的家園亮起夜的燈芯

五

金色的海沙沒有因為輕而飛走

它們簇擁著抱成團

抵擋重重的狂打和拍擊

它們沒有移位 遁逃的是奔涌而來的兇猛

手挽著手的和聲振蕩著琴弦

它們一粒一粒淘洗 一粒一粒沉淀

它們用微小的真誠

留住龐大的水的心靈

一層層堆積 一顆顆疊加

世間沒有預言 潮頭沒有決斷

不可能的可能就是勝利

它們跟著海水奔跑

天涯海角 一直都在

它們不因為遠方而陌生

它們在細細的堅實中盛下世上巨大的溫柔

六

紅日是不顧一切噴薄出來的巨大溫暖

它不是嬌羞的臉 也不是痛苦的紅

它是世界上最早從水門廳爆出來的花心

它是水洗的繡球 是水點燃的燈籠

它給你的光線越來越明

它不但照耀你路的前頭

而且在你身后留下大片光明

起初 它是水天共同的口紅

最后它脫掉水的灌溉 跟著天空奔跑

把碧草擁擠成帳篷 把星星珍藏在夜空

它與大海有個無法辯解的密約

手心全是海的秘史

每一處光明都離不開海的輕柔

它有始有終 出入水的靈魂

它給你的是燃燒的守諾

在你不變的時辰打開世界一個屏開的眼神

七

大海是最后留下來的子宮

綠色、黃色、黑色、紅色的生命

都叫大海母親

生的、冷的、硬的、軟的呼吸

都自稱海的女兒

它是摸得著看得見隨形而軟化的母體

它會穿過你的縫隙 它會包容你的堅硬

它會袒護你的溥土 它會洗滌你身體的塵埃

它是血液的原始胚胎 它是智慧的高勢能

它是天球的開始與結束的活化石

它是個巨大胎盤盛裝的洋水

安靜的時候 它像個少女

它可以懷抱巨輪 任由航母馳騁

咆哮的時候 它看不見弱者的哀吟

它可以吞下銅鐵 在胃里泌酸

大海 你是變化無常而寬廣的海流

你是太陽系的精靈 你是地球母性的胸膛

八

所有的都來圍觀 所有的都來聚集

所有的都來歡唱 所有的都來翔舞

你是海的盛宴 你是水的重生

你的夢想只有一個 你的信念只有一次

無數個整合 無數次排序

無數個消亡 無數次升騰

都來圍著水的故事

都來圍著浪的青史

都來圍著東方的瀲滟

都來講述東亞的神語

一切的黑匣子都已埋在海的溝谷

一個超越翻過一個超越

一次淹沒、一次消退 大海

在東方的海岸線卷起更多雪

母親的故事都藏在海的浪花中

大海蕩起了人間最美的波瀾壯闊

作者簡介：巴商（1968-），原名李景中，重慶人，中國詩歌學會會員、重慶市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詩歌網認證詩人、魯迅文學院函授學員，《少陵詩刊》簽約詩人。作品散見于《詩選刊》《星星》《延河》《中國風》《中國詩人》《北方文學》《大眾文藝》《參花》《青春歲月》《九頭鳥》《長江詩歌》等期刊和網絡平臺，多部入選《青春流派》《2017中國詩人檔案》等選本，出版詩集《折柳枝》（由中國文史出版社

出版）。